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敦,是台湾电影史上不能被忽略的人物
吴敦,一个注定被写入历史的人,而且不仅仅是电影史。
吴敦1949年生于台湾,从小叛逆不喜上学,1965年正式加入了江湖组织竹联帮。江湖生涯,他一路追随陈启礼,成为患难相共的兄弟。
许多人都以为吴敦是90年代出狱后才做的电影生意,其实不然,吴敦入行甚早,上世纪70年代他就进入电影圈做制片。第一部挂名的电影是《金榜浪子吴政辉》。那时候,他岳父家邻居赖慧中副导演,知道吴敦认识一些电影圈朋友,就怂恿他一同拍片,题材是蒋介石奖励过的监狱考试奇才吴政辉,正愁无正事可做的吴敦一拍即合,两人连忙找资金拿版权拍下了这部电影。就这样,赖慧中第一次当上了导演,吴敦则第一次正式挂名制片。
当然,他这个制片和一般的制片稍微不一样,“以前在台湾电影蓬勃的时候,很多影人到台湾拍大片都找我做制片,像张彻来拍《忍术》就请我去,还有鲍学礼、刘家昌他们到台湾去也指名要找我。因为那时拍戏过程中蛮多问题,像有些势力会干涉,抢演员很厉害,而我过去背景比较复杂一点,所以他们就来找我去解决这些问题。”
上世纪70、80年代,港台黑帮势力渗透电影圈严重,在那个欺行霸市的时代,太过老实不懂潜规则都难以生存。因此,早年混迹江湖人称“鬼见愁”的吴敦大受导演欢迎,他在片场扮演所谓的“武力制片”角色,其主要工作就是与其他的电影公司抢轧戏的演员,许多当红明星都是靠他带人拿刀去拍戏现场把他们抢回来,“不过武士刀只是当做道具,通常只要我到了现场,演员就会乖乖回来了。”
进入电影圈令吴敦引以为豪,但有人却认为他根本很业余,这个人就是导演蔡扬名。蔡扬名是如今台湾偶像剧名导蔡岳勋的父亲,他年轻时追随大导演张彻作副手,后回到台湾发展,执导《大哥大》等影片,成为有名的社会写实片导演。“蔡扬名是我的师傅和启蒙者,当年我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进了这个圈子以后,蔡扬名就跟我说:你真的想做电影?我说:千真万确,很感兴趣。他就说:那你到我公司来做专业制片,我教你。后来我就在他公司待了好几年,拍了很多电影,也开始掌握了整个电影制作的技术。当时蔡扬名有三个徒弟,我是其中之一,包括朱延平也是。不过他们走导演路线,我走制片人路线。”
80年代初,蔡扬名化名为“欧阳俊”,所执导的几部电影,如《快乐英雄》、《望子成龙》、《女性的复仇》等都是吴敦做的制片;随着在业界声名远扬,吴敦越发受到了外面电影公司的追捧,大导演张彻来台拍《五遁忍术》、王时政拍《黑色大亨》、郭追拍《荡寇英雄传》、刘家昌拍《圣战千秋》等,都是找他做的制片。
在蔡扬名的教导下,吴敦由一个凑热闹的外行成为了内行。这么多年来,他与别人谈起电影,都毫不掩饰的称自己为“专业的电影制片人”。他很重视“专业”两个字。
为此,不免有些看不起现在的制片,他认为自己那一代特训出来的制片,什么都得会,和现在的太不一样。“我现在就可以做副导演的工作。以前有一次曾经跟副导演闹得不开心,然后他就走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回来他看到拍完的东西,就问:这是谁弄的?我说:我弄的……我们在训练的过程中,就连场记表都要看,整个电影方方面面都一定要清楚,不是说像现在的制片人那样跟工作有些距离。”
谈起制片,吴敦总会变得滔滔不绝:“好的制片人还可以看出导演的问题,当然有些超级大的导演往往有自己的风格和成就,这就没办法干涉,但如果是一般的导演,他是否有缺失或者其他的不足之处,一个很出色的制片人就能知道。制片人不是你准备了多少钱就可以做的,你要从题材到拍摄、出路、市场、宣传等等该怎么做都要考虑,然后去想怎么结合起来。”
八十年代初,吴敦电影制片正做得火热,但他另一个身份——帮派大佬——却让他几乎断了娱乐圈之梦。1984年,江南命案震惊世界,吴敦回到台湾不久被捕,他与陈启礼被判了无期,后来种种原因下减刑,六年后他得以出狱。新获自由的吴敦宣布重操旧业,甚至成立他自己的“长宏影视”公司,开始新的航程。还身兼东阳大千影视制作有限公司总经理。
“中国电视剧第一股”华策影视联手大千影视在杭州召开发布会,宣布将用5年时间、斥资10亿元,打造一个名为“武侠新世界”的庞大计划。首批被重拍的作品有金庸的《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雪山飞狐》、《鹿鼎记》及古龙的《流星蝴蝶剑》、《天涯明月刀》、《多情剑客无情剑》、《情人看刀》共8部作品。
羊城晚报:为什么会选这8部武侠剧进行大投资的重拍?
