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战抗金确保巴蜀的英雄 吴玠 吴璘

周恩棠 郝玉屏

　 　高宗建立南宋后，只图苟安江南，对金人的猖狂侵掠一意求和、退让。但中原人民和一些爱国将领，或组织武装抗金，或统兵浴血奋战，英勇杀敌，顽强战斗，谱写了反抗民族压迫和阶级压迫的雄伟篇章。其中，我省吴玠、吴璘弟兄的抗金事迹在史册上也熠熠闪光。

(一)吴玠(1093一1139年)，南宋名将，字晋卿，德顺军陇干(甘肃静宁县)人，后因其父葬于庄浪(甘肃庄浪县)水洛城，故迁居水洛。北宋末年，他还不满二十岁，便参加了泾原军。徽宗政和年间，西夏侵犯边地，他作战勇敢，因功补升进义副尉，不久升为队将。曾随军征讨过方腊起义军，因立有战功，升为泾原第十将。

靖康初，西夏进攻怀德军，吴玠率领一百余骑追击， 出奇制胜，斩敌一百四十多人，又被晋升为第二副将。随后曾为前锋，迎金兵于秦雍，攻克华州(陕西华县)。建炎四年(11 30年)春，又擢升为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不久，金帅娄宿和撤离喝长驱入关，吴玠奉命在彭原店拒敌，一交手，便打得金兵狼狈逃窜，撒离喝吓得哭了起来，金兵讥之为“啼哭　郎　君 。

这年九月，宣抚处置使张浚调集五路兵马，准备与金人决战，吴玠踊跃献策，建议应该各守要冲，待敌疲弊之际，乘机攻取。军驻富平后，都统制又召集诸将商议战策，吴玠说： “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其可。宜择高阜据之，使不可胜。 ① 众将领不听，以为“我众彼寡，又前阻苇泽，敌有骑不得施，何用他徙? ②结果，金兵“舆柴囊土，藉淖平行 ，③直逼玠营，五路大军转眼溃败。吴玠收散兵游勇防守在和尚原(陕西宝鸡西南)， “积粟缮兵，列栅为死守计 。④有人劝吴玠放弃和尚原，退兵防守汉中，把守蜀口，以安人心。吴玠分析说： “敌不破我，讵敢轻进!吾坚壁重兵，下瞰雍甸，敌惧吾乘虚袭其后，此保蜀良策也。 ⑤诸将乃服。吴玠驻军原上，列栅死守，迫使金兵不敢向汉中进发，风翔百姓深感其恩，纷纷暗中串连，深夜给玠军输送草料军粮，吴璘感动至深，按价付给银钱布帛，百姓益发高兴，不顾金兵设伏拦杀，不惧“保五连坐 ，依然冒禁送粮”，如此坚持了好几年。

在和尚原上，吴玠、吴璘弟兄当时只收聚散卒数千人，又与朝廷断绝了联系，人心惶惶，军心浮动，有人想乘机劫吴氏兄弟弃地北去，畏玠知道后，召集诸将领歃血誓盟，以忠义相勉励，将士们感激涕零，誓与他弟兄同甘共苦，为国效忠。

绍兴元年(1131年)，金兵将领没立自凤翔(陕西风翔县)，另一将乌鲁折合自阶、成(甘肃成县)，出散关(陕西宝鸡市西南大散岭上)，约定日期在和尚原会合，企图合击吴玠、吴璘军。乌鲁折合先期到达，列阵北山，叫嚣挑战。吴玠指挥若定，只命诸将坚守阵地，交替出战，轮流休息。因山谷路狭石多，马不能驰，金兵只得舍马步行而战。吴玠瞅准时机，出兵掩杀，金兵大败溃逃，退至黄牛安营扎寨，其时，狂风骤起，冰雹猛袭，乌鲁折合心虚胆怯，狼狈逃遁。没立正要攻打箭管关，吴玠乘其立足未稳，调兵遣将，一举击溃，致使金兵始终不得会合，金人分兵合击吴玠、吴璘的阴谋计划化为泡影。

