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芮文化的时代意义

撰文：厦门吴氏宗亲会吴国荣 吴先辉

吴芮载入国家重要而权威的史籍《史记》、《汉书》之中。

当人们察看历史星河，发觉这颗头顶“百越领袖”、“衡山王”、“大汉元勋”、“江西第一人杰”、“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诸多桂冠的星辰、掩藏在历史深空的吴芮，在历经22个世纪之后，又成为人们缅怀与崇拜的文化偶像。近年有关吴芮的书籍、刊物亦可常见，网上搜寻“吴芮”词条，更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生卒死葬、人生征程，记录繁多。凡此，都是吴芮文化的原始资料。在这诸多的原始资料中，我们看到了一个鲜活的吴芮：生于乱世，自少聪颖，长于一个颇有文化氛围的官宦之家，从小爱读兵书，良好的家庭环境孕育了他人性的成熟与道德良知的确立。这是他人生立身立业的、非常重要的思想道德基础。

吴芮文化，毫无疑义是其精神文化，也就是其人生实践的精神成果；这些成果必然是其道德良知、人品人格的沉淀。今天，我们研究探寻这些精神成果，抽丝剥茧，披沙拣金，寻时代之所需，求现实之所要，这就是我们探究“吴芮文化”的时代意义。

然而，历史在发展，时代在前进，文化在进步，文明在提升。有恒久不变的道德，也有日新月异的价值。但是，不管多少五彩缤纷的道德价值，都要放在：“有利自己而无害于他人”、“有利万民而无害一人”这个价值评判的天平上检测；这是世界通称的帕累托原则。再就是对所居地位的不同，道德要求有异，这就是职业伦理原则。如历史上对官场所求：文官不贪钱，武将不怕死。这是最基本的官场普适价值标准。那么为官之道最后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我们认为应该是：为老百姓带来多少实实在在的利益。本着这样的价值追求，在吴芮短暂而壮烈辉煌的人生实践中，去吹糠见米、掇菁撷华，探寻在今天仍然具有重大时代意义的精神文化资源。

一、家风良好 

家风在人生中的影响是刻骨铭心的。民间常言：“龙生龙，凤生凤”，也是具有充分的根据。家风，简单的讲，就是一个家庭或家族的传统风尚。家风是融化在人们血液中的气质，是沉淀在骨髓里的品格，是立世做人的风范，是为人处世的格调；家风是民风社风的根基。

家风是一种文化氛围，文化产生精神、确立信仰、支撑理想、铸就信念。通过文化积淀而形成的精神、信仰、理想和信念，是不可剥夺的节气、操守和意志。古人讲： “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匹夫不可夺其志”，讲的就是在文化支撑下的精神与信仰、理想与信念宁折不弯、宁死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浩然正力。

史料显示，吴芮祖父厥由，是精通历史、饱读经书的儒生。吴芮之父吴申，亦是官僚人生，文武双全且为官清正。其母梅氏是传统的贤妻良母，是为人敦厚、心地善良之人。吴芮自幼是听着祖父、父亲讲述始祖“泰伯三让王位，孔子赞之至德”、“军事家吴起”、“吴王夫差”等故事长大的。因此，吴芮从小小的心灵就装满了泰伯的遗产、“至德”的风范。“三让”的崇高品格注入了他的血液，“至德”的精神融入了他的灵魂。这些都是吴芮赖以良好家风所赐的文化基因，是建构其道德良知的基础。

二、诚信不欺

诚信，是理性的表现，是十分高尚的品格，亦是伟大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事关人生成败的重要品格。    

孔子曰：“言必信，行必果。”；“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民无信不立。”。 孟子言：“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世界文学大师莎士比亚说：“没有任何遗产像诚实那样丰富了。”总之，待人诚信，与人为善，皆是成就人生事业的重要品格。从中国历史先贤到世界大哲，无不把诚信视为人之生命一样宝贵。 诚信，是理性的表现，是十分高尚的品格，亦是伟大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    

《辞海》：诚，真心实意；真的，的确。信，诚实，不欺；信实；信用。这些是诚信的主要内涵。诚，是一种心态、思想，是理性的态度，实事求是的态度。信，是对某一行为的评判。其行为状态是对诚的坚守与作为。     

诚信概括了从心态、思想到行为的全过程评判。诚乃信之本，信乃诚之果；无诚则信不立，无信则诚不存。这是必然的因果辨证关系。统而言之：诚信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与行为。科学，就是诚信之学，科学是来不得半点虚伪的；讲科学就是讲是诚信，讲实事求是。从宏观的视野看，诚信不单是个人的重要品格，亦是一个团体、企业乃至国家的极其重要的文化品格。团体无诚信，难以立足；企业无诚信，难以生存，更难言发展；国家无诚信非但难以立世，亦使国民丧失信心；国家失去诚信而充满谎言，那最终这个国家也将被谎言所击碎。历史告诉人们：国家、政府（官场）的诚信，是支撑国民信心、实现长治久安的重要因素。    

