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官书对李自成的招降,则直截了当地接连予以肯定,例如摄政王多尔寝四月 巴奏折云:“自成于三月二十二日僭称帝,国号大顺,改元永昌,遣人招降三桂,三桂不从,随自永平返据山海关。臣即星夜前往,于四月二十一日抵山海关,值贼首李自成亲率马步兵二十馀万,挟崇祯帝太子、第三子定王、第四子及宗室晋、秦王、义王、郡王等并三桂父襄与俱来,复遣人招三桂降,三样 从。”(《清世祖实录》卷四顺治元年)《清史列传》卷七九《贰臣传乙·席通》则同上文假意受降说:“遣通赍银四万两犒三桂军,欲因以招之,三桂佯受金缓贼。”进一步证实假意接受招降和誓死灭李说之确凿。’ 以上《绝父书》和《檄文》所流露的忠孝之语,参以吴三桂早年“自焉夏家丁二十骑突入重用”救父,以致吴骧说“非吾子几不复相见矣”,祖大寿说“壮哉刿也”(《平吴录》),是前后一致的,因而是可信的。闻变后途中所发《檄文》在“各镇官民”和“脊莱十民”产生热烈反响,足可反证有意接受招降说“大张告示,本镇牢所部韧见新主”,全出捏造。《绝父书》斥其父失职而不能殉国,“父既不能为忠臣,儿亦安能为孝子”,大义凛然,那里有丝毫儿女情长馀地。“冲冠一为怒为红颜”又怎能使六军恸哭而为之缟素?假意接受招降的记载和书檄所洋溢的同仇敌忾气氛,使得为陈圆圆而拒降说成为添加的岽赘,显得不合情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由乞师带来清廷入主中原的不幸后果,明遗老的悲愤情绪无处发泄,吴三桂不仅被封平西王,而且取同陈圆圆,于是从陆次云《陈沅传》到吴伟业《圆圆曲》,便因有了戏剧性的口实而盛行一时。
二、乞师谈判经过
吴三桂是明末抗清勇将,清太宗为四王子时,曾因三桂“向重兵处突同而止”,对部下赞许“小吴总兵真好汉子也。”(《平吴录》)其父吴襄镇守宁远时,所部“有精兵四万 ,辽民七八万,皆耐搏战,而家丁突骑数千尤为雄悍,敌单之辄遁。”(《明季北略》卷二十)崇祯十五年三月,吴三桂任宁远总兵,清军占领锦州后,对三桂威胁利诱,进行招降。四月八日,皇太极以大清皇帝名义书谕招降。十月,再次致书招降并附祖大寿亲笔书信:十六年正月,第三次颁牧招降,均遭吴三桂拒绝。清郑亲王济尔哈朗统兵扫荡关外诸城,连下中后所、前屯卫 、中前所,至宁远为吴军所败。吴以孤军数万人阻挡了清军入关步伐。因此,吴三桂成为清军死敌。吴三桂拒绝李自成农民军招降,同时“传檄远近讨贼复仇。招集溃散及席通降兵约二万人,以众寡敌为虑。有进乞师策者,遂遣剐将郭云龙、杨坤、孙文焕请兵灭清。”(《庭闻录》卷一《乞师逐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