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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吴心圆 |
:2007/12/6 13:01: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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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心圆,法号月溪,祖籍浙江,后迁昆明。法师早年业儒,博涉群经。于老、庄之学,饶有兴致。搜研濂洛关闽诸书。寻求明心见性之法,表现出对佛学的极大兴趣。十九岁时,出家为僧。曾立下宏愿:遍阅三藏,参禅悟道。其后,苦心孤诣,孜孜以求,终于得到名师指点。
法师悟道之后,数十年间,遍游名山、广开讲筵,弟子云集,南北辐辏。传世著述除《禅宗修持法》外,尚有《大乘八宗修法》、《参禅修法》、《念佛修法》以及《维摩经》、《楞伽经》、《金刚经》、《心经》等佛学名著讲录数种。
佛典宏富,非悟入一层,难以解读。上述数部名著,当能为学者架桥铺路,从理论上获取教益,在实修中得到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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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法师与江应梁教授
一、前言
最近看到江应梁教授的传记,不但为江教授的经历所感动,更重要的是从中了解到月溪法师早年的出家经过,为月溪法师毅然决然出家的决心、不懈深入经藏的精神、以及广为众生说法和怜恤他人的慈悲心所感动。月溪法师是清末民初著名的成就法师,《中国禅宗的振兴》一文在介绍了虚云法师和来果法师后有这样一段话:“另有月溪(1879—1965)法师,亦颇具古代禅师风采。他十九岁大学毕业(注:应该是中途退学)后出家,本以讲经为志,后遇人开导,参南京牛首山献花岩铁岩老和尚,依旨力参而得证悟。后来应请至南北各地讲经说法,曾复兴广州大佛寺。抗战胜利后移锡香港,在沙田万佛山建万佛寺弘法。化后肉身不坏,装金供奉,为数百年来罕见。生平讲经250余会,著述讲录98种,弟子数十万。他依所证悟,对佛学上不少重大问题持有独特见解,禅法自成一家,所撰《禅宗修持法》、《参禅法门》等,阐述禅法甚为精彩”。
然而,联想起在网上转贴流传的某位名声显赫的名人关于月溪法师不客观的评论,真是感到无奈和痛心,对这样一位成就法师,用一些不客观的语言来指责显然不是一个有成就的人能做的,有些话甚至不是一个学佛人应该说的。月溪法师对《永嘉证道歌》真正作者的考证也被痛批,对这种自己不研究就随便信口雌黄的做法也是让人能以容忍的。真实的情况是,月溪法师早年在西安得到一本宋本的《证道歌》,作者标注为神会,由此产生怀疑并认真比对《永嘉证道歌》与永嘉法师的《永嘉集》和神会的《显宗记》以及神会语录的异同,发现《永嘉证道歌》与《永嘉集》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永嘉证道歌》干脆、透彻,与神会的著作和语录的风格、甚至用词都一致。因此认为《永嘉证道歌》的作者应该是神会而不是永嘉,是神会定宗旨时写的。几十年后的今天,澳洲昆士兰大学的研究人员从时间、语言特点风格、“曹溪”一词出现的时间等方面论证了《永嘉证道歌》有可能不是与惠能同一年离开的永嘉禅师所作,更有可能是二十年后争南北正宗时神会所作(见《〈永嘉证道歌〉作者溯源并歌文比较》一文)。有此怀疑的现在已不只一两人。
有感于此,决定将月溪法师与江教授的这段鲜为人知的经历贴出来,以便后来读者能够更多的了解月溪法师,并兼听不同的观点,有助于自己的正确判断。月溪法师留有不坏肉身在香港万佛寺,可以增强后人对他说法不谬的信心。本人曾经有缘在月溪法师当年的道场得到一批线装的法师著作,记得在离开香港前的一两天去万佛寺,有人交给我一批线装的月溪法师的著作,说是为我准备的,当时欣喜无比。为此本人内心一直以月溪法师为师,以其著作精髓作为自已的指导。 曾就出离心和色与空写了几句话,列出如下,与喜欢月溪法师的人共勉。
出离心为幻,但依真如体;无明渗其中,是故说为幻。
幻中说一切,均四句百非;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幻中有出离,幻灭为不动;不动为自性,能发一切用。
无明如泡沫,亦如漆桶底;因其本无体,是故可破灭。
破灭即无出,亦无可出者;十方本清净,三世亦如如。
为何说出离,因人处梦中;若无出离心,终无出头时。
出离心为剑,可破无明暗;以幻修于幻,义理亦如斯。
