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文化中的孝文化现阶段被着重提到,泰伯因孝而让,奔吴适越,人人颂扬,有诗云:泰伯兴孝让,至圣续至德。但是泰伯仲雍事迹中的悌文化,则没有被着重提到。
悌是会意字,一个“心”字,跟一个弟弟的“弟”,心在弟旁,表示哥哥对弟弟妹妹的关心爱护;心中有弟,而弟又有“次第”的意思,即弟弟对哥哥要尊敬顺从。兄弟之间如能各尽其道,自然和睦友爱。
泰伯的让,不仅是出于对国家前途的大局考虑,不仅是对父王之意的顺从,也是出于对三弟的爱惜,而泰伯带二弟仲雍一起走出周国,同样是兄弟情深,泰伯对弟弟仲雍有爱护,弟弟对兄长泰伯有恭敬,恭敬不如从命,仲雍也听从兄长的劝告,一起奔吴而去。而且,泰伯仲雍二人在长途迁徒的过程中,遇到千难万险,也是同心同德,相互帮助,结成深厚的情谊。所以,有人认为,电影大师吴宇森的暴力美学的电影中,对兄弟情结的浓重渲染,是泰伯仲雍在历经万难的过程中形成的兄弟情结的反映,这就是吴氏文化中的悌文化的显著体现,是吴氏文化基因的重要构成之一。
吴族中人,在孝悌情结显世之时,是族群走上坡路的时候,比如泰伯仲雍开国之时,比如寿梦之子诸樊等兄弟在图强之时,国家蒸蒸日上
但是,在出现了吴王僚与公子光堂兄弟二人,把“悌”字丢到一旁,为了王位名利之益而产生争夺之时,公子光也只是靠着“义”字使国家迅速膨胀(公子光对伍子胥的义气,对受到楚国强烈欺辱而形成的攻楚联盟的蔡国唐国的义气,从而获得伐楚战争的巨大胜利),但是,这之后,公子光(吴王阖闾)很快地,在失去了“悌”字的时候,也跟着就失去了“义”,这里指的是,阖闾的弟弟夫概回国自立为王之时,吴王阖闾立即回国驱逐夫概,而且是丢下了唐国与蔡国于不顾,回国驱逐夫概,前者失义,后者失悌。不久,唐蔡两国被楚攻灭,夫概投奔楚国,之后,国家在笼罩于吴王阖闾周围的怨恨与嫉妒的负能量氛围中,开始走下坡路。
到夫差之时,虽然大举仁义之旗,甚至放走了己经捕捉到手的勾践,但仍难挽回颓势,夫差失国之后,族人们只能分几路各奔东西,形成后世的渤海吴氏,濮阳吴氏,陈留吴氏,延陵吴氏等等。(在西方部族的历史上,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事,国难当头,大家分成几支,分散逃亡,提高存活的概率,相信总有一支能存活下来,吴国贵族在失国之时,同样也这样做了)
兄弟之间如果将利益放在第一位,亲情放在第二位,不仅有违兄弟之道,也有违孝道,因为兄弟反目,最痛心的是父母。《弟子规》中“首孝悌”,确实是人的大根大本。所以说“忠孝传家久,诗书济世长”,不孝父母的人不会懂得爱国家、爱君主、爱百姓。中国在隋朝以前没有科举制度,国家挑选人才,首先要从各地举荐的孝子中选拔,叫做“举孝廉”。有了孝悌的基础以后,然后再进行知识的传授---有言曰“不孝父母,读书无益”。
如果在吴楚战争后期,阖闾发扬“悌”字精神,成全夫概回国做王,并发扬“义”字精神,不抛弃唐蔡两国,而是咬紧牙关,依靠唐蔡两国,立足楚国,利用楚国的内部矛盾,惩治楚国骄横的上层阶级,扶持楚国被压迫被欺辱的下层阶级,扎根楚国,再找机会消灭秦国派遣的四万多军队,当时的秦国国王并非雄才大略之人,所以在派出的军队被消灭后,也肯定不会再派军队,这事就算了结了,抓住了楚王,也就可以消灭了楚国,即使没有消灭楚国,能在唐蔡楚三国之间找个地盘,站稳脚跟,重新立国,那么,这件事就非常完美了--- 一方面成全了夫慨,一方面护卫了唐蔡,一方面继续取得唐蔡的支援,一方面取得了自我生存发展的基础。同时也尽显悌义二字,同时,以此超高智力强度的图强称霸成功,也是顺从了父辈诸樊与祖父辈的寿梦的心愿,完全属于孝举。如此,阖闾“孝悌智义”俱全,国运国力将继续上升。
但是,阖闾的个人品德之中,悌义之情不浓厚,在与秦国军队作战不利之时,得知夫概回国称王,就立即丢下唐蔡回国驱逐夫概,掩没了悌义二字,虽然战争的胜利使国家的名望达到顶峰,但却无法继续上升与进步,国势也开始走下坡
但是泰伯做到了孝悌智义。泰伯对古公亶父的孝,对仲雍的悌,在荆蛮之地展现进步的文明显示了智,向荆蛮之民传授进步文明而显示了义,泰伯把“孝悌智义”都做到位,
