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北京寻医
蒋经国去世后,就在台湾与个人命运“转弯”的关键时刻,蒋孝勇谢绝了当局的邀请,无意为官。他对访问者说:“我的心愿是,蒋家涉足政治,到我这一代结束。”为了远离是非,他移民到加拿大的蒙特利尔。
1996年1月,他被确诊为晚期食道癌。考虑到大陆对癌症方面的治疗经验相当丰富,他决定到北京求医:另一方面,对于他祖父与父亲的遗愿,他也应该在他的有生之年做出安排。
蒋孝勇不事声张地住进了北京医院,祖国大陆方面对他的到来安排得体而周到,头3天是北京有名望的中西医对他的病情会诊。医生们告诉他,以他的情况,从发病到生命结束,大约是9个月到一年。他开始认真考虑生命可能即将结束的问题。于是,他开始了结这次大陆之行的第二个心愿,携全家访问故乡——浙江溪口。
割不断的乡愁
为了防止惊动当地,蒋孝勇此次访问故乡同样没有声张,接待方面都不清楚他的真实面目,只是按照中台办的指令,接待“台湾方面的客人”。
蒋孝勇一家像许多旅游者一样,每人花30元人民币买张联票,按部就班地一一“参观”那些大小个景点。第一个景点是“蒋母墓道”。也就是蒋孝勇曾祖母的墓园。从山脚书有“蒋母墓道”的青石牌楼到墓道,得上行600多米的石阶。蒋孝勇谢绝了坐轿上山的主意,他深有感触地说,这回乡的路,这认祖的路,40多年了才有机会走第一遭,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上去。经过半个小时的走走停停,蒋孝勇终于喘着粗气到了曾祖母墓前,全家献花跪拜。之后,他们又去扫了祖母毛福梅的墓。
最让蒋孝勇激动的当然是对先祖故居的探访。故居中的丰镐房布置成了展厅,悬挂着几十帧放大的旧照片,介绍蒋经国各个时期的活动,以及全家的生活侧面,在这里,蒋经国以及蒋孝勇本人的照片也清晰可见。
当时,展厅的老年工作人员看看悬挂的照片,又看看蒋孝勇,脸上有发现了什么的神情。蒋孝勇转身离去时,听到身后那位工作人员兴奋地对人说:前面的台湾客人,就是照片的这个人。
蒋孝勇在这一刹那,何尝不想停步回头对工作人员说:“是的,我就是这所房屋主人的后代。”然而,他强忍着内心的“颤抖”,没有这样做,他慢慢地和妻儿步出这生命的起点。
关于移灵
蒋经国去世前,曾对蒋孝勇一字一句说过,“蒋家原则上希望你祖父移灵到南京,我回到溪口。在我过世之后的适当时机,希望能迁葬在母亲坟旁,生生世世陪伴母亲”。蒋孝勇之所以对移灵之事感到迫切,是因为李登辉上台后,台独势力一步步得势,把始终坚持“一个中国”的蒋家先辈视为仇人,台湾当局也有所谓“就地奉安”的动议,蒋孝勇认为,祖父与父亲希望统一之后迁葬大陆。因此,他坚决反对“就地奉安”的动议。
然而,移灵问题不仅令台湾政府难堪,大陆方面也有所保留。大陆相关部门的明确答复是:如果两蒋以“国民党已故领导人”的身份归葬,大陆官方自会配合欢迎;但若以“中华民国已故总统”的身份,则需要高层进一步研究了。
在目前两岸关系微妙的情况下,想要给蒋家先人移灵大陆,看来条件还不够成熟。蒋孝勇只能望眼欲穿而又无能为力了。
这年年底,蒋孝勇带着对祖国大陆的新鲜记忆,合上了双眼。(来源:文学故事报 原文摘自《悬崖边的贵族》,周为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