吴敦:其实像古龙这四部作品距离上次拍摄的时间已经蛮长啦,所以我们先定了翻拍这四部作品;金庸的13部作品中有9部是属于常常被大家翻拍的,而剩下这4部由于版权原因,近年没有再拍,于是我们就把这4部拿了下来。我们正在跟金庸沟通,想把他的13部武侠作品全部买下来。而这次只是一个开端。
羊城晚报:金庸会放心将改编拍摄版权交给你们吗?
吴敦:我以前拍过《倚天屠龙记》,就是苏有朋演的那个版本。金庸曾在很多公开场合说,我们这个版本的《倚天屠龙记》是所有11个版本中最成功的,他最认可这一个版本。所以我们才能继续拿到他这么多版权,很少有人能这样拿下来。
羊城晚报:整个计划命名为“武侠新世界”,武侠剧的成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视觉效果,这个“新”的视觉效果你打算怎样体现?
吴敦:什么叫做视觉效果?简单地说就是声、光、色。过去有很多东西拍不过别人,是因为我们没有这样的技术,而现在已经可以把它表现出来了。比如说,什么叫“气”?轻功怎么搞?老外搞这个东西是搞不赢我们的,他翻翻跳跳可能很厉害,像蜘蛛侠那样飞檐走壁,但我们的轻功是在水上飘啊、翻山越岭啊,这是我们的武侠文化里独有的。
羊城晚报:金庸的《鹿鼎记》、《射雕英雄传》等作品,前些年曾经被张纪中翻拍过,但结果是拍一次观众骂一次。你看过张纪中版的金庸作品吗?
吴敦:看过。我觉得他没有花工夫在制作上。他为什么会被骂?因为简陋嘛。你把电视台买片子的钱装在口袋里,却不肯花钱在制作上,那你的水平就被拉低了,自然就做得很假。明明需要做200万元的动画,为了省点只做100万元,那你做的东西就不够真了。我们拍“云天之巅”,导演说那是一个意境,怎么办呢?我们就让美工把下面的基础做好,用电脑动画做上面的技术,好像仙境一样。武侠世界里的人物,“方脸”、“大耳”怎么做?用模型做就假得要命,而现在用电脑动画一拉就把他拉真了。不过很多人舍不得花这个钱,因为很贵。我拍《大灌篮》时第一次接触动画,请了制作《哈利·波特》特效的那家澳洲公司来做,这部电影花了近1000万元人民币啊,但为了效果,要花也就花了。
羊城晚报:现在内地也有电视剧号称“视觉效果达到好莱坞标准”,比如张纪中的新版《西游记》,你看过吗?
吴敦:看过了。感觉……你认为呢?(笑)我不用批评他,我讲一个最简单的差别吧———他拍过很多金庸作品,我也拍过。别人对我们的评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吴敦在《天涯明月刀》片场
关于经商之道
“请来六大影帝,没想到票房竟然失败了”
很多人都以为吴敦是上世纪90年代出狱后才做电影的,其实他入行很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进入电影圈做制片人。出狱之后,吴敦创立的长宏影视公司,从最初的亏损逐渐成为今天台湾最大的影视集团之一。长宏对台湾甚至整个华语电影的一大贡献就是培育了一批人,如林志颖、金城武、徐若瑄、释小龙、郝邵文等,都出自长宏。
羊城晚报:据说早期的台湾电影圈是被一些黑道大哥控制的,有一些演员被胁迫去演戏,或者演了戏却没钱收。有这段历史吗?
