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戴安娜听到这里,却冷笑了起来,“错,当我在天堂里看到六百万伦敦市民参加我的葬礼,看到一向诋毁我的《时代周刊》称赞我是‘凋谢了的苏格兰玫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在祷念的并不是我。”
“谁也不是。其实,他们是在参加一个盛大的节日。在冷漠机械的摩登时代中,人们有了一个满足猎奇、发泄廉价情感的绝佳机会,而那些商人们正是夸大了这一点,然后抢着出售我的骨灰。”
“如果我告诉你,1997年8月31日在某个城市,一位中年女子在与人偷情中出车祸而丧身,你对此会有多大的同情?”
吴先生无言以对。戴安娜喋喋不休,因为这是她上天堂后第一次接受人间记者的采访。
“在我的隔壁,就住了与我差不多同时上天堂的德兰修女,她一辈子为穷人奔波劳苦。昨天她问我,为什么没有一万吨鲜花献给她。我就对她说了一句话。”
“她没有好好替自己的死亡策划。”
这回,王妃为吴先生的机智而高兴。“是的,她应该选一家艾滋病医院,召集全世界最著名的十大宗教领袖,发表一项充满慈悲色彩的宣言,然后绝食而死。当然,就刺激和艳丽而言,老太太是比不过我了。”
“看来,我回去以后应该马上开一家临终策划咨询公司,为那些行将去世的名人或准名人做策划,让他们的死充满戏剧性,死出一点商业价值来,那不是非常地诱人吗?”吴先生灵感大发。
戴安娜叹口气说,“如果你这家公司早点开,在我去世之前,我们就可以好好谈一次,把死后的所有秘闻发布权都全部委托给你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天下的人都在赚我的钱,而我却干坐在这里一点好处也没有。”
吴先生笑道:“我的公司开起来以后,那些委托我的名人在生前就可以透支一部分钱财用于消费,生前死后名利双收,真是平空多了一条发财门道。”
戴安娜盯住吴先生,嘀咕了一句,“看来我真该晚死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