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度人宋岭春是用步枪击中了日军飞行员的头,让日本战机坠毁。而这位神奇人物吴德胜,则是直接瞄准了飞机油箱,“叭”一声,将敌机击落。作为一名老红军,他参加过平型关大捷,一个人击毙了37个日本鬼子,神枪手的称号也是名不虚传 。正因如此,林彪才给他改名叫吴德胜,鼓励他以后多打大胜仗。解放后,吴德胜来青岛工作。
小时候一天能打下二十几只麻雀
吴德胜是福建宁化县湖村乡下埠村人,那里曾经是个贫困的小村庄,也是中国革命早期的摇篮之一,吴德胜的故事在这里家喻户晓。几经周折,记者联系上福建省宁化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吴登州,作为一位历史研究员,又是吴德胜的老乡,吴登州研究吴德胜已经有六七年之久。他要从吴德胜的小时候讲起……
吴德胜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祖辈三代都非常穷,1910年春天吴德胜出生后,父亲便给他取名叫兴旺(参军后才改名),希望能给吴家带来希望。但在那个年代,土豪劣绅、军阀混战,老百姓想过上安稳日子吃顿饱饭简直是妄想,所以吴兴旺的到来并没有给吴家带来奇迹。
吴兴旺10岁时,按照当地的民俗说法“九岁钻笼圈,十岁要顶天”,穷人家的孩子长到10岁就得顶起半边天了。再加上吴兴旺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年幼的弟妹,身上的担子更重。那时,全家人的生计都靠着从地主那租来的二亩薄地和一块荒地,遇上年景好还能勉强维持,一旦遇上旱年,就得靠吃野菜维生。有一年秋天,眼看着到了丰收的日子,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麻雀,人都吃不饱哪能容它们再来糟蹋,兴旺的爸爸想尽了办法,在庄稼地里立假人、装铃铛,可这些麻雀却精得很,刚开始还管用,后来它们识破伎俩后更加肆无忌惮。
10岁的兴旺每天跟着爸爸在庄稼地里驱赶麻雀,但人怎能赶得上它们的翅膀快呢。兴旺气坏了,自己用竹竿做了个弹弓 ,开始打这些麻雀,没想到小兴旺眼明手快,还真能打中。刚开始一天只能打中一两只,时间长了手法越来越熟练便能打中十几只,最多时甚至二十几只。兴旺成了村里的弹弓王,就连比他大的孩子都要叫他大哥。
兴旺的个子并不高,却浑身是劲,长到了15岁,已经成了个矮小精悍的小伙子了。为了维持生计,他到了地主家里当长工,吃粗粮、干苦活 、睡牛棚,一干就是六年。这些经历练就了他强壮的身板和刚毅的性格。
他在平型关打死了37个鬼子
上文提到,福建是中国革命的摇篮之一 ,到了1931年,为了粉碎国民党第三次围剿,红军千里回师又来到了宁化县,打土豪、分田地,建立红色政权 、扩大红军队伍。还在农田里干活的兴旺得知红军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和三个同伴一起,扛起锄头来参军,他被编入红十二军当战士,自此踏上红军之旅。
吴登州讲到,“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反围剿他都参加了,踏上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在征途中他用自己的粮食救活了六个战友,自己却吃树皮 、吃皮带,熬了过来。要不是有以前过硬的身板肯定是不行的。”
八路军第115师,一提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大家会竖起大拇指,不仅因为他是八路军第一师,还因为1937年9月25日那场特殊的战役,平型关大捷。小时候的语文课本上将这次战役定义为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同样,这次战役对吴兴旺也是个转折点。那时吴兴旺已经成为第115师六八六团一连的连长,在林彪、聂荣臻的指挥下,吴兴旺带着连队奉命部署在平型关公路东侧,这里是伏击日军主力的前沿战场。
“敌人来了,注意,打!”当25日清晨,敌人进入伏击圈,吴兴旺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在这场战役中,一连共歼灭日军近百人,缴获军车两辆、火炮3门和大量武器弹药。而平时就在射击上小有名气的吴兴旺这次更是大显身手,一个人击毙了37个日本鬼子,其中5个是军官,成为名符其实的神枪手,战争结束后吴兴旺被评为“一级战斗英雄”。吴兴旺之前也因表现好取得过多项荣誉,但这次不一样。战役结束后,115师师长林彪还亲自给他改了名字,“你为八路军争了光,我们八路军不仅要‘兴旺’,还得多打像这样的大胜仗,我给你改一个名字,就叫吴德胜吧。”林彪为一名普通八路军改名的事在当时军中成为一段佳话。
遭遇空袭,用步枪打中飞机油箱