吴敦:过去是有过这种事,跟现在的贪污一样,这是社会进步中暴露的问题。当有利益时,一定会有很多力量出来想要分得这块利益。慢慢地规范它,那这些东西自然就要被淘汰掉,邪不胜正。
羊城晚报:你进入影视圈是因为身份特殊吗?有没有胁迫过艺人来演你的片子?
吴敦:我不做这种事,我反而是在帮助别人阻挡这种事情的发生。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一个专业制片人。
羊城晚报:那你靠什么赢得大牌演员的信任?
吴敦:在早期,很多演员你根本请不到他,就算你今天请到他,也许明天他就被人押走去拍戏了。我第一部戏遇到的就是演员问题,这个人当时是个很大牌的演员,他被别人押走了,我们就带人去把他抢回来。这样的事情一传开,大家就知道———你可以解决这一类问题。那时在台湾拍戏要找一个“文制片”和一个“武制片”,文制片是真正作业的制片,武制片就是专门解决这种问题的……知名导演蔡岳勋的爸爸蔡扬名跟我说:“你如果对电影有兴趣,我就来教你,你可以把这文武制片合二为一。”于是我就进他的公司开始学习正规的东西,在这个行业里很快就站住了脚。张彻来台湾拍《忍术》请我去,还有鲍学礼、刘家昌他们到台湾来也指名要找我。八九年间,我拍了将近100部电影。
羊城晚报:你后来是怎么创立长宏的?
吴敦:我从监狱里出来后,有院线找到我,说出钱给我开个公司,就成立了今天的长宏影视。长宏刚开始的时候是赔钱的,因为我自己还停留在过去的思维里。比如说,我当时拍了一部戏《五湖四海》,请了台湾、香港六个影帝来合演,心想这个绝对有号召力,但我没想到的是,六个影帝加起来300多岁了,结果除了台湾,海外没有卖出一个拷贝。观众要看的是年轻偶像,谁要看一堆老人家谈恋爱?
羊城晚报:当时这算是对你的最大打击吗?
吴敦:这是1990年前后的事,电影虽说没有赔,台湾版权卖得不错,回了本,但海外版权卖不掉。公司没赚钱,慢慢地就经营不下去了,四个人做的公司,最后其他人都离开了。我就在想要怎么渡过难关。我跑到香港找张国忠,当时他是刘德华的经纪人。我就用150万元片酬、100万元利润签了刘德华,拍了《庙街十二少》。影片上映以后很好卖。我想,这就是大牌的效应。后来我借了100万港元再到香港,通过各种关系找演员谈,从杨紫琼到张曼玉、关之琳,一共10个演员,每个人给10万元做定金,不讲价钱、不讲档期,你只要有空就来拍我的戏。我就拿着这10个合约组合了几部戏,第一部就是《流星蝴蝶剑》,杨紫琼当女主角。这个戏一拍,我的名气就出来了。之后又拍了《九尾狐飞天》,运作就越来越顺畅了,签演员也越来越方便。还有,我从不欠别人的钱。
羊城晚报:释小龙与郝邵文也是你发掘的?
吴敦:当时我在报纸上看到少林寺来台湾进行武术比赛表演的报道。一个80岁的老头和一个4岁的小孩一起表演,这个小孩就是释小龙。刚开始找他们谈,他们不愿意,因为我背景太特殊。我很失望,就找到了郝邵文,他家里很穷,一听说拍电影有钱拿就答应了。等新片快开拍时,释小龙他们打听到我是台湾最成功的影视公司老板,所以也答应签约了。于是我一口气拍了《乌龙院》等7部电影,部部大卖。
关于内地影视圈
“广电总局是不得不管,开放需要循序渐进”
吴敦进军内地影视市场已经多年,他第一次来内地,是带着影片参加第一届上海电影节。那时他天天去看票房,在上海影城里,看到排队的人从楼上排到了楼下,从早排到晚。他心想,这下可发了,可以收很多钱了。没想到,到第九天还是第十天就下片了,因为要放别的片子。吴敦说,过去内地影院的观念不是为了市场而是为了“公平”,而现在,大家终于懂得跟着市场走了。
羊城晚报:内地影院现在存在票房作假的现象,你怎么看?
