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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9)
主持人李鸣: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他的心情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
吴晓镛:回到工作岗位以后有一种要把时间追回来的感觉,当时把这些老干部都拉回来,世界问题
、国际问题必须要研究,跟兄弟国家的关系必须要建立起来,他负责西亚非洲。中联部当时没有局
,部下面就是处,后来把处又取消了变成组,他是西亚非洲组,他们出了很多书,把当时文化大革
命期间耽误的过程外国出了很多书,有政党的一些人写的东西拿来看,出书做研究,做出报告,得
出结论。西亚非洲研究所现在可能归社科院,原来也归中联部管,有好几个所。美国所、西亚非洲
研究所等等这些。所以他回来以后那就是一种更加强烈的热情和投入来把这个工作做起来,他觉得
这个事情耽误不起。
主持人李鸣:可能吴老在人们的眼中最深刻的印象是非常优秀的外交家,在他的这段工作和经历当
中,他有没有跟你讲过或者你有没有问过他,他自己做的最得意或者最骄傲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吴晓镛:还真没有。
主持人李鸣:他从来不会主动跟你讲自己的工作吗?
吴晓镛:不会,这个也有纪律。因为毕竟有些问题是相当敏感的,他不会沾沾自喜或者什么,当然
有的时候看得出来他挺高兴的,比如说从美国回来、欧洲回来他跟谁有过什么交谈,这些跟他对手
的外国的外交家或者领导人,他跟这些人都变成非常好的私人朋友,虽然在外交谈判桌说对不起,
关于中国利益我一点不会放,对方也是专业的,他也明白,他也不能说沾你一点便宜,咱们哥俩这
么好,这点事就这么算了,没有那么一回事。但是私人对对方有出自内心的尊重和理解,他觉得能
够跟这些人交上朋友应该是比较让他高兴的一件事。一个领导人送给他一本书,这是非常绝版拿小
羊皮包的,大概是八几年出的书,老爷子对这种礼物非常珍惜,你送一个特别值钱的景泰蓝或者是
玉雕,他不喜欢。主要是送他几本古书,当然实际上价值也非常高。
主持人李鸣:老人爱书。
吴晓镛:对,他家里摆了很多书。以前我妈妈上街,两个人两个地,老头子去书店,我妈妈去买吃
的。
主持人李鸣:在你的印象里吴老最忙碌的年份是什么呢?
吴晓镛:那当然是外交部了,从来没有听说老头子倒时差的,下午三点海外出差回来了,他四点半
回外交部开会去,没有说三点回来歇一下,踏踏实实睡一觉,明天早上去上班,他没有那回事,他
从来不倒时差。
主持人李鸣:我想你这话应该对中国足球队说一下,一踢输了,经常说时差没有倒过来。
吴晓镛:实际上老爷子的脑力和体力付出也是很大的。
主持人李鸣:刚才你介绍了这么多吴老的情况,在我们之前我们在网上征集了大家的意见,凤凰网
民对印象当中的吴老是什么样的呢?排在最前面的是出色的外交家,第二个是一位低调的老人。我
想知道你作为吴老的儿子,如果我们网友留下这样的印象,你有哪几个观点形容他呢?
