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母亲酿的甜酒酿
如今,我在外几十年了,每到冬季天寒地冻时,总会想起母亲酿的甜洒酿。
那时我家下放在农场,冬日的夜晚,天总是黑得那么早。临睡前,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桌子是那种桌面可以取下的四方桌。昏暗的煤油灯,红红的火,沸腾的锅,以及那满屋飘荡的甜酒的香气,所有这些,形成了我清晰的儿时的记忆,永远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每年冬至过后,母亲就要动手做甜酒酿了。酒药是邻居自己动手用一种野药草做的,是纯天然的发酵剂。糯米经过妈妈的精挑细选,剔除了一些烂米、杂米、稗子一类的杂质,再浸泡四、五个小时,捞出沥干后再用蒸笼蒸两个小时,这时的糯米变得粒粒饱满,晶莹剔透,待它自然冷却后,拌上碾碎的饼药,就可以装盆了。最后裹上棉被,放在灶旁,过一个星期,甜酒酿便做成了。
小时候的我,一看到母亲忙碌着做甜酒酿时,就知道要过年了。紧接着,家里就开始打糯米粉、烤腊肉了。渐渐地,家里弥漫着甜酒、腊肉的特有的味道。我们兄弟几个写作业手冷了,母亲就会喊我们去烤炭盆火,给我煮甜酒糟。一碗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那时的条件艰苦,哪有空调,也舍不得经常烤火,但那些冒着爱的热气的甜酒酿,却在我们兄弟的心中温暖了一辈子。
现在母亲老了,已无力再亲自动手给我们做甜酒酿了。超市里卖的甜酒酿,在我品来,总缺少一个味儿。这几十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到那个小农场里去,母亲当时做的甜酒酿也只能出现在依稀的梦中。冬天的傍晚时分,当我满身疲惫地赶往老家的时候,面对行色匆匆人流,面对车来车往,我总会想起,在小小的农场,在那有些破旧却很亲切的老平房里,有挂念我的母亲,还有那让我念念不忘的永远的甜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