吴敦:这是一个市场在成长过程中必然出现的问题。有弊端就会有人去防止它,有人去防止就会去改进。就像过去官员贪污没人管,现在是要枪毙的。这种状况不会不改变。
羊城晚报:你觉得内地影视业最大的弊端是什么?
吴敦:盲目、跟风。因为热钱太多,不知道钱该何去何从,只要是个人都敢拍个戏,拍了以后能不能播就不管了。我本来想写一本书,专门讲producer(制片人)。一个好的producer是要先找到市场的,找不到市场,你就可能拍完了只能放在家里自己看,你这怎么对得起投资者?我举两个例子,台湾有两部大戏,一部叫做《诡丝》,是鬼片,拍的时候要投资2亿元台币,我当时就公开讲,《诡丝》赔定了!为什么?因为鬼片在内地不能上,没有市场;其次,鬼片怎么拍得过日韩?最后果然被我说中了,《诡丝》在台湾只卖了2000万元台币,香港、东南亚卖了10万美元,内地不准上,欧美进不了,这部戏怎么能不赔?当然血本无归啊!
另一个例子是郭台铭投资的第一部电影《白银帝国》,郭富城演的。我当时就认为,这个片子在内地不会有好票房,因为山西人有晋商的独特味道,如果你拍不出那种元素的话,这部戏有什么意义?郭台铭投资这个戏,是因为他是山西人,想拍一个晋商的赞歌,这是他对自己成就的一种肯定,并不是按市场来的。我当时就批评他,跟他讲这个戏的票房很危险,因为日本、韩国都不会要你这个片子。果然,这部片子票房不好。
羊城晚报:你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经验教训吗?
吴敦:我拍《大灌篮》,题材一出来我就知道能做好,而且有周杰伦参演;但第二部拍《刺陵》时,我知道我输了,我希望用演员来弥补,但没有成功,在台湾和内地只卖了8000多万元———以当时周杰伦加上林志玲加上陈道明的身价,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呢?为什么会输?因为电影完全靠导演。朱延平是一个很好的导演,但他是喜剧导演,偏偏让他去拍个寻宝的《刺陵》,怎么能不失败啊?
羊城晚报:你很了解内地电影的情况,比如审查制度,你怎么看?
吴敦:审查制度是一个过程,台湾也是有过这个过程的。我在拍《乌龙院》的时候,台湾电影审查法里有一条“性器官不可以外露”,外露就属于限制级。4岁的郝邵文在鸡鸡上画了个大象鼻子,露在外面,这个很可爱嘛!可台湾审片的官员就这么迂腐,认为是限制级的,于是我就去吵,最后局长支持我说会酌量考虑,不应该这么呆板。内地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终究会开放的。
羊城晚报:有些业内人士呼吁对电影设立分级制,你怎么评价?
吴敦:一定是需要的。因为太血腥太暴露就要限制了,不能让年轻人去看。这是一个道德规范,你不能无限制地去做。今天中国内地正处在一个瓶颈,放开是要的,但不能放得太多太快,应该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地放。大家可能都有一个很错误的观念,认为“广电总局管得太多了”。其实它是不得不管,人的思想领域是要慢慢开放的,不能一步到位。经济也是这样,不是一蹴而就的。
关于干女儿
“一直把演员当晚辈,跟贾静雯可能没缘分”
吴敦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多年来,吴敦与导演朱延平情同手足,近20年间合作了近20部电影;他还一直悉心地栽培老朋友陈启礼的儿子陈楚河;而对干女儿贾静雯,尽管他时时被惹得火冒三丈,但在她遭遇离婚风波时,他依然出手相助。
羊城晚报:有人说朱延平是长宏的一大法宝,你认同吗?
吴敦:承认。朱延平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我和朱延平是同门师兄弟。我们两个最开始是这样的———他早上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吃早点,叫一份火腿蛋,然后就在那边想剧本,我上班前就去那里和他聊天;他讲个故事给我听,我中午就去西门町,找片商讲这个故事;故事卖掉了,我回来就跟朱延平讲,你可以开工了。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合作。合作久了,看法也会有所出入,他也有了名气,我们就分开来,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中间也有一些误会,有人就穿针引线来讲和。拍《大灌篮》前,我们已经很久不合作了,但这次合作起来又成功了;接着拍《刺陵》,又输了,但那不怪他,怪我自己。
羊城晚报:陈楚河进演艺圈,是因为他爸爸陈启礼是你的好朋友吗?
