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雪堰吴氏世谱第五修完成于康熙庚寅年(1710年),距四修为44年。纂修为西分二房十二世介眉(生寿)公。五修有两篇谱序,且都是由族人撰写,分别为西分四房十世蕴恭公和西分二房十一世(毓睿)公,桑闲为介眉之父。
五修把原四修的《源流实录》一文削去不载,这在族中引起很大反响,被认为是“灭祖”。为此两篇序文都对此作了解释。但五修这一举动不很合理,应该把文章留作参考,以供后人考证,贸然删除则不妥,幸亏后人又重新收录,否则祖源无从可考。五修时,族中人口已有千余人。
谱序其一
易之萃有曰:王假有廟,所以聚祖宗之精神也。予以为谱亦有萃之义也。人本乎祖,其始一人之身,尔自是而数世、数十世乃至无穷。支分派远,喜不相庆,忧不相吊,一旦相遇于途,不知其为何人也,夫以同气之戚不知其为何人,尚忍言哉?谱之作由始祖而下别其支流,五服之外势日隔而情日疏矣。要以笔之于谱,则从流溯源同一本也,恶得以秦人越人视之,则诚有合于萃之义矣。
吴氏之谱鲜不以泰伯为宗,然世代已远,不可复考。故系虽出于一人而无由悉其派别,不若以近宗为谱,庶佳而有徵,彼攀援依附者良可陋也。
予家本苏州山塘,以旧谱之可居者,余则不欲混人以失真,亦自亲其亲而已。
自山塘徙居以来,耕读自好,世有令德。予幼时犹见诸父诸兄醇謹朴茂,无桀骜之风,无诈谖之习。至于今而老成谢世,风俗一变矣,余实有隐忧焉。欲保世而昌后,当尊祖敬宗,笃一本之谊,毋以干餱(食物)怀怨,毋以箪豆起争;贫则相赒,患则相救。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则扶之植之。其有斁伦伤化及为暴于乡者,则共起而殛之。庶复进于古处成礼仪之乡。抑将自天佑之发祥,为卜继美山塘,则增荣于斯谱者多矣。
吾之族谱始于叶少湖先生,后惟一公踵而修之,至桐声鲁先生已三锓版矣,自丙午迄于今又历四十余年,子孙蝇蝇蛰蛰数倍于前,不可不登之谱也。十二世孙生筹介眉慨然任其事,属稿之劳,两阅寒暑,各以其系胄缀于本宗之下,若網在網,有条不紊。凡先人懿行或著为传,或约以数言,皆质而不腴,以为传信之谱。至于生存之人,未可论定,故不缀一言,其慎重如此。嗟乎,谱虽非史,亦有春秋微旨焉。观斯谱者,可以兴睦族之思,可以鼓立德之意,其必步前人而光大之,是,则余之厚望也夫!”
十世孙蕴恭公谨撰
谱序其二
……鲁哀公二十二年冬,越入吴,而吴失国,子孙以国为姓,自汉晋唐宋以来,世有达人而支属散处天下不可胜记,即居吴地亦不下数十宗,而多宗季子,然卒无可考。据所次世系不免附会之失焉。吾雪堰一支据旧谱云迁自姑苏山塘,而山塘吴氏之谱吾又未见其于季子之后,究不知宗何祖也,故谱第断自高益府君始。府君避张士诚乱卜居雪堰,迄今年逾三百,世逾十传,子孙蝇蝇振振不下数百人,何不可自为一族?
顾吾昔祖父之后,尝闻族中之人相亲爱,出相友让、尊卑有序、少长有礼,盖吾少时犹及见之,乃至今而一变矣。秦越一家者有焉,朋淫比匪者有焉,亢戾形于家庭,争端起于骨肉,夫独不闻泰伯、季子之遗风乎?何以祖宗之遗泽撕灭至此也。
方正学云:暴戾之夫不可以词说化,示之夫像则泣过,祖之廟则敬,其泣与敬岂待词说哉,出于天性而不自知也。苏明允曰:观于谱而孝悌之心油然而生。则居今日而与之聯祖宗一本之谊,或亦扶衰救弊之一道也,于是续订旧谱。凡一族之源流,各支之世次,逐人之名号年配暨前言往行,凡可以凤励一族者,皆附录焉。
自今以前吾自信之,自今以后吾之子孙其信之初,不敢徇情假借并攀援附会,以贻宗族羞也。呜呼!族之先一人尔而繁衍至如此也,繁衍如此而统之仍出于一人也,是以不可以途人相视也。夫族之人或亲尽而别为一支,或迁徙而各居其地,犹不可以途人相视也,而况为本宗五服兄弟一家者哉。且夫墙高者易倾,枝繁者易拨,惟独富贵者不恒保,即子孙也不易保也。天道无亲,修之则吉,悖之则凶,凡有家者能不惧乎?
吾请告族人曰:富贵在天而修德在人,在天不可必,在人有可为。吾之祖宗亦为其可为者而已,而天之不爽其报者如此,后之人可不自修其德哉。夫有善人而不富贵,族虽衰犹盛也;苟富贵而无善人,族虽盛犹衰也。吾愿族之人共鉴焉可也,遂拜手书之以是劝且以是规。
十一世孙毓睿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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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1(农历辛卯年一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