所以说,吴玠盛夏出师误饮不洁生水,进而感染上体内器官寄生虫繁殖所致的急性或慢性寄生虫病,以致于虫扰肌体腑脏,加之积疾并发,免疫功能骤然下降而死于非命,同样是不值得大惊小怪并且妄加揣测射猜的。恰恰相反的是,正因为守护蜀口的重将重病缠身非同小可,所以“天子恻然”,命成都守将胡世.将访得名医张锐北上诊治,又委派御医亲自前往诊治。令人震惊的是,沉疴难起,天不暇以年,一代名将吴玠最终没有倒在兵戎交葛的抗金前沿阵地上捐躯为国;却不幸让生命断送在吞噬一腔热血的小虫豸口腹中,这实在是令人深感徒唤无奈且扼腕痛心的一桩兵家悲剧。
四、结 论
综上所述,曲解吴玠死因既缺乏史料依据,又不符合战时实况,更与吴玠的一贯为人秉性不相符。试想,倘若吴玠贪图淫乐,则上行下效,甚至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吴家军”绝对不可能担负起保卫川陕、防止金兵长驱南下的重任;以吴玠为首的西北抗金部队,极可能早已是一副士气低落,纪律涣散,民众痛恨,纷崩离析的烂摊子了,根本不可能长久驻守西北而立于不败境地,更谈不上三世护卫川陕了。因此,我们认为把吴玠的死因归咎于淫乐、渔色、吞毒,纯属含沙射影,既有失偏颇,也有损于这位抗金英雄形象。这大抵既有《宋史》的撰著者元人脱脱等遵循的基本思想是程朱理学,其宗旨是以表彰道学为主,余事皆不甚措意;兼有元代统治集团轻视、污蔑南宋军政人员的潜意识。基于这些原因,元朝史家编篡《宋史》自然明显带有时代烙印和感情色彩了。
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十二有“吴玠福不逮吴璘”一条,说的是吴玠当初官衔没有吴璘来的高,所谓“智将不如福将”。但是到“吴曦(吴璘孙)之变”后,朝庭深念吴玠保蜀之功特免连坐,而吴璘其他孙辈则皆废徙,由此终于保留了吴玠一脉的良好美名,亦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鉴于为吴玠辩巫久已被耽误了数百年,我们认为,通过上述论述,现在似乎已应该到达替吴玠彻底恢复名誉,以正视听,洗刷强加在他身上诸如晚节不保、咎由自取、死于荒淫等种种声名狼籍的污秽非议和无端指责的时候了。因为吴玠虽死于误饮脏水,但我们总不能犯同样错误,不分青红皂白,不予区别良莠而将他也视同脏水一起倒掉、一笔抹杀的吧。
[ 参 考 文 献 ]
[1]两书分别由巴蜀书社1995年l1月和河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8月出版
Correction on the death of Wu Jie
TAO Yu.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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