吴敦:我不是因为他爸爸的关系找到他的。某一天我走在马路上看到对面走来一男一女,我说这个男的好帅、女的好漂亮,就多看了两眼,然后男孩就走过来说:“吴叔叔,我是小俊(陈楚河小名)。”我才反应过来。我后来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兴趣演戏。他当时在文化学院读书,说没兴趣。事情过了很多年,我又面临演员的问题,就很正式地和他谈,这个时候他觉得走戏剧这条路也挺有趣,于是我就把他送去了北京电影学院。
羊城晚报:贾静雯也是你带入这个圈子的?
吴敦:对。我让她拍了第一部戏《倚天屠龙记》,接着拍了《武媚娘》,两部戏奠定了她的基础。她在内地的发展势头那么旺,结果为了结婚生子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怪她自己,是她自己的选择嘛。
羊城晚报:但有传你和贾静雯的关系很暧昧……
吴敦:怎么可能!我和任何演员都没有这种关系,我的原则、我的理念、我的环境都不允许我去做这种事。我一直把演员当晚辈,我对他们没有欲念。而且,值得吗?其代价是多可怕?那些演员跟你搞这一出,难道没有目的吗?你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是那么一点点,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啊?我从来都不定演员,都让导演去决定,我也从来不约演员吃饭。
羊城晚报:你为贾静雯安排了广告拍摄,但她突然爽约令你很不快;她离婚时,你却挺身而出站在她这边,有人说你很仗义……
吴敦: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头脑不清楚,做任何事情都很容易改变。我讲一个例子,当时《倚天屠龙记》那么红,我要接着拍《秦王李世民》,她却要去拍那个《向左转,向右转》,我就说好吧,就让高圆圆顶上。可等戏开拍了,静雯来探班时又哭哭啼啼,说在那个戏里受委屈了,说想回来。我就说那你不能演第一女主角了,这就是你自己造成的。接着我要拍另外一部戏,她又说不能接,说要结婚,而且已经怀孕了。那我就帮她做一些嫁豪门的宣传,说她夫家是台湾的豪门,其实所谓“豪门”是我编的,她丈夫只是个小开而已,家里有点小股份,在上海成立了公司。她丈夫的为人我也很清楚,我就和静雯说,既然嫁就要好好嫁,不要心存幻想。结果嫁了,只幸福了几天,怀孕期间就开始吵架。我身为她的干爹,当然不能看着她这样,就跟她讲得很明白,你想要维持这个婚姻,必须要睁只眼闭只眼,你先生在外面的那些事情改不了,你要忍耐,不然的话你会越走越痛苦。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动粗啊,闹离婚啊,这个时候我就跟她讲,真要离婚的话,我会支持你的……《流星蝴蝶剑》我本来让她演高大姊的,但她说打官司不能拍,官司完了后跑去拍了人家的戏才来告诉我,我只好找了王艳拍。我很生气,跟静雯说以后不找你拍戏了。唉,很奇怪,我和她可能没有缘分吧。
记者印象
采访吴敦是在夜里1点多,他刚从杭州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赶到无锡影视基地水浒城《天涯明月刀》驻地。尽管已是午夜,但吴敦说起话来依然毫无倦意,声若洪钟。
由于特殊的背景和经历,很多人对吴敦的印象还是当年那个混迹江湖的“鬼见愁”。事实上,作为电影制片人的吴敦颇具书卷气,他对市场和行业的看法不仅专业,而且独特。在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他侃侃而谈,自信满满。
对于公司,吴敦有着自己独特的经营之道;而在做人方面,他也有着自己坚持的原则。在圈中,他有许多干女儿干儿子。在被一些“子女”辜负后,他会破口大骂;而在他们落难时,他又会不计前嫌地挺身而出。昨日,吴敦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独家专访,细述经历过的娱乐圈中人和事。对于外界风传他和干女儿的“绯闻轶事”,他嗤之以鼻。
据台湾《中国时报》报道,台湾制作人吴敦惊传在大陆摔伤返台就医,他受访说,在杭州为“新武侠世界”系列新戏开会,会后因天雨路滑不慎滑倒,右手肘肿胀,21日才紧急回台就医,所幸没有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