金人自从兴起之后， 出兵常胜，万万想不到与吴玠弟兄交战，往往一触即溃，终不能胜，因而恼羞成怒，发恨要戬灭吴玠。金将娄宿死后，兀术会合各路金兵十万余众，杀气腾腾而来， “造浮梁跨渭，自宝鸡结连珠营，垒石为城，夹涧与官军拒。 ⑥十月，拉开了攻打和尚原的战幕。

面对悍敌顽兵，吴玠镇定自若，他命令诸将选拔力大善射之士，用劲弓强弩，轮番放箭射击，称之为“驻队矢 ，金兵一旦进攻，将士引弓拈箭，连发不绝，繁如雨注，金兵纷纷倒毙，一个个心寒胆颤，踟蹰不前。吴玠纵兵从旁冲杀，一举切断了金兵的粮道，扼住了咽喉。预计金兵粮草殆尽，即将逃跑时，又在神坌设下埋伏，金兵果至，刹时，金鼓齐鸣，杀声震天，伏兵一跃而起，奋勇砍杀，金兵乱作一团，激战三天三夜，金兵被杀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归。金兀术也中了流矢，亟剃须髯，改头换面，抱头鼠窜而去。这次和尚原之战，吴玠、吴璘兄弟以少胜多，打击了金人不可一世的咄咄气焰。金兀术只得龟缩燕山，暂留撤离喝为陕西经略使，屯守风翔，与吴玠相持。

　 　经这一仗，吴玠擢升为镇西军节度使，吴璘擢升为泾原路马步军付总管。金人对也蜀之地的羡涎窥视由来已久，只因吴氏兄弟兵屯和尚原，扼守要冲，不得而进，一直心怀巨测，妄图袭取和尚原。当时吴玠正在河池，金人使派叛将李彦琪驻秦州，觊觎仙人关(甘肃徽县南)以牵制吴玠，又令游骑熙河以牵制关师古，而撤离喝自商于直捣上津。绍兴三年（1133年)，兵侵占金州，继而直入洋、汉，兴元守将刘子羽急令田晟把守饶风关，并传驿书招吴玠火速支援，吴玠闻讯，一昼夜急驰三百里赶到，并用黄柑馈赠金兵，说： “大军远来，聊用止渴 。⑦那个外号“啼哭　郎　君 的撤离喝大惊失色，用手杖杵地说： “他们怎么来的这样快啊! 于是，西军在饶风岭展开厮杀。金兵一个个身披重甲，登山仰攻，一人先登，二人后拥，前仆后继，蜂涌而上。玠军在山上，居高临下，用箭射杀，用大石摧压，整整血战了六天六夜，敌尸横阵，堆积如山，金兵仍不撤退。吴玠又以每人赏银千两，招募敢死壮士五千，正欲夹攻，宋营中一小校投敌奔金，引导敌兵，出关背，登高窥探饶风岭的情况，金人乘地利之便，以高攻下，宋军猝不及防，便溃退下来，吴玠退据西县，后与刘子羽在三泉会合，在潭毒山构筑工事坚守。但吴玠总是心中不安，认为“关外，蜀之门户，不可轻弃 ⑧便返回把守仙人关。不久，金兵北归，以为吴玠还在河池，历险从东偷袭而来，不料吴玠在武休关(陕西留坝南)出奇不意地进行拦截，敌人堕涧摔死了上千人，尽弃辎重，仓惶逃命。这次金兵虽侵入三郡，但死伤惨重。

　 　在此之前，吴璘仍驻兵和尚原，因粮饷不继，又离蜀地太远，所以吴玠命他放弃和尚原，把守仙人关右侧的杀金平。吴璘奉命，先写书信一封，认为“杀金平之地阔远，前阵散漫，后阵阻隘，宜益修第二隘，示必死战，然后可以必胜。 ⑨吴玠听取了这一具有战略眼光的建议，急修第二隘。吴璘后从武阶路入援，这一战略转移，很有远见，为仙人关大战的胜利奠定了基础。绍兴四年(儿34年)二月，金兀术、撤离喝、刘夔又率领十万骑兵进攻仙人关，一场争夺通往蜀口的严酷战争开始了。金兵从铁山凿岩开道，循岭东下。当时吴玠仅以万人抵挡。吴璘从七方关轻兵疾进，倍道兼程，破金兵之围，转战了七天七夜，方和吴玠会合。