吴芮，生活于秦汉，年仅四十，英年早逝，一生为官，文武皆全。他最可贵的品格就是诚信。诸多传颂吴芮诚信的故事在此按下不表，就凭着吴芮是西汉唯一的异姓王（八个异姓王中七个被除）这个史实，就可以推论其诚挚与信义在朝廷与社会的普遍认可程度。由此反思，如果吴芮是一个背信弃义者，刘邦能不除之。

三、自强不息

《周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就是说：天的运行是刚健有力的，君子就要学习这种品格以达到自强不息的境界。日月是天象，日月运行不息，即使在风雨晦冥，日月遭受掩蔽无法显现，但仍然运行如故、前行不止。君子行身处世也当取法于天的这种健行品格，自我勉强，不因任何困难而停止或改变志行。自强者，自觉求强之意。是自强不息之精神、之锐气。是不满现状、是在现实中追求突破与提升，追寻更新更高的境界。是进取不止，万难不屈的壮志豪情。   

自强，是现代竞争意识的原始表达，是社会发展、进步乃至繁荣的重要推力。是劣汰优胜、推动社会前进的重要力量（从个人到国家都需要有自强的品格）。自强，具有广阔的包容情怀，以“不损人、不害众”为终极目标（劣汰优胜是自然法则）。自强，不是刚愎自用，傲慢、固执、偏激、目空一切；不是普遍世俗中的争强好胜，不是损人利己 、不达之则狭隘生妒。        

自强的过程就是不断开拓进取的过程，就是坚韧不拔、刻苦克难、牺牲奋斗的过程。然而，自强亦需能屈能伸，张驰有度，屈时能忍受一切，容纳一切；伸时能藐视一切，战胜一切。屈乃伸之术，伸乃屈之果。伸屈相宜，大事必成。凡此都是自强的应有之义。

纵观吴芮的人生历程，刻苦学习，苦练本领；壮大兵力，除霸安民；……。自强不息始终是其人生力量的精神源泉。

四、厚德载物

厚德载物出自《周易?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国语.晋语六》：“吾闻之，唯厚德者能受多福，无福而服者众，必自伤也。”雅量容人是厚德载物的重要标志，它如同大地的气势厚实和顺，容载万物，增厚美德。何谓“德”？帮助别人要求回报，叫做交易；帮助别人不求回报，就叫做“德”。如果有很多人得到你的帮助，而你都不求回报，那就是厚德，就可谓德高望重。“德高望重”是对价值程度的评判，“厚德载物”是对德性状态的评判。 再有老子所言“上善若水”，上善就是最好的，最好的处世方法就象水一样。水是怎样的？水善利万物，也就是水给万物带来益处。而不争，争就是争利益，所以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就是帮助别人而不求回报。但是老子认为这还不够。老子接着说，处众人之所恶。有一句话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所恶的是什么？是低位。所以处众人之所恶讲的是要处于低位，也就是谦虚谨慎。所以你不但要帮助别人，不求回报，还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不要以为人家受了你的恩惠，你就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如果能做到这些，你就“几于道”。也就是获得了接近于道的处世方式，这就是厚德载物的境界。

宽宏大量，谦让处事，体人之心，恕人之过，不苛求于人，是厚德的重要内容，也是吴芮的主要品格。吴芮为官不贪、不腐，施仁行义，其厚德感召英布归顺，团结项家军抗秦，善待世仇越王勾践之后裔，厚待壮士驺摇，对项羽屠杀二十万秦降官兵表示非议；……。所有这些史实都诠释着吴芮厚德载物的伟大品格。厚德载物的品格使吴芮深得人心，不断发展壮大、直至封候晋王。

五、见义勇为    

“义”是含义极广的道德范畴。“义”本指公正、合理而当为，谓天下合宜之理；见到义，勇而为之。所以，见义勇为核心便是勇敢。勇敢地为就是做了一些非常不易的事，即常人不太能忍受或者成功概率较低的事，要有勇气才能办到。见义勇为，明心见性。见义是明心，勇为是见性。尽管人们对“义”的理解会略有差异，而对其“公正、合理而当为”的核心认识是一致的。 “为”是行为，做出来，大家都能见到。

见义勇为表现在行为上，有两个方面：对内，当我们见到比现在的我更好的更优秀的人与事，我们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不足，去做出修补，实现自我完善，使之日臻完美。对外，当见到有需要呈献我们的真善美时，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去践行。

吴芮就是出于对暴秦苛政、社会凋败、民不聊生、匪恶横行、残害百姓的愤慨，追求社会正义、追求普遍百姓的安居乐业，而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备尝艰苦。如《吴芮鞋山剿匪》，审时度势联合项羽奋起抗秦，都是其见义勇为的品格使然。

