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书吴道子画后》

作者：吴李才 （2015-9-30）

    苏轼是亲眼目睹吴道子真迹的首位北宋著名作家，已知他写过5篇诗文赞颂这位画圣。现录入第一篇《书吴道子画后》（图1）文献、点校和译文等，供读者阅读与思考。

（北宋）苏轼雕像 

    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自号道人，世称苏仙。北宋著名文学家、书画家、诗人。他在这篇《书吴道子画后》中说：“诗至于杜子美（杜甫），文之于韩退之（韩愈），书至于颜鲁公（颜真卿），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能事毕矣！”一代宗师，千古流传。他又说“画重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道子画人物，如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各相柔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由此可见，对吴道子作品的极高评价，也使苏东坡永垂画谱史册！历代书画家都基本上引用、认同他对画圣吴道子的评价观点。

《画圣吴道子像》  绘画李剑晨     吴道子墓在山底吴村三峰山南坡（照片）

    吴道子（680-759年），河南阳翟（今河南省禹州）人，字道元，玄宗赐名道玄。据传他初从张旭、贺知章学书法，后改学画。曾任兖州瑕丘县尉，因画名召入宫廷，改名道玄，授内教博士，官至宁王友。唐宣宗（847年）被推崇为“画圣”，民间画塑匠人称他为“祖师”，道教中人更呼之为“吴道真君”、“吴真人”，画史尊称“吴生”。吴道子墓分为真人墓和衣冠冢，“真人墓”在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李家沟，“衣冠冢”则在吴道子故里——河南禹州市鸿畅镇的山底吴村。

    吴道子是中国唐代第一大画家，画人物、鬼神、山水、楼阁、花木、鸟兽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他擅长人物画，主要画宗教题材壁画，据载有三百幅之多。他画衣纹自有一套，服饰如当风飘舞、富有动感，被誉为“吴带当风”。他创造了笔间意远的山水“疏体”，使得山水成为独立的画种。其画喜用焦墨钩线，然后略施淡彩于墨痕中，意态丛生，又称“吴装”。他被中国古代的评论者和收藏家公推为空前绝后的巨匠。后世人所有画史及画论，几乎无一不尊称他为“百代画圣”。吴道子对绘画艺术有着巨大的热情和极旺盛的创作精力及其艺术成就，对我国及世界美术史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和深远的影响。

    据说，吴道子的画作有《明皇受篆图》、《十指钟馗图》、《孔雀明王像》、《托塔天王图》、《大护法神像》等九十三件，入《宣和画谱》。传世作品有《天王送子图》，为净饭王之子释迦出生的故事，现藏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释迦图》藏于日本京都东福寺，皆为后人托名摹本。现存所谓吴道子的作品，均系后世藏家及画工辗转临摹的版本，只能供吴画及其风格演变研究参考之用，在真迹遗失难以弥补的情形下，保存这些临摹版本，也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图1、（宋）蘇軾,《東坡全集》,【卷九十二~卷九十三】,109a/111a，载自《四库全书》，总校官庶吉士 臣张能照，校对官编修 臣朱攸，膳录监生 臣宋锴，详校官助教 臣常循

    【赏析】本文是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苏轼为史全叔收藏的吴道子的画写的题跋。他高度概括了艺术发展的规律：“知者创物，能者述焉，非一人而成也。”这就是说艺术经验是不断积累的结果，决非一个人独力能完成。指出：无论学术文化还是百工技艺都是经过长期发展才完善的，杜诗、韩文、颜书、吴画均在前人基础上集大成，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古今之能事毕矣”。然后,分析吴道子深厚的画功，认为他的画“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就是说画得既准确又传神。接着又非常辩证地阐述了吴画的精髓：“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寻常人作画要么“守法度”，遵循旧套路，缺乏新意；要么风格豪放却缺乏韵味。吴画则能避免凡人的弊端。最后，苏轼说自己能鉴别吴画的真伪，却不太能鉴别一般画家的作品的真伪。这表明了好的艺术品有强烈鲜明的个性。他还感叹当时吴画的真迹太少，所见多为假冒伪劣。

图2、（淸）書畫鑒藏名家卞永譽的吴道玄作品目录

    试问：在这份作品目录中，或读者您所知道的记载中，画圣吴道子的真迹究竟会在哪里呢？据我的分析，古代书画国宝级珍品、孤品（包括吴道子作品等）仍有部分在民间私人（不在这里列出名单）收藏家手中。吴道子一生虽然创作了许多作品，但真迹流传下来的却极少，多数都是历代后世人的临摹品。例如：以现今以下5幅（图3-图7）被画家认为是吴道子的真迹，其可信度有多少呢？希望史学家、鉴定家、科学工作者的协同努力，作出鉴定吧。

图3、吴道子《八十七神仙卷》（局部）,收藏于徐悲鸿纪念馆，

    目前，吴道子现存的许多画就是后人临摹的。我们看是不是吴道子的画，主要是看是不是有吴道子的绘画之独特风格，更重要的是要逐步采用国际标准的方法与仪器，进行有效的实物年代鉴定与评价。

图4、吴道子《送子天王图》（局部），收藏于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

    笔者注：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为纸本手卷，纵35.5厘米，横338.1厘米，传为宋人对他作品的临摹本。又名《释迦降生图》，乃吴道子根据佛典《瑞应本起经》绘画。

图5、吴道子《刘海图》

    笔者注：据说，2015-1-15在汉口IFC国际金融中心的《万历艺术馆》，展出本品并拍卖。在《刘海图》中，所绘人物各部分比例十分精确，形象鲜明，真切感人，极富想象力而又画得极富神韵，使人感到“虬须云鬓，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但是否糸一幅临摹品，仍有待科学的年代鉴定与电子显微镜的各种参数分析,出示鉴定报告,才确定购买为宜。

图6、县志记载为吴道子笔的《万国咸宁》壁画，有待鉴定。

图7、河北省曲阳北岳庙德宁之殿内吴道子壁画《云行雨施》微缩图，于俊亮摄，有待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