吴晓镛:平易近人、非常厚道、只会工作不会玩,就这么一个人。
(21:14)
主持人李鸣:可能正是因为吴老是这样做事做人的风格,在他的生活当中有那么多的朋友,才会让
你作为他的儿子送他走的时候用骄傲两个字,而不是用悲伤两个字。在几天之前,我们凤凰的记者
去你们家里探访的时候,我们听到吴妈妈也是用这样的词形容她的心情,那是很多人探望吴老的时
候,我们来看一下这个片子。这是四月四号你的母亲在家里的台历上面写的字:“上午9点38分老
吴去世”,她用光荣和骄傲来描述你的父亲。但是我们在访谈的时候自己有非常深的体会,我们想
从互联网上多寻找一点吴老的消息,我们发现吴老离休之后有关他的资料、有关他的新闻非常少,
这给我们产生了一个特别鲜明的对比。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外交家,而我们寻找他的消息的时候退休
的这段时间几乎是新闻的真空,没有特别多他的新闻。
吴晓镛: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很多他的朋友,包括我们的家里都了解他,他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比方说题字这种事,老爷子也做过这种事,他实在躲不过去,也是不好回避朋友的面子。
主持人李鸣:我记得济南大学是这样的。
吴晓镛:济南大学是他的母校,百年校庆我代表家里、代表我父亲参加他们的百年校庆,这是一方
面。再一个方面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退休生活,他一直在工作,等到真的不能工作了以后,他也不能
玩了,也没那个能力了。比方说1997年香港回归,说实在如果没有香港1997年回归,老爷子可能
还不会那么快住院。怎么说呢?从一个角度讲,他把他的健康献给了“九七回归”。因为九七回归
以前我父亲的生活很有规律,晚上九点多睡觉,早上起来挺早,起来散步,到地方看看。他仍然代
表地方政协见一些朋友,港澳的、商界的、文艺界的做一些事。因为他参加香港回归的谈判,当时
中央领导同志,包括江泽民同志,他一定要去,九七回归交接仪式是在那里,一折腾就折腾了好几
天,实际上是6月30号零点7月1号交接的时候。
主持人李鸣:那时候他在哪儿呢?
吴晓镛:就在香港,有一张照片,有李鹏、董建华。完了以后就乱了,老人睡觉本来是九点睡,今
天半夜不能睡,交接仪式完了以后还有招待会。那时候我们香港凤凰卫视已经开播了,我参加创建
这个公司,我在香港。完了我到君悦酒店看他,他糊里糊涂,因为他晚上该睡觉的时候没有睡着,
白天又开始犯困。晚上放烟火,我说咱们去看会儿烟火,他说挺好,咱们也俩喝点酒。说酒店里面
的小冰箱里面的酒太贵,服务员都是咱们新华社的,因为香港人他也不会说普通话,就把她们给换
了,让服务员找点啤酒,服务员说你就喝小冰箱里面的,贵就贵点。完了看烟火,他说这个烟火咱
们要看,这是咱们香港回归。他心里是很高兴的,后来我一看衬衫都有点破了,裤子、鞋子也穿了
很多年。那时候我已经到香港工作几个月了,我也知道点名牌我说我给你买点东西,这个时候正好
是政协系统的一个朋友,那人有钱,他说吴老你坐着别动,我给你买去,买条裤子、买双鞋,大概
花了几千块钱。
主持人李鸣:是不是老人穿过最贵的衣服呢?
吴晓镛:那倒不见得,他参加国宴和重大的礼仪服装一定要讲究,他的讲究实际上也就是红都给做
的。
主持人李鸣:北京的名牌。
吴晓镛:红都做的,但是料子很讲究,料子是买的非常好的,但是是红都做的,一做做两三套,衬
衫差点劲。当时我也明白了,我父亲出国什么事都是他自己收拾的,收拾的非常有条理。他的衬衫
有一个东西,袖子不会露出来太多,在外交场上应该怎么做,穿着很明白。
主持人李鸣:你跟他说明白,他知道吗?
吴晓镛:他不懂,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说实在我也刚去香港,但是我觉得怎么也得买双好一点的
鞋子吧,这是九七回归。回家以后我们时差好像永远倒不回来,白天困了就睡了,半夜两点起来以
后说阿姨起来烧饭,有点糊涂了。
主持人李鸣:那时候已经76岁了。
吴晓镛:对,就是九七回归以后时间就没转过来,正常睡觉恢复到九点睡觉,早上正常起来,就没
那么回事了,乱了,后来1998年开始住院了。当然我们在家肯定不能让他熬夜熬那么长时间,因为
九七回归没有办法,这是其中原因之一。我们这种说法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如果不让老爷子去那没
准还得病,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他比较关心的,最后在君悦酒店我们俩人坐在那里看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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