仙人关大战一开始，金兵首先进攻吴玠军营，被击退后，又采用云梯攻打玠军垒壁，杨政以撞竿击碎云梯，用长矛刺杀金兵，敌人又一次败退。面对金兵的顽强进攻，吴璘拔刀划地，对诸将说：“死则死此，退者斩! 话音未落，金兵便发起第三次进攻。他们兵分两地，兀术布阵在东，韩常布阵在西，同时发起冲杀。吴璘率精锐士卒，穿插其间， “左萦右绕，随机而发， ⑩酣战多时，士兵稍显疲困，急屯第二隘。这时，金兵接踵而至，他们“人被重铠，铁钩相连，鱼贯而上。 ⑧璘军以“驻队矢 轮番射击， “矢下如雨，死者层积 。@但金兵毫不退却，继续践尸而登，终于登上了关隘。撤离喝驻马环视，得意地叫道： “吾得之矣l 第二天，命令金兵攻西北楼，姚仲登楼酣战，不料楼身倾斜，急命士兵以布帛为绳，将楼拉正。金兵又用火攻，姚仲命士兵用酒罐盛水扑灭。激战持续到深夜时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吴玠遣领田晟帅军以长矛大斧左右出击，他们“明炬四山，震鼓动地。 @金兵不知虚实，心惊胆裂，彻夜不宁。翌日，吴玠发起反攻，统领王喜、王武率精兵锐卒，分紫白旗冲入金营，金兵阵脚大乱。宋军人人奋勇当先，挥刀砍杀。金将韩常的左眼也被射瞎。

全军死伤惨重，星夜亡去。吴玠又派兵伏击，连连取胜。这一仗，金人满以为可以夺关入蜀，殊不料又没得逞，深感吴玠“终不可犯 ，只好退守凤翔， “不敢妄动 。

　 　绍兴九年(1139年)，金人求和，宋高宗因吴阶功高，特别提拔，授特进，开府仪同三司，迁升四川宣抚使，并派内侍奉高宗亲笔书札赐给吴阶。但吴阶戎马倥偬，积劳成疾，加之吞食丹石，当时病情日趋严重，被人扶着听命。高宗闻讯后，十分忧虑，一方面命守臣在蜀地访寻名医治疗。另方面又派大臣飞驰探视，大臣还未赶到，吴阶便卒于仙人关，时年四十七岁。

　 　吴璘(1102—1167年)字唐卿，吴玠弟，也系南宋名将。一直偕同其兄与金兵浴血奋战，积功至阎门宣赞舍人。吴阶死后，授璘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

　 　绍兴七年(1137年)，金人废弃傀儡刘豫，归还河南、陕西两地。楼焰出使陕西，打算让郭浩驻守廊延(陕西延安)，杨政驻守熙河(今临洮一带)，吴璘驻守秦凤(今天水市一带)，还准备把川口的守军调往陕西，实行三帅分陕而守的策略。吴璘极力劝阻，以为不可，他说； “金人反复难信，惧有他变。今我移军陕右，蜀口空虚，敌若自南山，直捣蜀口，我不战自屈矣。当且依山为屯，控其要害，迟其情见力疲，渐图进据。 ⑧楼熠表示同意，命吴璘与杨政两军屯内地以保蜀地，不久，胡世将以四川制置权宣抚司事至河池，吴璘拜见并陈词说： “金大兵屯河中府(山西永济县蒲州镇)，止隔大庆一桥尔，骑兵疾驰，不五日至川口。吾军远在陕西，缓急不可追集，关隘不葺，粮运断绝，此存亡之秋也。璘家族固不足恤，如国事何! ⑤当时，南宋朝廷恃和忘战，欲废仙人关，经吴璘激昂陈词，胡世将在朝廷上力陈利害，认为“仙人关未宜遽废，鱼关仓亦宜积粮。 ⑩ 恩准后，吴璘便派亲兵三队赴秦州，留大军守阶、成山寨，告戒诸将不得撤去防御设施，要百倍提高警惕。

