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太平湖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作者:吴红旗  文章来源: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7/1/13 11:34:21  文章录入:吴红旗  责任编辑:gohwu
 
[align=center]伤心太平湖[/align] 黄山的姊妹太平湖,以其清澈的碧波、迷离的岛屿和环峙的秀峦令无数游客倾倒。我同样折服于她那绝伦的姿颜,然而,在我心底却始终遣不散对她的那份幽怨。起初,她并不叫太平湖,人们就叫她“陈村水库”。在水库大坝刚刚建成开始蓄水的时候,还不起眼的她,竟然不经意捉弄了我的父亲,从而改变了我的家运。 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我们那儿作兴打棕绳,就是把棕皮从树上拨下来,用铁爪子刀成棕丝,再摇纺成棕绳。那时候,粗棕绳一担能卖一百五十元,细的则可以卖到二百元,所以打棕绳成为家乡超过了养蚕的副业,各家各户一年四季都打,不过棕绳都要归生产队统一出售。由于棕皮的耗量大,村前屋后山边地头的棕树都拨到了极限(一次不可拨得太多,否则棕树会死)。人们不得不到周边或更远的外地去收购棕皮。 那年秋收刚结束,生产队就派我父亲外出收棕皮。这是父亲感到自豪并乐于接受的事。因为在队里,其他社员从来不出远门,见到陌生人讲不出话来是小,特别是在家讲惯了方言,出门要撇腔改调真叫人头痛。相比而言,父亲在外面跑得多,很有些“江湖”经验,而且父亲的能说会道在当地也颇有名气。 外出收购棕皮,短须三五天,长则要十天半月。那时候车辆少,父亲根本就舍不得坐车,出远门都是把时间来挡。于是母亲忙着准备父亲洗换的衣袜、干粮和手电筒。干粮不必多带,父亲到哪家拨棕,就能在哪家吃住,这也是我们小时候最佩服父亲的地方,干粮只是备在路上吃的。父亲把应带的物品统统装进大麻袋,再用两根钩子索(带有木钩的长绳,捆大捆的东西很方便。)牢牢绑在一根长木扁担上,腰上系一副自制的刀鞘,鞘里插上一把拨棕刀,一切就序后,叮嘱了一番就扛上扁担出门。 父亲要去的地方是徽州,那里棕树多,人也厚道。父亲的路线是出青阳县南端的沙济公社(今沙济镇),过太平县(今黄山区),再到徽州的。到太平必须穿过很长一段库区,当时正在蓄水,所幸还没有淹没大路,但再过几天就难说了。父亲到达徽州后,因为担心回去的路被淹,就用最快的速度干完所有的活,但还是花掉了五天的时间。 五天后,当父亲挑着一担棕皮赶到太平时,库水已经将所有的来路吞没。由于水库刚建,轮渡还没有开通,就连小渡船也没来得及准备,建大桥更是后来的事。父亲正在犯愁,却见不远处有人趟水,有来有往三三两两的。他们都是当地人,熟悉原来的路线,能慢慢地摸着过水。已经别无选择的父亲便准备效仿。他把两捆棕皮并作一大捆,除了电筒和所剩不多的干粮(锅巴)外,一切杂物全都绑进了棕捆里。为了赶上前面的人,父亲连干粮也来不及吃,卷好了裤腿,就一肩扛着棕皮,一手撑着扁担,追随着下水。 这需要怎样的勇气啊!那么沉重的棕捆,水下的路又长又滑,而且不知深浅!父亲是凭着三十几岁的体魄毅然下水的。 刚开始,父亲还比较轻松,毕竟年轻体壮。正午的太阳照着水面也还比较暖和。可是没过多久,肚子就饿了;肩上的棕捆一直放不下来,浑身也开始酸胀。父亲勉强能够做到的,就是用扁担支撑住棕捆,让身体暂时减一下负,并腾出一只手来,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锅粑来嚼,“安慰”一下自己的胃就继续往前赶,父亲明白,千万别和前面的人落得太远。对面过来的人断定父亲今天赶不到岸上,父亲急了,这白天还好,到晚上麻烦可就大了!一边想一边不觉加快了速度。可是越往前摸水就越深,有很多路段水没过了腰,阻力增大了加速也成枉然。 这一挺就是半天,干粮已经吃完。父亲僵着头望了望天,太阳已经跑到了西边山顶。父亲多想祈求太阳不要落下去!然而太阳还是狠心地落下,黑夜也无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