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枫珊在看自己编写的家谱
摄影/本报记者 汤 军
文/本报记者 汤 军 实习记者 张丽梅
这是一部印装精良、50余万字的家谱,里面详细记载了成吉思汗敖汉部贝子府后裔1000多人的家庭现状、工作简历及联系方式,并附有不同时期的照片;这是一部跨越了千年的史书,从成吉思汗先祖——孛儿帖赤那至也速该(巴特尔),成吉思汗,元朝十五帝,直到三十代贝子府德王(德色赖托布),一脉相承。这部鸿篇巨著的主编是赤峰市敖汉旗原政协副主席81岁的鲍枫珊,他是成吉思汗第32代世孙。
战争路上的惊险与智慧
鲍枫珊老人的一生,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而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恐怕就是在他参加革命战争时期刀光剑影的几年岁月。1945年8月15日,在家人的支持下,年轻的鲍枫珊跨上了战马,加入了八路军蒙古骑兵部队的行列。那一年,他只有17岁。
战场是生命搏击的地方,从一名普通士兵,到团政治处干事、新兵训练队长、文化教官、代理指导员,鲍枫珊经历了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有一次,在部队攻打朝阳县时,任团文化教官的他,因病被团长命令指挥“马桩子”(牵马的士兵)。在朝阳县庄头营子南山,隐藏着的“马桩子”还是被国民党军队发现了,于是鲍枫珊立即指挥大家撤退。由于行走匆忙,在撤退过程中,紧紧跟在身后的警卫员不小心踩掉了他的一只鞋。就在鲍枫珊返回去捡鞋的时候,一枚炮弹正好落在他原来站的地方,“轰”的一声,沙石飞溅。看着地上被炸得深深的土坑,警卫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地说:“幸亏踩掉了您的鞋,不然您就牺牲了。”
随后,鲍枫珊又奉命带着一名警卫员和一名卫生员,护送一位重伤员向后方转移。当他们走到北票市哈尔脑镇时,国民党军队败退,在镇附近有残兵活动,“当时的情况特别危险,我们3个人只有4支枪,再加上一名重伤员,一旦与敌人交火后果可想而知。”怎么办?一番思索后,鲍枫珊叫来了当地的保长,吩咐他马上准备供3个团人马休息的地方,并找几名老乡过来抬担架。这一番虚张声势,使得敌人一时摸不清他们人数的虚实,趁敌人犹豫的空当,鲍枫珊立即指挥大家冲出镇外,天亮时他们已经到达了解放区。
让子孙后代认祖归宗
说到写家谱的动机,鲍枫珊告诉记者,在自己编家谱以前,四川地区和辽宁省彰武县的两支成吉思汗后裔都已经完成了自己那一支系的家谱,而且社会反响非常好,这使得他也有了将自己这一支系的家谱编写成形的想法。让他最终下定决心编写家谱的还是孙子的一句话。有一天,长孙鲍文华问他:“人们都说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可我们究竟是第几代?谱系是怎么排序的?”这让鲍枫珊感到深深的忧虑,于是他下定决心续写家谱。
2004年,鲍枫珊简单地列了一下自己一家的谱系,但同族——哲里木盟(今通辽市)原政协副主席博彦先生看到后说:“只写一家范围太窄了,您应该把贝子府的支系都写进去,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我们这一支系的完整资料。”
“水有源头树有根,认祖归宗民族魂。”在儿孙和族人的鼓励下,老先生最终决定,不但要编一部能让儿孙们找到自己根系的家谱,而且要让这部家谱浓缩蒙古历史和文化发展史。
创作历程困难重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敖汉部至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400多年来,族人发展的支系繁多不说,很多早已经迁居别处,联系起来十分困难。经过一番查找搜寻后,2005年春,鲍枫珊开始了他的联络工作。他先写好了信样,将信样进行了大量印刷,随后便按照自己事先搜集到的联系地址发往全国各地。半年后,一部分资料陆续传了回来。然而,仅靠发信件联系力度是不够的,有些人看到信后一直无动于衷。无奈他只好通过电话进行沟通联系,一遍不成就两遍、三遍,有的时候甚至要打十几次才能够拿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料。有些人不会排家谱,鲍枫珊就亲自将其支系列好表,再让他们按表一一填上去。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大多数族人都特别支持,他们得知鲍老编写家谱的消息后,不但主动将自己的支系家谱资料提供给他,有的还不远千里把整理好的资料亲自送过来。因为这部家谱是从先祖孛儿帖赤那开始,里面需要记载很多蒙元历史,老先生一边在自己编写过的敖汉旗地方史料的基础上进行编写,一方面广泛收集各种关于蒙元历史的书籍资料。
资料收集到手,剩下的就是编写了。已经八旬的他,每天早上5点钟准时起床,一直写到晚上10点多。为了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1年多来,老先生光是“清脑养血颗粒”就吃了40多盒,中药20多服。一天半夜,因为过度劳累,老先生的胆结石绞痛突然发作,吓得家人赶紧叫救护车将他送进了医院。“那些日子,他简直是夜以继日,就连输液的时候都是一手扎着针管一手不停地写着。”老伴儿孙秀兰说起这些很是心疼。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部满载着汗水和心血的鸿篇巨著,终于在2007年5月完美收笔,2008年8月出版问世,此时距离他最初搜集资料已经过了3年。而今,这部对研究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历史和蒙古文化有非常重要参考价值的《敖汉部贝子府王公家族史·孛儿只斤氏世系谱》已被赤峰市档案馆、赤峰市图书馆收藏。
编写中的新发现
采访中,老先生激动地告诉记者,在这部家谱的编写过程中还有些新的发现。公品级是贝子府的一个支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人口的迁移,人们已经有很多年都找不到这一支系。在编写家谱的过程中,老先生竟然找到了这一支,并确定了他们定居在敖汉旗敖吉乡、丰收乡、长胜镇、下洼镇、贝子府镇等地。另外,敖吉乡有座公主坟,里面的墓主人一直被很多人认为是乾隆皇帝的义女,但根据家谱支系繁衍,老先生发现所谓的乾隆义女实际上是乾隆皇帝的皇家女郡君,她嫁给了敖汉南旗贝子府镇罗卜藏第三子桑济扎勒,死后安葬在了敖汉旗敖吉乡公主坟村。这一支系在熬汉旗境内有两支,其余迁到通辽市科尔沁区、扎鲁特旗、呼伦贝尔市牙克石市、锡林郭勒盟以及赤峰市翁牛特旗等地区居住。
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
在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老先生告诉记者,在家谱编写的过程中,很多族人对他给予了大量的支持和鼓励。鲍枫珊说:“这部家谱的问世,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这一成果的获得与家族人士和儿女们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是集体智慧的结晶。相信它的问世能让成吉思汗敖汉部贝子府的后裔对自己的祖先有个充分的了解,对自己的家族起源和支系繁衍有充分的认识,也让子孙后代都能将我们祖先的历史牢记在心并继续传承发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