改名后的吴德胜是115师的神枪手、大明星,但吴德胜也有个让自己不好意思的事,他从小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就连德胜这两个字还是战友一笔一划教给他的。那时,对于表现好的战士,部队都会安排到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简称抗大)学习深造。吴德胜的情况让领导们难住了,这么个打枪的好苗子不培养可惜了,便特事特办把他也送到了抗大。吴德胜打日本鬼子怎么难都能打到,手也很灵活,可一到识字学习上就难了,虽然军事项目样样优秀,唯独读书认字这文化课总是不及格。没办法了,抗大的教官开始给他开“小灶”,上课讲完下课讲。工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过后,吴德胜终于考试过关。就在离开抗大的前一天晚上,意外出现了……
“轰……嗡……”一听这声音,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抱住头,再抬头一看,一群插着太阳旗的飞机盘旋在学校上空。还没等反应过来,身边就炮火连天、硝烟四起。“飞机来了、飞机来了,同学们赶紧疏散。”学校首长一边指挥着让大家尽快安全疏散,一边组织防空火力。看到下面同学们逃命的样子,又看到大家开始反抗,日本鬼子也加大了攻击力度,往下面不断扔炸弹。吴德胜本来还在收拾行装,可一看这场景顿时被激怒了。他躲开飞机的轰炸,迅速爬到一颗大枣树上,举起手里的步枪,等待。跟宋岭春当时的想法不一样,这时的吴德胜心里只剩下怒火,恨不得马上就把太阳旗飞机打下来,再加上他刚刚在抗大完成课程,知道飞机油箱的具体位置。他倚在树枝上,靠树叶做掩护,端住枪,瞄准,“叭叭”,只见一股黑烟冒了出来,飞机歪歪扭扭摔下来,一头撞在学校操场上!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飞机油箱,当别人还惊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吴德胜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抬头看看上空,另外几架飞机已经带着太阳旗飞走了。
用步枪击中了日本鬼子飞机的油箱,这事神了!事后,吴德胜又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毛主席观看吴德胜打靶
大家围着冒黑烟的日本飞机看来看去,怎么都想不到拿步枪也能击中这大家伙。“这件事还惊动了毛主席和朱德呢。”吴登州说到这里,声音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听到这事后,毛主席和朱德也赶了过来,看了眼地上的飞机残骸,毛主席握着吴德胜的手说:“了不起嘛!一粒小小的子弹打下东洋鬼子的一架飞机。听说你枪法打得准,能不能现场给我们表演一个?”
毛主席要亲自看吴德胜射击,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吴德胜忍不住笑着回礼:“是!”在操场对面,同学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靶子,吴德胜检查了检查自己的步枪,开始射击,站着打,中了!再换个姿势卧打,还是全中!人群中不断发出欢呼声。就在这时,朱德忽然拿起一个碟子扔向空中:“打中它!”吴德胜一个转身,枪口回转,“叭”一声碟子被打得粉碎。
这就是神枪手吴德胜的传奇故事,因在战争中受伤,全国解放后,为创建海军他被第一批调往青岛参与筹备工作,任海军军械处副处长。1957年,吴德胜病逝,党和政府追认他为革命烈士。
城市信报记者 宫岩(感谢福建省宁化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吴登州对本文的帮助)
◎链接八路军中的神枪手
当下,不少抗战电视剧集热播,一杆狙击枪痛杀鬼子的场面让无数人大呼过瘾。然而 ,历史的现实是 ,因为装备的限制,无论是八路军还是新四军,都没有真正的狙击手。
一架小小的瞄准镜,对于狙击手而言是不可缺少的装备。没有瞄准镜,步枪可以精确射击的距离不超过三四百米,有了瞄准镜可以达到六七百米,其间三四百米的距离差是非常致命的。因此,装备很差的八路军极少能配备当时堪称“精良装备”的瞄准镜。所以,当时的八路军有射击精准的“神枪手”,却没有真正意义的“狙击手”。
比较有名的神枪手有吴德胜、宋岭春,这两个人都用步枪击落过日本飞机。八路军神枪手的步枪是反复挑选的好枪,而且经过多次校验,往往配发比普通战士更多的子弹,一般人带弹3~5发,神枪手往往可以有40~50发,他们主要射杀日军的军官和机枪手。如,1945年7月,在攻打高密县墩上日军据点时,一一五师六八六团二营六连的张兴来在近10个小时内,用30发子弹,击毙日军指挥官和机枪手20名。
经过考证,八路军比较有名的射杀是日军的吉川资少将、常冈宽治中将(重伤),据说常冈宽治中将是被新中国开国将军彭清云少将一枪击中的。有专家统计八路军毙伤一名日军消耗子弹30发、手榴弹7颗,这个数字是很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