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其他角度看,培田的教育又具有十分鲜明的个性,而且教育范畴大大突破文化领域,几乎包含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对妇道的教育,培田先祖建有“容膝居”,除了读书写字,礼仪风度,还传授美容美发、缝纫纺线、剪纸及裁衣烹饪等等技艺,对于农耕人员则设有“锄经别墅”,让耕种、雕刻、泥匠、木匠等技艺代代相传。“大和山道堂”则是培田先祖从江西请了真空道教对吸毒者进行戒毒的场所,吴氏族谱里还载有《与蟠然兄戒烟书》,成了戒毒者强大的精神支柱。“拯婴社”则对重男轻女者进行拯戒,吴氏族谱有一篇行文恳切动人的《拯婴社表》,充分展示了培田先祖对民众教育的强大决心和独特的手段。民国初年,社会环境发生较大变化,新办的两等小学便增开了英语、理科、唱歌、图画、体操、劳作、历史、地理等现代课程,以适应社会发展和环境的变化。培田先祖这种壮阔的思想、超前的眼界和理直气壮的行为,留给我们的何止是叹服。
四、培田的商贸现象:正如上文所述,培田许多辉煌的景象都构建在强硬雄厚的政治经济背景下。而经济上的实力与繁华的商贸是密不可分的。明清时期,培田店铺林立,商号纷杂,商品种类十分齐全。从所绘明清时期的培田商贸分布图上看,肉铺、蔬菜,香烛,针线、布匹、裁缝,粮食、药品、纸庄,酒店、客栈、轿行、当铺、银库,赌庄,古街、圩场一应俱全,这就说明,处于汀连官道上的培田并不只是为过往旅客提供简单的商业服务,她的商贸活动并不单纯和孤立,她是理念突出、规模庞大、自成体系的商贸基地。另外,从可考的工厂和商品生产旧址去分析,简单的买卖关系只是培田商贸活动中比重很小的部分,真正意义上的培田商贸就是以培田为中心的商品生产和集散地。吴氏族谱记载,仅吴昌同一人就拥有几个银库和钱庄,其业务发展到湘衡及广东。还有昌盘、鑫均等人也经商衡州与安仁,以及江西赣州。吴五亭及其后裔则经商于汀连及漳州、潮州,业务已到东南亚。因此,培田被誉为封建时期的江南富庄,显得不足为奇。
五、培田的艺术现象:我认为,用这样一句话可以概括培田的艺术,那就是“凡能体现艺术的地方就有艺术”,这种艺术现象同时又证实了培田先祖惯于阔绰的表现,休闲生养的需要,抑或是对艺术的真正崇尚。但不管怎样,艺术作为人类永远的伴侣,是需要我们去正视的。在建筑艺术方面,培田先祖在规划建筑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它的艺术特色,我们已看到,几十幢布局严谨的古建筑,没有重复的门庐结构,没有完全相同的装饰,没有重复摆设,各自都显示出独特的理念和景观,让人叹为观止。雕塑艺术随处可见,而且图形都蕴藏着典故,其形态都可以找到历史出处,而且绝然没有重复的图案和风格,甚至连基本的材料和色彩都不尽相同,这不能不说是培田先祖对艺术的苛刻追求和良苦用心。楹联艺术方面,无一不是集文学、书法及儒学、道家等艺术和思想于一体,虽然都是围绕宗族自治、耕读传家、和平发达、知识教育进取仕途封官进禄等主题而作,但各自语意不一,笔法多样,风格迥然,而且把培田先祖的渴望和追求透彻的表现出来。另外必须引起我们注意的是,培田的木偶、汉剧、音乐、武术等艺术在明清时期也十分精湛和兴盛,村中设有专门的戏台、武场以及武术与戏班的专业人员,群众可以随时观赏。由此可见,培田先祖对建筑、雕塑、楹联等静止的、无声的艺术并不满足,而且很善于处理动与静的关系,因此对这些流动的,热闹的艺术也倍加赞赏,这既符合休闲及显耀的理念,又与艺术构建本身所需的条件相符,从而使培田最终成为情感与自然、精神与艺术、生养与道德高度协调统一的辉煌的客家村落,面对这样的辉煌的古村落,不管是太平天国农民军,还是傅柏翠领导的工农红军,在进驻培田时不可能不给古村落一些破坏。文革时期,有些培田群众又被迫含着眼泪操起斧刀,亲手向先祖精心构筑的艺术殿堂砍去,这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历史话题。在此不必多言。
盛世多盛举。培田准备八修四版《培田吴氏族谱》,我作为培田族谱的忠实读者和推崇者,又是培田的荣誉村民,培田情结常人难以想象,因而对此举欣感振奋,便依了培田续谱理事会吴有春、吴美熙等人心愿作文以序。但愿新版《培田吴氏族谱》能更加科学、更加详尽地传诸后人,让后人拂去培田的历史尘土,揭开其神秘面纱,重现培田壮观亮丽风采,让培田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成为让世人深情向往的人文旅游胜地。
陈日源
2007年12月冬
注:作者原系连城县副县长,现任长汀县委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