圆觉设譬喻,如钻木取火;灰飞烟灭时,觉心常不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非真色,空非顽空。
色依空有,本无自性,如梦中事,依心而有。
空性不空,觉性常照,犹如日光,照物方显。
平常非常,心非常心,见无亲疏,方为平常。
追与不追,求与不求,皆梦中事,依因缘起。
古今一心,本无差异,相有不同,着相生心。
二、月溪法师与江应梁教授
《江应梁传》内容简介:江应梁,男,汉族,祖籍广西贺县,1909年2月生于云南昆明。中共党员,中国民族史博士导师。曾任民族学学会、社会学学会、中国西南民族学会顾问、云南大学西南边疆历史研究所所长。1938年中山大学研究院毕业,获人类学硕士学位,任中山大学历史系讲师。1941年只身到大凉山彝族地区考察,1942年任国立东方语专副教授。1946年受聘任中山大学、珠海大学教授,并兼任珠海大学文史系主任。1948年受聘任云南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1953年转任云南大学历史系教授,从事民族学和民族史的教学与研究工作,培养了一批博士、硕士研究生和众多科研、教学人才。...已发表学术论文共八十余篇,主要著作有:《抗战中的西南民族问题》、《西南边疆民族论丛》、《凉山彝族的奴隶制度》、《摆夷的经济制度》、《摆夷的生活文化》、《明代云南境内的土官和土司》、《百夷传校注》、《傣族史》、《江应梁学术论文集》,主编了《中国民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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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袈裟的小学生
江应梁父亲是1920年除夕晚上死的,不久,禁不住几个舅舅的劝说,母亲决定改嫁了。那时,寡妇再嫁是绝不能把前夫的子嗣带过去的,因为那是原夫的后代,对方无论如何是不会去供养“别人家的血脉”的。再嫁前,母亲把二儿子江应梁送到乞丐收养所,把四女儿江应梅送给一个老尼姑,而江应梁和三妹江应莲则由江应梅的五伯父江钟政照看。这年除夕,母亲改嫁了。年仅11岁的他,父亲死亡刚一年,又经历了母子分离、弟妹离散的痛苦。12年后他在日记中这样回忆;“离开母亲、弟妹们以后的三十几天里,空虚、惶郁占据了我的全身。”
江应梁在北门街旧学台衙门内的北区小学读书。从五伯父家到学校有八九里距离,他每天早上七点就得起床,由城南赶到城北的学校上课,五伯父一家抽大烟,要中午才起床,早饭是吃不上的。中午放学,他也不能回家吃饭,只有在教室里休息一下,下午接着上课。至三点放学才回家,五伯父仅留一小碗并无菜肴的白饭,就这样吃下去。有时,也给一个铜板,他就到附近小店里买点酱油当菜吃,店里的伙计知道他很苦,常常给他一点芝麻酱下饭。有一次,他路过母亲改嫁后的家门口时,碰上了母亲,她给了他一个中毫子,他将它换成四十个铜板,藏在厕所的墙洞里,每天取一个出来,中午在学校休息时,拿去买一百粒炒蚕豆,就着校工给他的一碗开水,权当中饭。
当时在北区小学读书的都是富裕人家的子弟,而江应梁是全校最贫困的,但也是学业最好的。...他连学费都交不起,校长见他书读得很好,也就不再追究了。
几个月后,五伯父就打上江应梁兄妹的主意了。很快,三妹被卖给开木行的展家做养女,改名展琼仙。又过了一个月,江应梁被卖给个旧矿主当砂丁。当矿山老板来领人时,看江应梁太瘦小,干不了重活,不要他,这才没被带到个旧。...这时,在祥云街开煤柴店的吴爷叫他去那里住,上课之余帮忙照料一下店铺,于是他偷偷跑到吴家。五伯父差人来叫了几次,他都不愿回去,五伯父只好以三十块大洋的价格把他卖给吴家。
吴爷,讳心圆,祖籍浙江钱塘。父亲吴文镜在武成路开了个租碗铺,又在祥云街开了个煤柴店。江应梁去吴家时,这家煤柴店由吴爷照管。吴心圆幼年在昆明中法学校读法文,后来到上海震旦大学读书,一年秋天的夜里,他独自漫步西湖苏堤上,明月映照在湖水中,看到金风把一片秋叶吹落水面上,他猛然一惊,就“悟”了,第二天就到灵隐寺做了和尚。他信仰的是禅宗,讲“顿悟”,“见性成佛”,一悟之后,就可以立见真如。在上海读大学的儿子弃学当了和尚,消息传到昆明,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正上大学、懂几国外文且已经定亲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出家做和尚了呢?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她一下又病倒了,吴心圆只得返回昆明。回到昆明后,与家里多次争执、商量,儿子执意出家,而母亲始终不同意儿子出家。后来双方妥协;母亲在世时,儿子不提出家一事,帮忙照看煤柴店;母亲答应儿子退婚,并允许他自由地与僧人往来。在旧时代,无嗣是天大的事儿,儿子可以不结婚,但不可无嗣。母亲执意要吴心圆收一个养子,但吴心圆最终出家的决心已定,和尚怎么能有儿子呢?在此问题上,母子无法一致,最后吴心圆同意买一个男孩回来。在母亲看来,这个男孩就是儿子的养子;在儿子看来,他是自己的徒弟。江应梁就是在这个时候到吴家的,所以他对吴心圆不称养父,也不称师父,而称“吴爷”。
