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何锡龄教授评散文《母母女女》
江苏泰兴师专教授:何锡龄
母爱,作为文学中的永恒话题常常见诸于报刊。然而,当我读到鄂南地区散文名家吴梅芳女士《春来春且去》集中的“母母女女”这篇文章后,眼前仍不由得一亮。相比于那些千人一面,卿卿我我般的私下絮语,其真情实感真令人怦然心动。阅读过程中,我几次流下高兴而又激动的泪水。
作为行文的引子,作者是用母亲20年前梦见外婆,想自已出钱买纸屋祭奠亡灵这件往事说起,由此引出母亲、婆婆、作者、女儿、侄女这四代人的情感世界。在娓娓叙述中,提出了“我是嫁出去的女,不是延续香火的男丁”这一古老而又沉重的话题。而在剥茧抽丝式的描述中,作者又用饱蘸笔端的深情,凸现了母亲与命运抗争的人生历程,提出了母爱这一伟大而庄严的话题。
经常头痛而又病病恹恹的母亲,“常年额上缠着黑纱巾。她痛苦地在水塘边做饭,在灶前炒菜,饭菜一熟就上床躺着。自已吃不下,等我们吃完了,又挣扎着爬起来,提桶喂猪。每年至少出四栏四头大肥猪,我们的学费便解决了一半,”而当读初中的小妹为了服待生病的她,不想去学校读书时,母亲是又打又骂,最终逼着小妹哭着跑回学校。
贫困的岁月中,为了让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一样,不致挨饥受锇,吃饱肚子,能通过读书谋一条出路,将来能荣宗耀祖,“才有资格在家谱中续上一笔”。她常年拖着多病的身子,拣来芥菜叶、榨菜叶、箩卜菜叶,洗净晒干后,再切成一小段一小段腌制成咸菜,分别为每人炒上一大盘带到学校,够吃上一星期之用。为了准备好这一切,从而在狭窄的堂屋里,不光屋角,就是家里的床板下都排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子。多年的辛劳和苦心终于如愿以偿,三个女儿不但和两个儿子一样,在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后,分别从大山深处跳出农门,而且凭自已的一技之长纷纷走上了工作岗位。从而在2008年那场特大风雪冰冻灾害面前,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妹,仍然克服重重艰险,乘出租车于除夕夜赶回来与母亲团聚,给母亲拜年。
这些看似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细节,啦家常般一一道来,艺术的感染力也由此达到了顶点。
按照命题,作者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但可贵之处,也就是此文与其它文章不同之处,行文并非到此嘎然而止,而是随着笔锋轻轻一转,继续向深处开掘,文章陡地又起高潮。
最出采的地方是女儿回家探亲,作者提出要先去看乡下的外婆,并教导说“你是我生的,我是你外婆生的,先去看外婆就不行吗?”而女儿的答复是,我还没看奶奶,继而又振振有词地说,我姓王。同样,接受过自已资助读上大学的侄女,面对她的谦词,感谢中又竟然回答,“你虽说是我的姑母,但毕竟不是我的亲父母”。
这就是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女大学生吗?这就是代表着祖国未来的下一代吗?让人膛目结舌之余,真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了。
而这一切却又是千真万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存续几千年的封建思想,仍象一个幽灵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游荡。别说在这大山深处的封闭农村,就是在经济发达地区又何尚没有这种现象,由此带来的包“二奶”等一系列社会丑恶现象,不是皆源于此吗?正因如此,母亲在作者出嫁时,不得不发出由衷的感叹:他家有四个儿子。农村老人媳妇越多命越苦,你去了要好好孝顺婆婆。
面对这一社会上普遍存在的落后现象,作者由此又进一步深化开掘,通过讲述自已生为人母的艰难,细腻地描写了不忍剖腹坚持顺产的前后过程,从而对腐朽落后的封建主义思想作了无情的批判和揭露,浓墨重彩般再一次将文章掀起波澜,并发出了“我的母亲,我的女儿”这一震撼人心、回肠荡气的呼喊。
这种出自心灵深处的呼唤,这种对人性的不懈追求,达到了作者所预期的效果,不失为现实主义批判的一篇上乘佳作。
59吴红梅(1970.1- ) 祖籍四川省资阳市。1988年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获文学学士学位。1992年8月毕业后参加工作至今。在校期间创作诗词,发表在《耕耘》、《南大中文》等刊物上。论文《朱淑真诗词研究》,获学校沈祖棻奖学金二等奖。论文《情·酒·梦--晏几道和他笔下的艺术世界》,颇受好评,收入学术论文集《晏殊·晏几道纪念集》。
(《中华当代吴氏宗贤大典》卷4吴洪激主编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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