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下午两点多,终于把西厢房和地下室全都腾出来了。吴甘来命令把包括织布机在内文化馆所有的东西全都堆到大门外,然后让秋荷把大门关上。并嘱咐说,从现在起,文化馆的人一律不准进吴家大院的门。老康见他累得不轻,就劝他回房间休息一下。这时吴子英从医院来了电话,说程茂的家人都来了,而且程茂做了CT,没什么大问题,最后诊断就是严重脑震荡。人家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我接着就回去,你也别担心了。
吴甘来舒了一口气,对老康说:“行,我去睡会儿。你就多辛苦辛苦吧。”
下午三点多钟,吴甘来起了床,想到程茂家人来了,自己从礼节上应该去看望一下。他简单一收拾,正准备出门,忽见院门大开,好几个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是吴子英,紧跟在后面的,竟然是梁廷影。
吴甘来十分意外,忙迎上去问:“表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几天不见,梁廷影有些消瘦,不过精神比走的时候好多了。
她跟吴甘来说:“在家住着,心情更不好。老伴说,你还是出去转转,散散心,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一想这里这么多事,你在这操心费力的,我还是帮帮你吧,就又过来了。老伴不放心我,让思泰和我一起来的。”
她给吴甘来介绍了身后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说他叫梁思泰,是个远房亲戚。在江州一家经贸公司工作,公司准备在齐渊发展经营业务,他正好公私兼顾,陪着梁廷影一块过来。他们是在街口碰到吴子英的。
梁廷影问这院子里怎么这么乱,吴甘来做了解释,又说:“表姐,我这会儿不能陪你了,我得去趟医院。小楼今天施工,你到正屋休息吧。小梁你要是不愿意住东厢房,就住小楼,让老康搬出来。”
梁思泰看来是知道徐元梦的事,他说没事,住东厢房就行。吴甘来让吴子英安排一下,他就去了齐渊。
吴子英把梁廷影和梁思泰安顿下以后,就进厨房帮老康干活。
老康不让吴子英动手,说:“你忙活一天怪累的,歇着去吧。”
吴子英说:“我表姑他们又来了,加了两人吃饭,你又辛苦很多。”
老康笑笑,凑到吴子英的耳边小声说:“你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怎么说起见外的话了。”
“坏吧,你。”吴子英在老康肩头打了一拳,“看你挺老实的,老是占我便宜。”
老康抓住吴子英的手不让她干,一定要她回去休息,还说:“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累着你了,是我最心疼。”
吴子英看着老康,脸颊上飘上一抹红晕:“有志,我,我过去不是这样子的,我可传统可保守了,可是一见了你,我就……”
“别说了。”老康朝院外努努嘴,那里时不时有民工走来走去,“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好好满足你,啊?”
想起昨夜那个销魂的时刻,吴子英的脸更红了,不过她心里却像喝了蜜糖一样甜。
梁廷影进屋喝了点水,坐下歇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带着梁思泰满院子转悠。
他们先去了西厢房。
看到袁舟履正领着三个民工正在干活,梁庭影忽然皱起了眉头。
西厢房的顶棚已经拆了下来,露出了黑乎乎的屋笆。空荡荡的屋里,民工们正在处理南面那间屋子的地面。
这屋的地面很有些奇怪。它的基础原来就不是平整的,而是用石条垒起来的一道一道的梁子,上面再盖上石板。也就是说,它的下面原来是半空的。
梁思泰很奇怪,问为什么要修成这个样子。
袁舟履说,这种建筑格局在夏边不多,但并不是绝无仅有。西厢房的南头原来有个常年生火的大灶,灶堂跟这些地梁子相通,冬天可以像烧地炕一样给屋子里供暖,住起来很舒服的。
梁廷影指着挖出来的很多白灰问:“那是石灰吗?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