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温馨的田野
去年盛夏,我辞别喧哗的县城,回到生育我的故土——吉安市永和镇吴家桥头村。
我踏上故乡温馨的土地时,正是中午时分,田野上没有风,周围一片沉寂,郁积着潮湿、闷热的空气。遥远的天边,悬挂着几片冠状的浮云。头顶是纤尘不染的透明晴空,阳光没遮没档的倾泻下来,田野上的景物闪烁着鲜亮的火焰般的颜色。乡间的小路,弯弯曲曲,撒在田野间,犹如一根若隐若现的游丝,它朦胧恬静、幽深,对人似乎是一种引诱。我却忘却了与亲戚相聚的迫切期待,故慢了脚步,绱徉着,观赏着。
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樟树下,我终于停住了脚步。
抽穗的禾苗,齐刷刷的,稻花混合泥土的芬芳,扑进人的鼻翼,沁入人的心扉,也预示着一个崭新的丰收季节将临。田埂是大地的径路,铭刻着田野的沧桑和土地的变迁。忽然,随着一阵由远渐近的细碎的声音,田野上起风了,清爽的风擦过树梢,喧闹着、振颤着,这幅静太的画面顿时“活”了起来,阳光在树边留下水波似的光影,坦荡如砥的稻田泛起一道道绿色的链渏,田埂在禾苗的摇曳下时隐时现,若有若无。
趁着凉爽,我继续走我的路,路边有一些新的池塘,一泓泓明亮的水泊,在澄净的天空下如绿莹莹的玻璃,水面划过不安的波纹,那是成群的鱼儿在追逐。我想,大概是草鱼吧。听父辈们说,草鱼是鱼塘的主角,喜欢在水面大摇大摆自在地吞食水中的浮游生物,它们是不露声色的配角。池塘里,好似京剧中的生、旦、净、末,各司其职,各得其所。别看这方园不大的池水那样静谧,一塘鱼就是一台戏呢。
横贯田野的那条小河,象一条随风飘扬的白绸缎。水中,一群群雏鸭在抖动羽毛,追逐嬉戏,岸边,一群群白鹅将头藏进翅膀下,酣睡在绿莹莹的水草边,象碧蓝的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田野边的果园里,一群群小鸡雏发出碎细的絮语,象一个个毛绒绒,园滚滚的线团在果树下跳动……
田野依然静谧,象一幅山水画,挂在眼前,映入瞳孔,田野依然和谐,象一道田园诗,回荡耳边,跳进脑际。前些年,我看惯了乡亲们密如蜂蚁的劳动场面,那喧嚣而又热烈的景象如流水般消逝了。如今,这些不事炫耀,默默劳作,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改造的穷山瘦水,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的田野主人在哪里呢!我放眼远眺,只见那些掩映在白杨、樟树、柚子、柑子树中的屋脊上,升起一缕缕 的烦烟。怕是乡亲们做罢午饭,留下余烟在天空缭绕。我不禁感概不已。心想:改革开放不仅赐给了农民们丰厚的物质,也奉给了农民们精神享受。干完一上午活的众乡亲,大概或在由电扇拂去身上的热汗,或在让“田园交响曲”抹掉以往的艾怨吧。
终于,我伫立在村口,回首一望无垠的田野和纵横交错的田埂,我似呼听到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对田园的焦虑、忧伤、欣喜、希冀的咏叹,我更真切地看见了一种归其真扑的灵性在静谧的田野和冥冥的大自然中流溢……
啊!田野,一首永远没有句号的田园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