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鄤诗话：从季子墓的一副墓联说起

在江阴的季子墓，曾经有一副对联：“星斗夜寒君子墓，风雷时护圣人书。”

这幅墓联取自郑鄤的诗作，《再谒季子墓追溯前期整五年矣》：

五年踪迹未全疏，又趁秋声到玉虚。

星斗夜寒君子墓，风雷时护圣人书。

一丸割据谁强弱，百代从容自卷舒。

草木余香今未往，清音如说让王初。

郑鄤写这首诗的时间在明朝崇祯二年，离他上次拜谒季子墓，时间过去了五年。季子墓的景物依旧，所以并不感到生疏。趁着正浓的秋色，他又来到这块超凡脱俗的地方。

季子墓有一个美妙的传说。孔子为季子墓题写了墓碑，碑文“呜呼有吴延陵季子之墓”，正好十个字，故称“十字碑”。 因风雨经年侵袭而断裂的十字碑，却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神奇般地复合，只在碑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裂纹。当地百姓传说，是风雷之神接受上天之命，修复十字碑，护佑季子墓。

诗人在诗的第二联，用精准、简洁的语言，生动地再现这个美妙动人的传说，因此被后人刻石勒碑，用作季子墓的墓联。

第三联郑鄤赞扬了季子从容让国的非凡举止，抒发了诗人对历史的感叹。曾经互相争雄割据一方的大小诸侯，早已成为历史云烟；而季子从容让国的精神却永远流传，成为百代之师。

第四联，诗人回过来写景，通过写景来烘托季子精神。墓前的草木，千百年来依然散发着余香，在秋风之中发出清亮的声响，如在诉说着季子让国的故事。

总的说来，郑鄤这首诗叙事、写景、议论交融，两个对仗工整贴切，是古人写季子墓的代表诗作之一，也是郑鄤诗作中流传较广的作品之一。

可惜的是，星斗墓联后来毁于太平天国战争之际。战乱过后，湘军将领彭玉麟重新书写这幅墓语，并为之写了跋。但是，彭玉磷重新书写的墓联，又毁于抗日战争的炮火之中。

我曾到江阴寻访这幅墓联，其时季子墓尚在重修之间，故而未能如愿。后来读到研究季子的专家、江阴慈心先生的文章，他写道：“按照史志，郑鄤的对联正是在申港季子祠，至于重修以后的季子祠何时挂出这副对联，就不得而知了。希望早点挂出来吧，因为这里面寄托着后人对延陵季子的敬仰和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