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监察御史吴达可《题比干墓》

在比干庙碑廊北墙有一通大碑，上有雕龙碑帽，题额已看不清。四周有叶状纹饰，十分精美。正文小字端庄，内力浑厚，放收适宜，为楷书珍品。此碑立于万历二十八年（1600）冬至日。碑文的作者为时任河南道监察御史的吴达可。

吴达可，字安节，宜兴人。万历五年进士。历知会稽、上高、丰城，并有声。万历二十八年正月，视盐长芦，掌河南道事。擢太仆少卿，再迁南京太仆卿。召改光禄，进通政使。卒，赠右副都御史。《明史》卷二百二十七有传。

有明一代，宜兴吴氏家族名人辈出。吴达可秉承先人吴俨直言极谏的作风，进入官场之后，廉洁清明，刚直不阿，很快被选调为御史。他多次上书劝谏，表达了对国家的忠贞。他做御史时，劾兵部尚书田乐等一疏颇为切直，疏中极数田乐之子尔耕开门纳贿之罪。尔耕即后以世荫官锦衣，党附魏忠贤，锻炼杨涟、左光斗诸人，流毒天下，可见吴达可之先见。

吴达可于万历二十八年正月奉命督理长芦盐课，该年盐区受灾，但有些官僚却提出要增加盐税，“达可抗疏争，事得已”（《重刊宜兴县旧志》）。他巡按直隶时，岁祲，他将灾民的惨状绘成十四幅图画，上报朝廷请求发贷赈济，并且揭露了奸商们趁火打劫的罪行，使得百姓能够得以重生，“存活无算”。

本文写于万历二十八年冬至，从中可见其一贯的为政之风。首先剖析比干死谏的目的不是“求名”，即“人知比干之谏死，为万世节义之美谭，而不知比干无意于求名也”，虽明知不可为但“犹冀毒痡之君，万一悔心之萌”。然后以文天祥为例，说明他们都是忠心报国，尽力而为，最终都选择了以身殉国之路。结尾段点明写作目的，他清醒地认识到国家正处“时艰”，为官者应该心中有君主、国家，而不能尽是装着生命和名利。“知有君不知有身，不可无比干之谏；知有国不知有名，不可无比干之心”，可谓掷地有声的名句！

吴达可曾编《三忠文选》三卷，编录嘉靖朝三谏臣周怡、杨爵、刘魁之文，皆摘录梗槪，意在存其人不在备其文。由此可见作者对忠谏之风的重视。《重刊宜兴县旧志》把他列入“人物志·忠义”之中，也是对其忠义精神的极大认同。

附： 

有关吴达可的史料

◇《奏疏遗稿》，无卷数，江苏巡抚采进本。明吴达可撰。达可，字安节，宜兴人，万历丁丑进士。官至通政司左通政。是集为其孙洪裕等所编，分西台、冏寺、勋寺、银台四类，词气颇多率易。惟官御史时，劾兵部尚书田乐等一疏颇为切直。疏中极数乐子尔耕开门纳贿之罪。尔耕即后以世荫官锦衣，党附魏忠贤，锻炼杨涟、左光斗诸人，流毒天下者也。达可可云先见矣。（《钦定四库全书·总目》卷五十六）

◇吴达可，字安节，宜兴人。万历进士。以知县最擢御史，巡视长芦。岁饥，绘图请赈。税使马堂议加咸税，户部已许之，达可力争得已。改按江西，税使潘相请开广信山，采大木，凿泰和山石膏，皆以达可谏而止。历升通政使，奏请正疏式、屏谗邪、重驳正、惩奸宄，皆嘉纳焉。乞休，卒。（《钦定四库全书·大清一统志》卷六十一）

◇吴达可，宜兴人。万历中以御史巡按江西，税使潘相殴折辅国将军谋圯肢，并系宗人宗达，诬以劫课；又劾上饶知县李鸿主使。帝切责谋圯等，夺鸿官。达可言：“宗人无故受刑，将使天潢人人自危。鸿无辜，不当黜。愿亟正相罪。”弗听。相又请开铜塘山，采大木，凿泰和妩姥山石膏，达可复极言不可，阁臣亦争之，乃寝。（《钦定四库全书·大清一统志》卷二百三十七）

◇吴达可，字安节，宜兴人。万历丁丑进士。由知县擢御史，视盐长芦，值岁祲，绘饥民十四图上之，请赈贷。按江西，劾税珰潘相。罪还，掌河南道，佐总宪温纯京察。时沈一贯当国，达可挺立不阿，正人赖之。累迁通政使。告归，卒。子正志，由进士官刑曹，劾言官之排击正人者，谪宜君典史，直声震一时，后历江西佥事。（《钦定四库全书·江南通志》卷一百四十二）