不仅如此,泰伯也非常对得起自己的衷心与良心---自己称王。泰伯三让王位,并不说明泰伯没有为王之雄心雄才,泰伯只是因孝顺而让王而己,泰伯奔吴,另辟地盘,称王做主,也称了自己的心意愿望。可见,孔子赞泰伯为至德,是看到了泰伯的“孝悌义智”完全到位的基础上,到达德的境界,所以称之为至德,虽然没有达到道的高度(即得道之人,那是到了仙的境界),当然,至圣先师孔子自己也没有达到道的高度,也非得道之人,孔子对老子的得道状态也是崇拜不己的,深表自己不如老子。(古人对人的品行境界划分从高到低,依次是,道,德,智,礼,义)
再考察阖闾的四叔季子,季子的推辞王位,与泰伯有两个不同,一个不同是,泰伯让王是因孝,而季子让王,实际上包含着不孝,另一个不同是,泰伯让王是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忍痛割爱(泰伯并非不愿称王,泰伯实际并不是希望不做大王,这从后来泰伯的史实中可以见得),而季子的让,是放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季子是不想在强敌环顾的险境中挑起国家的重担,而只是希望做个外交人员,彰显个人的才能与品德,所以史称,延陵季子,仁心慕义,闳览博物。所以,季子的让王与泰伯的让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当然,季子与泰伯也有很大的相同之处,季子与泰伯最大的相同点,是二者都对得起自己的初衷与心愿,泰伯的初衷也非不是称王,后来泰伯做了主人翁,在奔吴之后做了主,季子的心愿是不当王,后来就不顾一切地拒绝做王。只是泰伯的如愿称王,对得住他父亲的心愿,而季子如愿不称王,却对不住他父亲的心愿。
另外,虽然人们称赞季子是君子,但季子的最大特点是不愿打开天窗说亮话,在寿梦希望他当国王的时候,季子没有明确表示坚决拒绝,在与徐国国君交往中的挂剑事迹中,也没有当面把赠剑之事摆到桌面上说开说亮,只是说心里默许,然后墓前挂剑以了自己的心许。可见季子的特性是坚决按自己的心意行事,而且是一声不吭地闷声行自己之主意,不在乎别人(包括父亲寿梦)的意思,这完全是一种个人自由主义的行为,普通意义上的自由战士而己(并非高尚意义上的为全人类的自由而奋斗的自由战士)。
同时,季子不接王位,眼看兄长们坚持孝道而为了他能接替王位,而一个个赴死就义,仍然不肯接王位,其中也包含了不悌之意。
季子如此不孝不悌,终酿大祸。
可见,做人难,难做人,要称自己的心,就难称别人的意,称了别人的心,就难称自己的意。虽然在事实中,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做到孝悌义是不容易的,你对他可以义,但他对你却不见得义,你对他可以悌,他对你却不见得悌,你对他慈,他对你不见得孝。但是难做人并非不能做人,有困难有心结也并非一定是不能解决与解开,这其中需要智慧就可以了,比如,季子如果能料到事情的结局不佳,即使没料到结局是公子光杀吴王僚的血光之灾,那么季子可以暂时克己复礼,大行孝道,顺从父亲意愿,接下王位,然后,他有治国之才,把国家治好,则好,他没治国之才,没把国家治强,也罢,无论治好治不好,都把王位转让给长兄诸樊或长兄之长子公子光,如此一个转手,有个缓冲的过程,则皆大欢喜,则季子的“孝悌智义”俱全,这就完美了,国运国势国力也必将大增而且是可持续发展。
古人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季子的个人品行,是谈不上“孝悌智”的,只能称得上是“义”与“博物”,季子有义,可以把自己喜欢的剑让给别人,季子有识,书读得多,也懂得多,而且对音乐与人性的关系有敏锐的直觉,所以,古人对季子的评价是慕义闳览之君子。
以此看来,吴氏族人,尊泰伯仲雍这两位完成了孝悌智义而达到至德境界的兄弟,就很好,将祭拜之时所用的泰伯仲雍季札之三公像改为泰伯仲雍之二公像,就很好。而且也符合实际情况,因为现实中很多吴氏宗亲认为自己是夫差后裔,即吴王直系长子后裔,并非吴国王室的四房季子后裔,让这些吴氏在祭拜之时,尊季子之像,并不妥当,属于拜错了祖宗跪错坟。而拜泰伯仲雍二像,则皆大喜欢,所以建议,把香港宗亲会印制的泰伯仲雍季札三公像改为泰伯仲雍二公像,是比较合情而且合理的。而且,把季札与泰伯仲雍的辈份并不相同,把季札与泰伯仲雍并排放置,也不为妥。
建议香港宗亲会或福建吴氏宗亲会,以及江西广西的吴氏宗亲会,还有其它各地的吴氏宗亲会,尤其是自认为是夫差后裔的吴氏宗亲会组织,能够大量印制泰伯仲雍二公像,这样对吴氏文化的发展,是非常有益的事情
以上建议,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