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甘来在早上七点多接到老康的电话,就急急忙忙乘坐公交车赶回了吴家大院。一夜未眠,吴甘来的眼里布满血丝,回来听老康报告说小简子突然半夜里不辞而别,他吓了一跳,本来糊里糊涂的脑子一下又清醒了。
老康、吴子英和秋荷都在值班室,老康把一封写给吴甘来的信递给了他。
信上说:“吴老板,老家的朋友来找我,让我帮他押一车货物去南方。他的事很急,来不及告别,对不起。我以后也不来了,你另外找人吧。简顺才。”
吴甘来这才知道小简子原来叫简顺才。
吴甘来问老康:“你见过小简子写字吗?这是不是他写的?”
秋荷说我见过他的字。她拿过那信仔细看过,肯定地说:“就是他写的。还初中生呢,写得跟狗爬的一样。”
吴甘来虽然讨厌小简子,却也实在不愿意他今天走。因为今天会来很多人,看门的工作非常重要。
吴甘来考虑半晌,还是给韩世良打了手机。他跟韩世良商量,说自己今天挺忙,能不能晚两天再搬东西。韩世良一口回绝,说我这边的房子都准备好了,搬东西的车辆人员正准备出发,你怎么又要改时间啊?当初你不是急得跟火上房似的,这会怎么了。
吴甘来说:“我一个亲戚出了车祸住院,我实在是顾不过来。”
“哦,这个你放心。”韩世良说,“我们很快就能搬完,而且我找得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忙你的就是,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吴甘来苦笑着关了电话。
吴子英在一边说:“爸,你别担心,咱们还有这么多人呢。我和秋荷负责看着那个地下室,让老康看着西厢房,把正屋和东厢房都锁好,没事的。”
吴甘来说:“这样吧。子英你就在门卫室看门,别让不相干的人混进来。老康看着西厢房,我和秋荷看着后楼。”
八点刚过,韩世良带着五六个人和一部卡车来了。时间不长,袁舟履也领着五个民工赶到,吴家大院顿时热闹起来。
韩世良的人先搬西厢房的东西,袁舟履的人把很多的沙子水泥木料运进了后院,准备装修那个地窨。当袁舟履要指挥民工拆那个织布机的时候,韩世良不干了,跟他争吵了起来。
吴甘来跑前跑后,本来就忙得不亦乐乎了,却还不断有电话打来找他。先是医院来了电话,上来就责怪吴甘来怎么跑了,说上午得给病人做个CT,亲属得在场;吴甘来只好让吴子英去趟医院,让秋荷去看大门。这事安排完,听到后院吵了起来,他又赶紧往后院跑,秋荷却又在大门口扯着嗓子喊他接电话。
“让他等会儿。”吴甘来边走边说。
“说是你叔啊!”秋荷赶紧加了一句。
“就是我爷爷也让他等会儿。”吴甘来真是不耐烦了。
韩世良和袁舟履争吵的原因是拆机还是拆门。看到吴甘来,韩世良怒气冲冲地说:“老吴,这织布机只能拆外面的木架,里面绝对不能乱拆,拆了没人能装起来,文物就破坏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吴甘来嗓门更大:“你那破东西值几个钱?这门一拆,塌了楼梯怎么办?”
韩世良说:“你好好看看,楼梯那边还有支撑,怎么会塌?你要是非拆织布机,我得先请示,我做不了主。”
吴甘来不胜其烦,他问袁舟履:“这门框拆了到底有事没事?”
袁舟履含含糊糊地说:“应该问题不大,我让他们小心点。”
这时秋荷又跑来说吴叔叔你快点接电话吧,那老头儿等的不愿意了。
吴甘来一挥手:“那就拆门,快点啊!”他又跑回前院去了。
电话里是吴道宏,他上来就责问吴甘来为什么不在医院陪病人,吴甘来说:“我已经花钱雇了陪护了,他的伤又不重,人都醒了。我这边忙的不可开交,我不能老在医院陪他!说着说着吴甘来心里有了火,语气也愈发不客气:“再说了,你老婆这个侄子也太娇气,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难道还要我这五十多的老头子伺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