◇吴达可，字安节，宜兴人。万历进士。历知会稽、上高、丰城，并有声。选授御史，岁侵，绘上饥民十四图，力请赈贷。出按江西，税使潘相殴折辅国将军谋圯肢，并系宗人宗达，诬以劫库，劾上饶知县李鸿主使。帝切责谋圯等，夺鸿官。达可言：“宗人无故受刑，又重以诘责，将使天潢人人自危。鸿无辜，不当黜。愿亟正相罪，复鸿官。”相又请开广信铜塘山，采大木，凿泰和武姥山石膏，达可复极谏不可，阁臣力争之，乃寝。累官南京通政使。（《钦定四库全书·江西通志》卷五十八）

◇吴达可，字安节，宜兴人，尚书俨从孙也。万历五年进士。历知会稽、上高、丰城，并有声。选授御史。疏请御经筵勤学，时与大臣台谏面议政务，报闻。大学士赵志皋久疾乞休，未得请。达可力言志皋衰庸，宜罢，不纳。二十八年正月，请因始和布令，举皇长子册立冠婚礼，简辅臣补台谏，撤矿税中使，不报。视盐长芦，岁侵，绘上饥民十四图，力请振贷。税使马堂、张日华议加盐税，奸商妄称嘉靖中大同用兵贷其赀三万六千金，请于盐课补给，户部许之。达可皆抗争，事得已。改按江西。税使潘相殴折辅国将军谋圮肢，并系宗人宗达，诬以劫课，劾上饶知县李鸿主使。帝切责谋圮等，夺鸿官。达可言：“宗人无故受刑，又重之以诘责，将使天潢人人自危。鸿无辜，不当黜。愿亟正相罪，复鸿官。”同官汤兆京亦极论相罪，且言辽东高淮、陕西梁永、山东陈增、广东李凤、云南杨荣皆元恶，为民害，不可一日留。皆弗听。鸿，吴人，大学士申时行之婿。万历十六年举北闱乡试，为吏部郎中高桂所攻。后七年成进士。至是，抗相，以强直称。相又请开广信铜塘山，采取大木，凿泰和斌姥山石膏，达可复极谏不可，阁臣亦争之，乃寝。还掌河南道事。佐温纯大计京官。寻陈新政要机，痛规首辅沈一贯，疏留中。擢太仆少卿，再迁南京太仆卿，召改光禄，进通政使。镇抚史晋以罪罢，妄投封章诋朝贵。达可封其疏而劾之，晋寻得罪。奏请正疏式、屏谗邪、重驳正、惩奸宄数事，帝嘉纳焉。寻上疏乞休去，卒，赠右副都御史。（《钦定四库全书·明史》卷二百二十七）

◇吴达可，字叔行，万历五年进士。历知会稽、上高、丰城诸县。考最，擢御史。疏请神宗御经筵，勤学问，与大臣台谏面议政务。又请因始和布令，举皇子册立冠婚礼。又请撤矿税中使，不报。视盐长芦，税使马堂、张日华议加盐税，达可抗疏争，事得已。按直隶，岁祲，绘上饥民十四图，力请振贷，存活无算。改按江西。税使潘相殴折辅国将军谋圮肢，并系宗人宗达，诬以劫课，劾上饶知县李鸿主使。帝切责谋圮，夺鸿官。达可言：“宗人无故受刑，又重之以诘责，将使天潢人人自危。鸿无辜，不当黜。愿亟正相罪。”弗听。又言：“辽东高淮、陕西梁永、山东陈增、广东李凤、云南杨荣皆元恶，为民害，不可一日留。”又弗听。相又请开广信铜塘山，采取大木，凿泰和斌姥山石膏。达可复极谏，阁臣亦争之，乃寝。还，掌河南道事。痛规首辅沈一贯，疏留中。累迁通政使。镇抚史晋以罪罢，妄投封章诋朝相。达可封其疏，劾之。又奏请正疏式、屏谗邪、重驳正、惩奸宄数事，帝嘉纳焉。有棍弁密书告变，事关东宫。达可疏请，情词剀切，竟回上意，东宫由是得安。寻上疏，乞休。卒，赠右副都御史。

达可弱冠即究心理学，受业万文恭、周讷溪，有必为圣贤之志。其学端本程朱，更宗阳明，谓良知一脉诚千圣滴髓。所著有《诸儒语要》、《日省编》、《安节奏疏遗稿》、《荆南漫稿》诸书行世。子正志，进士。孙洪亮、洪裕，举人；洪昌，进士。曾孙贞吉，举人；贞度，进士。元孙元臣，进士。五世科甲蝉联，人以为德业之报云。（光绪八年版《重刊宜兴县旧志》卷八《人物志·忠义·明·吴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