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师”吴稚晖先生
喝粥还喝出了个团体,现在台湾有个“中华粥会”,现在甚至发展成为了“全球粥会”。
“粥”在北方也叫稀饭,在江浙一带叫“白粥”,大米是白的,故名白粥。苏东坡有记载:夜饥甚,吴子野劝食白粥,云能推陈致新,利膈益胃。粥既快美,粥后一觉,妙不可言。毕竟是大文人,寥寥数语就道尽白粥的好处。
陆游曾作《粥食》诗一首:“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古人已经知道喝粥的好处:可以长寿!
稚晖先生早年家贫,家中喝粥的时候多,而且无锡地区习惯早晚喝粥,中午吃米饭。直到晚年稚晖先生依然保持老习惯,早晚吃粥,晚餐是吃厚厚的粥两碗,这粥是米和红豆、白扁豆煮的。
1924年,吴稚晖先生和无锡老乡丁福保及于右任等人开创以“粥”聚会, 粥会于1924年一月十三日正式开始,每逢週一就由丁福保提供场地与粥食,結伴改往丁家去吃粥。一鍋熱粥,四碟小菜,便是粥會之開始。参加的多为文坛名宿,聚会时以喝粥来增添雅致,几年后正式成立“上海粥会”。
抗战末期,上海沦陷,粥會元老吳稚暉先生随国民政府移居重庆,吴老很想念在沦陷区內的老友丁福保等人,於是重新恢復白粥之會,也就是四川人口中的“稀飯晚會”。
当初的粥会沒有任何宗旨和規則,但吴稚晖先生定下一個旨趣:“閒話家常,笑談古今”,這八个字成为粥友們始終追求的格言。所謂的闲话家常,指的是不談‘官场事’;笑谈古今,則是当论‘国家事’”,但文学艺术还是大家分享討论的共同話题。
1949年国民党退居台湾以后,部分粥友陆续到来台湾,一开始生活尚且无着落,也就无暇顾及粥會的雅聚。1955年七月,吴稚晖的门生狄膺为缅怀粥会发起人丁福保和吴稚晖先生的“丁吴高风”,在台北的静心乐园“苏松太同”每月星期五定期聚会上试行喝粥。
到了1958年冬天,即稚暉先生逝世五週年之後,有一天吳稚暉的衣缽弟子狄膺在铁路招待所下楼时,忽然转头对同行的晚辈沈映冬說:“吳先生對粥會有期待,現在是我們設法促其实现的時候了。”沈映冬二话不說,离去后马上就办,很快选在冬至時節,在台北又恢复起粥会的文人雅聚。
因为粥会是在楼梯上拍板确定的,人们常常笑称“楼梯响后,立刻看見來人”,粥友们亦常常以‘楼梯响粥会’来戏称“台北粥会”的成立,这也是对当时出力最多的沈映冬老一种间接的赞美。
台北粥会深得老粥友于右任支持,招朋引伴加入。后李石曾、杨森、莆赞育、丁慰慈相继担任粥会会长,大力经营之后粥会终至群贤毕至、冠盖云集,引为当年海隅骚坛(诗坛)之盛事。
台北粥会的成立引起各地纷纷响应,不但台湾东南亦陆续组成粥集,流风余韵也波及“金门粥会”,甚至海外各地都风起云涌,例如南美洲乌拉圭的“孟都粥会”,美国西岸的“洛杉矶粥会”和旧金山的“金山粥会”纷纷成立。
台北粥会于1998年正式改名为“中华粥会”, 粥会追宗炎黄人文始祖黄帝为粥祖,追认粥会发起人吴稚晖先生为“粥师”。
马英九参观中华粥会,左为现粥会会长陆炳文。
2001年,粥会公推陆炳文出掌粥锅捏瓢,除向台北市政府立案登记为文化性人民团体外,尤标榜出“以粥会友,粥以弘道;以文会友,文以载道;以友辅仁,友以行道。”
2004 年大陆先后在泉州、上海、无锡、重庆等地另组粥会,至2009年2月西安成立“明光粥会”,全球已有60个文人雅集粥会。
1991年,原台湾国防大学医学院政治学科主任周振华教授回到阔别四十多年的故乡常州,专程前往武进雪堰桥寻觅吴稚晖先生的踪迹。周教授当时看到的是几间破败的百年老屋,在周教授的大力奔波下,台湾武进籍的同乡纷纷出资出力,稚晖先生故居终于2002年9月修复。2004年,周振华教授与台湾“中华粥会”理事长陆炳文先生率领“吴稚晖故居参观团”到达常州,为台湾公共电视台拍摄的纪录片《山高水长――吴稚晖》,再次拜访“粥师”的故居。
陸炳文先生说:“吳稚老可以說是粥会的不朽精神,只要每逢吳稚老逢五或十的冥誕,粥會都要舉行盛大的纪念活動。”台湾粥友至今每月都要集会喝粥以纪念吴稚晖先生。
吴稚晖先生为国事、教育、注音奔波一生,想不到的是无意中发起的粥会却至今不衰传薪有人,先生的人格魅力和操守也许就像“粥”一样地被认可和更加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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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1(农历辛卯年七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