曾否记：“见义勇为”所遇到的困境：见人倒地，竟无人敢于上前扶救。震撼人心的《小悦悦》故事，虽已去五年仍令人不能忘怀。那是2011年10月13日，2岁的陈悦（小悦悦）在广东佛山南海黄岐广佛五金城内路上玩耍时相继被两辆车碾轧，7分钟内，18名路人路过但均视而不见、漠然而去。最后，一名拾荒阿婆陈贤妹上前施以援手，从而引发社会的广泛关注。10月21日，小悦悦经医院全力抢救无效，于0时32分离世。10月23日，广东佛山280名市民聚集在事发地点悼念“小悦悦”，宣誓“不做冷漠佛山人”。10月29日，没有追悼会和告别仪式，小悦悦遗体在广州市殡仪馆火化，其骨灰将被带回山东老家……文明在此刻陨落在漠然的步伐中，精神世界仿佛已经花果飘零。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18名路人”之一？冷漠是如何造成的？是多少社会现象铸就了“18人冷漠”？我们该如何改变？“见义勇为”去之已远，是无争的事实。

人们和社会都在大声呼唤：“见义勇为”啊，您回来吧！

六、道济天下

道济天下的重要内涵是关注民生，关注现实，具有忠勇爱国、济世安民精神。道济天下，就是指乐于奉献，按客观规律（道的旨意）改造世界，实现经世济民的远大理想。

吴芮一生为官，文武皆全，打仗有谋，护民有功，文能治国，武能安民。他铲匪除恶，开通航运，推广农业，发展渔业，实行仁政，以民为本。购买稻种带回家乡，发展经济，丰富民众生活。他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大胆革除弊政，轻徭薄赋，减轻百姓负担，实现政通人和。他以德政稳定民心，真心实意为百姓谋利，具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天下情怀，并由此积淀起一种深沉的忧国忧民的责任意识、担当情怀。

道济天下，坦率地说它与老百姓无关，因为老百姓是受济者。应该是青年人的志向，为官者的情怀。

具有道济天下志向的青年人，就会自强不息地学习本领、完善自我、开拓进取。道济天下的胸怀，是催人奋进号角，是刻苦学习知识、修德进业的动力源泉。如此一以贯之，必将为社会贤达，必能建功立业于万民。

具有道济天下情怀的为官者，必然具有公仆意识，必能清正廉洁，默默奉献，恨不能为民立功、立德，为未能“济”苍生而愧疚。他们是人品高尚、人格伟大的君子。反之，不管身居何层高位，都是和珅式的无耻小人，都将为历史所唾骂。

纵观当下社会，假话流行，假货充市；学术造假，剽窃欺骗；虎蝇（贪官）成群，醉生梦死；山西黑砖窑、云南躲猫猫、湖北捞尸船、广州飞车抢劫、陕西周老虎、上海钓鱼执法、张海超开胸验肺、学术论文造假一条龙，……；毒奶粉、瘦肉精、地沟油、苏丹红、彩色馒头，…… 等历史现象，无不铭刻着良知泯灭、道德沦丧、诚信缺失的悲哀场景。更为重要的是：凡此现象均与官场腐败、官员缺乏道济天下的思想品格息息相关，这是无法回避、无法掩盖的历史事实。北宋文学家苏辙言：“法立于上则俗成于下。”当了六十年皇帝又当了三年大上皇的弘历曾经感言：“政治行于上，民风成于下。”两者不谋而合，道出了社会演化的真情实景，可谓真知灼见。

吴芮文化中道济天下的文化品格，是越千年而不朽的为官之道，是普世而永恒的价值法则；它仍然是现代为官者的使命，亦是官场文化的核心内容。今天，我们呼唤弘扬道济天下的官场文化，正是救治时弊的精神良方。

通观上述，人们可知：从良好的家风哺育了吴芮，到吴芮诚信不欺地处世、自强不息地追求、厚德载物的品格、见义勇为的担当、道济天下的实践，都表明吴芮是一个无愧于父母、无愧于民族、无愧于时代、无愧于历史，无愧于至德谱系的佼佼者、无愧于至德名邦的伟大先贤、无愧于中华历史星空中的一颗璀璨星辰。

今天，我们追寻吴芮的人生足迹，追怀吴芮对民族的贡献，探寻吴芮的文化精髓，重新汲取吴芮文化中的：良好家风、诚信不欺、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见义勇为、道济天下的精神资源，传承其优秀的文化品格。这些文化品格是吴芮载入史册、千秋铭感的原因所在，亦是吴芮文化的感召力所在，更是吴芮文化穿越时空、饱经沧桑、千秋不朽的生命力所在。

吴芮的这些文化特征与中华文化、吴文化、泰伯文化、至德文化一脉相承，流传久远，更应永远传承。

吴芮的这些文化品格，仍然是今天构建和谐社会、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之宝贵的文化资源，是我们走向明天不可或缺的精神财富。

2016年9月20日于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