不久,吴老太太去世了。旋即,吴爷在昆明出家,法号月溪。月溪的师父静安和尚是龙头村弥陀寺的住持,在城里有两座下院:玉龙堆禹门寺和小东门外的灵光寺,平时静安和尚住在禹门寺,而月溪则住灵光寺。吴爷出家后带江应梁至灵光寺同住,至此时始,他改称吴爷为师父,称静安老和尚为师祖。
在灵光寺,江应梁穿上了僧服,但每天仍旧到北区小学读书。同学们看他一身袈裟,都很好奇,因为他十分瘦小,顽皮的同学叫他“小尼姑”,这个绰号一直到他进昆华师范学校念书时还经常有人呼唤着。但老师们却从不讥笑他,当时昆明很小,城里每户人家的根底、变故,年长的人几乎都知道,老师们对他更多的是同情、怜惜。
月溪师父对江应梁要求很严,除学校的书要念好外,每天还另外布置大小楷、背诵佛经和熟读诸如《高僧传》之类的书。月溪师父每月总有20天以上的时间出去替人家讲经做法事,夜里要二更前后才回寺中。灵光寺里寄放着不少灵枢,大多是外乡人死后,家人一时无力将其送回家乡安葬而暂居寺中的。白天他一人与棺材相伴倒也没啥,而深夜师父回寺敲门,他从睡梦中醒来,要摸黑穿过这些灵枢、走过树木森森的院子去开门。毕竟是一个才12岁的孩子,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十分害怕。师父回来后,不论多晚,还要江应梁背诵当天亡背的经卷。
每天放学回到灵光寺,江应梁自己烧饭吃,师父为他预备了油、酱、菜蔬,米则是他自己到禹门寺师祖那里去背。在生活上,师父和师祖对他很好,他每次去背米,师祖总要留他吃饭,并且要加个“炸乳扇”之类的菜给他吃,“摸摸他身上的衣服够不够暖。师父是吃长斋的,但怕他受不了,每天都给他几个铜板,让他买两个肉包子或一碗肉面吃,有时还让他到他俗家亲戚处吃顿饭。
师祖总是催江应梁去受戒,为这事,师祖也曾严厉地指责过师父。师父总是回答;“这孩子身子太虚弱,等稍长结实点再去受戒。”不久,静安师祖圆寂了。从此,月溪师父不再提受戒的事,还让他脱去僧衣,换上学生装。这是在北区小学最后一学期的事。
他以优异成绩从北区小学毕业时,月溪师父对他说,如果考上公费学校,可以继续念书,若考不上公费学校,则只有出家当和尚了。当时,昆明只有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昆华师范)是公费的。
出榜那天一早,考生们都在父母或亲友陪同下去看榜,而江应梁无任何亲人陪伴,独自一人前去。那时张榜是由录取的最后一名开始张贴,随着名单的不断公布,人群中不断响起欢笑声、祝贺声,名单快张贴完了,人群也逐渐散去,江应梁的名字还是没有出现,直到最后一名录取学生的名字贴出,江应梁才看到上面写着“第一名北城小学江应梁”。这时,人群已经散尽,只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榜前。他心中百感交集,也说不清是高兴、悲伤、孤独还是骄傲,但他隐隐明白了他的命运:他只能争第一,而且是没有欢呼和祝贺的第一。这就是他的宿命。
昆华师范的学生是在校食宿的,每周日早上,江应梁就回灵光寺,向师父背诵上周布置的佛经,交出阅读佛书的圈点本和规定数量的大小楷,然后听师父讲解佛经。几年里,从开蒙的《四十二章经》到大部头的《华严经》,他都读完了,还倒览了不少《指月录》等佛教书籍。而师范的课程自然也不能松懈,因为他曾向师父允诺,每年成绩要在头名。
入学两年后,看到江应梁的学业很好,校长和一些老师就着意培养他,向他介绍省外一些大学的情况,有的老师主动给他补习考大学的科目。当时云南还没有国立大学,要读大学就得到省外去,所以,云南省有个规定,凡是考上省外国立大学的学生,教育厅每月可资助十块大洋。那时一般学校每月的伙食费是六块大洋,加上住宿和其他花销,十块大洋基本能维持一个穷学生的基本生活。
第四学年,两位老师去游说月溪师父,要他答应让江应梁外出升学。老师们说,你这个徒弟是个人才,我们估计他能考上大学,我们保证他能得到省里的津贴。你把一个孤儿抚养到大学毕业,在你们佛门中也是一段佳话。月溪师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表示不同意,江应梁知道,关键要看自己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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