　 　绍兴十年(I140年)，金人背弃盟约，又一次兴兵南下。撤离喝渡过黄河入侵长安，直逼凤翔。高宗下诏书命吴璘统率陕西各路军马抗金，当时陕右诸军被金兵的突然进攻隔在敌后，远近震动，大为惶恐。胡世将急召诸将商议，参谋官孙渥认为河池不可守，欲退保仙人关。吴璘对此灭已志气，长敌威风的话，气愤至极，拍案而起，厉声斥责说： “儒语沮军，可斩也!璘请以百口保破敌。 ⑥胡世将大为赞赏，受到激励，指所居帐说： “世将誓死于此! 立刻命令田晟以三千人迎敌。璘又派姚仲拒守石壁寨，一切安排妥当后，便下战书与金约战。金鹘眼　郎　君以二千骑兵直冲璘军，璘调遣李师颜用骁骑击败了金兵，鹘眼逃入扶风，吴璘紧追不放，一举攻下扶风，活捉三将及女真人一百一十七人。这一仗，大大激怒了撤离喝，他亲自披挂上阵，在百通坊列阵二十里挑战，璘遣姚仲战而胜之。

　 　撤离喝心不死，又与吴璘、杨政隔渭河列阵对峙，一看宋军军容肃整，严阵以待，便日： “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此难与争。 @引兵而去，趋那州，退保凤翔， 自是金人不敢度陇。

　 　绍兴十一年(1141年)，吴璘又与金统军胡盏战于剡家湾，璘创造“叠阵法 ，重创金兵，一举收复了秦州及陕右诸郡。

　 　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八月，金主完颜亮背盟，金西道行营徒单合喜将兵扼守大散关，派游骑攻打黄牛堡，宋将李彦坚告急，人心惶惶。制置使王刚中跨一马急驰二百里至璘营中告急，当时璘正在帐中休息，王刚中责备说： “大将兴国，谊同休戚，临敌安得高枕而卧l ⑩璘听罢大为惊诧，即驰杀金平，驻军青野原，增词内郡兵马，分道而进，授以方略，以援黄牛。吴璘同时给契丹 西夏及山东、河北送去檄文，声讨金人罪行，广结联盟，造成了强大的攻势。这时，璘已年过花甲，因病回兴州，总领王之望驰书禀告朝廷，建议说，吴璘多病，猝有紧急情况，蜀势必危，请求让吴璘之侄京襄率拱州军队回蜀，以助西师，一连上书五次，未见禀报。吴璘只得力支病体，重上仙人关驻守。这年冬，吴璘出兵汉中，收复商、虢州。此后又接连造兵收复了河源州及积石、镇戎军，大散关。并派姚仲攻德川，四十多日不克，他改令李师彦指挥，又让自己的儿子吴挺节制军马。其子与金兵在瓦亭激战，擒获金将耶律九斤等一百三十七人。金人调兵坚守德顺，吴璘亲自督战，士卒奋勇搏敌，仅八天便攻破德顺收复之。接着又收复了会、熙、巩等共十三州、三军。这一连串收复失地的战绩，后因朝廷与金人议和，旋即放弃。

　 　到一一六五年，吴璘身染重病，在他生命弥留之际，不念家事，不眷亲人，唯一心保蜀，耿耿为国。呼唤幕僚书遗表说： “愿陛下毋弃四川，毋轻出兵。 ◎ 言毕，溘然长逝，时年六十六岁。噩耗传至京城，合朝震惊，停止上朝两天，以示哀悼。他的一片忠贞丹心，长久以来为人们交口称赞。

　 　吴玠吴璘， 两位抗金英雄， 一对同胞弟兄。观其一生，二人有许多相似之处。吴阶性“沉毅有志节 。⑧吴璘性“刚勇，喜大节，略苛细 。◎ 弟兄二人从小就喜欢骑马射箭，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又都喜读史书。吴阶善读书，但凡史书上有可借鉴的事，他都不厌其烦地抄录下来，作为座右铭，日子长了，墙上，窗上到处都贴满了格言。吴璘读史亦能抓住要旨， 通晓大义。他俩都很注重农业生产，颇能体恤百姓疾苦。吴玠与金兵对垒十年，常常苦于“远饷劳民” ，深知百姓负担过重，多次裁减“冗员 ，以节约开支。非但如此，而且还实行屯田，有时一年可收获粮食达十万斛．他调派戌兵，令梁、洋守将修整褒城(陕西褒城)荒废了的水堰渠道，百姓们觉得灌溉有望，远近数万家闻风而至，居家务农。吴璘一到汉中，也动员百姓修复褒城水堰，灌溉田地数千顷，百姓得益非浅。他俩宽厚待民，处处受到群众的热烈髓护和大力支持，和尚原百姓冒禁送粮可为一证。

