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甘来带着吴子阳看了正在施工的西厢房和小楼地下室。他非常遗憾地说:“时候真是太不凑巧了。当时正赶上程茂在住院,你叔爷爷一个劲来电话问,把我的脑袋搅得乱七八糟的,顾东顾不了西。现在想想,事情肯定就出在那天的上午。”吴甘来怀疑袁舟履的突然失踪大有文章。他觉得,袁舟履一定在施工中发现了大院里藏匿的财宝,他跟黄花菜配合,编造借口逃离夏边,就是为了转移或者是出手那些财宝。
吴子阳却说:“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现场还有别的人啊,袁舟履并没有自己干什么,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发现财宝?”
吴甘来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袁舟履突然失踪这件事。你想啊,咱这院子的施工量虽然不太大,但就袁舟履那样小工头来说,也算很有油水的一项工程了。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特别重视这个活儿,怎么可能一下扔下不管了?而且现在的通讯工具这么发达,我的手机号他也知道,他都不打回一个电话说说?问问?这不合情理嘛。”
吴子阳被触动了。想了一下他问:“你没跟工人了解了解?也许他们知道点什么?”
吴甘来摇头:“我怕他们就是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吴子阳看看那架油漆未干的新楼梯,忽然问:“这梯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下子全塌了呢?”
“还不是韩世良捣乱。地下室的门框支撑着梯子,不能拆掉,韩世良非说没事,硬让老袁拆了,结果……”
“不对啊。老袁是工头,他凭什么听韩世良的?还有,谁家的楼梯那么娇贵,边上的立柱一拆,楼梯马上就稀里哗啦,这事也不合情理啊?”
吴甘来脑子一亮,立即想到了当时的情景。
“你说得太对了,这里显然有鬼!”
“倒塌的楼梯呢?”
“不能用了,让民工拉出去扔了?”
“扔以前你没检查检查?”
吴甘来一下子不做声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吴子阳赶紧安慰他:“二叔,咱们只是用的排除法在推测,做结论还早呢,你千万别着急。”
“对对。”吴甘来直点头。“怨我怨我。别看我比你年长这么多,你的心思真是比我还缜密。我跟你说子阳。”吴甘来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以后有什么事,就限咱爷俩知道。你姐和小叶是女孩子,别让他们操心。光咱俩知道就行,你明白了吗?”
吴子阳点头,实际却并不清楚吴甘来的真实意思。因为住在这大院里的,还有梁廷影和梁思泰啊,难道连他们也瞒着?
实际上有些事情也瞒不住。吴子阳就发现梁廷影对新换的楼梯很感兴趣,一个劲地问吴甘来为什么要换新的,吴甘来也只好告诉了她。
收工时间到了,民工杆子往墙上抹上最后一铲水泥“皮灰”,在浆桶里磕了磕“抹子”,放好工具从西厢房出来。这时,他看到吴子阳等在院子里。
“张师傅,”杆子姓张,因此吴子阳尊称他张师傅,“麻烦你,拿点水泥把墙脚的窟窿补一补,刚才一个耗子钻出去了。”
杆子知道这是小吴老板,赶紧答应着。结果干完这点小活,其他民工都走没影了。
吴子阳满带歉意地说:“张师傅,耽误你吃饭了。正好我也没吃,咱俩出去吃点,我请你。”
“不敢当不敢当。”杆子以为吴子阳是虚让他,就摇着手说,“我们吃饭又没个正点,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
不想吴子阳却是认真的。杆子是城关附近张庄的,吴子阳非让他打了个电话,转告老婆别等了,然后就拉着杆子来到街口的一个小酒店。
吴子阳一边给杆子倒酒一边说:“跟你说实话,我就是想出来喝点酒,在家我叔老管着我。喝酒一个人没意思,所以就得拉着你来。”
杆子笑道:“这好说,俺别的能耐有限,喝酒没问题。”
杆子酒量还可以,就是喝了点以后话多,七十三八十四就听他一个人在胡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