　 　作为军事将领，既要胸疆略，又要威重士卒。吴璘对士卒， “严而有恩，虚心询受，虽身为大将，卒伍至下者得以情达，故士乐为之死。 这只是一面。另一面他统兵打仗，铁石威严。青溪岭之役，他的亲兵皆溃，他到秦凤整训军队时，众溃卒又来应招，玠“问讯再三，搜索非是者五六人，斥遣之，余悉斩于远亭下，去秦州十里，军中股傈。自是每战皆效死，无复溃散者矣。吴璘却常常能亲临沙场，身先士卒，士卒们无不以一当十， “人益奋搏 。

　 　在选拔将帅上，吴阶能量材选用，不徇私情，他说： “选用将佐，视劳能为高下先后，不以亲故、权贵挠之。 ⑤吴璘也是如此，他慧眼独具，十分重才。有一次，王刚中和他谈及文铸的长处，吴璘评论说： “信叙(刘铸)有雅量，无英概，天下雷同，恐不能当逆亮(完颜亮)，璘窃忧之。这话王刚中大不以为然，可刘倚后来果然无功，忧愤而死。有人向他推荐人材，他便说： “官兵非尝试，难知其才。以小善进之，则侥幸者获志，而边人宿将之心怠矣。 ⑤可见，他十分重视在实践中考察、选拔人材，量力录用，严防投机取巧者以小技得志。

　 　他俩更以谙熟兵法见长。吴阶用兵打仗，务求深谋远略，不贪眼前小利，所以每战必胜， 自从抗金以来，他更是精心运筹，从不马虎轻率。吴阶去世后，胡世将向吴璘询问吴阶出兵制胜的原因， 吴璘解释说： “璘从先兄有事西夏，每战，不过一进却之顷，胜负辄分。至金人，则更进更退，忍耐坚久，令酷而下必死，每战非累日不决，胜不遽追，败不至乱。盖自昔用兵所未尝见，与之角逐滋久，乃得其情。盖金人弓矢，不若中国之劲利； 中国士卒，不及金人之坚耐。吾常以长技洞重甲于数百步外，则其冲突固不能相及。于是选据形便，出锐卒更迭挠之，与之为无穷，使不得休暇，以沮其坚忍之势。至决机于两阵之间，则璘有不能言者。 这充分说明，吴阶每与金兵交战，从不骄傲轻敌，而是考虑再三， 比较优劣，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而吴璘亦深通兵法。

　 　有一次高宗问他胜敌之术，他脱口而答： “弱者出战，强者继之。 高宗击掌赞道： “此孙膑三驷之法，一败而二胜也”。不但如此，他特别重视战略战术的总结， 曾著有兵法二篇，大意是： “金人有四长，我有四短，当反我之短，制彼之长。四长日骑兵， 日坚忍， 日重甲， 日弓矢。吾集蕃汉所长，兼收而并用之，以分队制其骑兵，以番休迭战制其坚忍；制其重甲，则劲弓强弩；制其弓矢，则以远刘近，以强制弱。布阵之法，则以步军为阵心，左右翼，以马军为左右肋，拒马布两肋之间；至帖拨增损之不同，则系乎缶机。

　 　他多年与金兵鏖战，在其兄吴玠的基础上，总结了一套战胜金兵的战略战术，成为后来带兵打仗的人必须记住的经验。吴璘守蜀二十余年，威重西南，声名仅次于吴玠。

　 　总之，在南宋王朝时，金人虎视眈眈地垂涎着巴蜀之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兴兵掳掠，妄图入蜀。从富平之役宋军失败后，秦凤皆陷金兵之手，蜀地门户洞开，西南形势十分吃紧。这时，吴玠吴璘率军突起，统兵拒敌，谱写了抗金史上光辉的一页。故宋史赞日： “吴玠与弟璘智勇忠实，戳力协心，据险抗敌，卒保全蜀，以功名终，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