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ign=center]悠悠龙屯前（之二）[/align]
小时一直都在困惑，为何我一家人只住一间房，好大的四合院呀！后来偷看了父亲的陈年日记，才知更困难的年月还在前面，幸亏那时我还没出世。算算一家人那时至少也有10口人左右吧，爷爷和叔叔们终于还是在荒林中搭建了一间泥墙茅草屋，有了容身之处，却也换来了皮肉之苦，爷爷被吊打了多次，大一点的叔叔也被罚做了不少苦功。我父亲是大儿子，幸亏在外地干革命工作，否则也够受的了。
或许那时还很小，或许那时我根本还没出世吧！许多的事均是后来从大人讳莫如深的话语中隐约晓得。爷爷，一个解放前的小学教师，被阴差阳错的划为了地主，多次被揪去批斗或吊打。大我几岁的哥哥，听说是那时最够胆的了，多次耍小花招偷偷跑出去目睹榕树下的酷刑。侩子手的面目和狰狞，他至今还历历在目。
特殊的成份，使小小年纪的我远离了众多的小朋友，确切的说，小时候我没有朋友。我住的那间偏旁的左后方是这间四合院的另一个出口，记得它直穿个一间厨房，出来又是个小院子，不过这里已是没有围墙了，对面一间茅草屋便是我家的厨房。有记忆的那刻起，父亲母亲已分出来住。我的爷爷、叔叔们住的地方已是1、2里地之外的地方了。
厨房的后面便是非常非常豪气的接客大厅了。那是当时我们村子里最有门面的人家的大厅。他是我同姓宗人，论辈分我该叫他伯父，不过我没有机会见过他，他、他的老婆、儿子和媳妇都死了，或被枪杀或自杀。传闻中他有二十多栋房子，百把工人。大厅虽然受到不同程度的毁坏，但依稀可见主人当时的地位非凡。记忆中起那里便是公社的医疗所，大厅前庭铺满方砖，右边一间房子里住着一个老木匠，脾气很不好，整天在喝酒。我们小孩常常去逗他发脾气，那事似乎也是当时乐事一桩。后来大时才晓得，他也是被下放到这里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的。待我们稍微懂事想跟他说声对不起时，他已不知道哪去了。大厅前庭该是我小时玩耍最多的地方了吧。我那次溺水事故就发生在那里。庭院的南面有座戏台，演雷州戏那轰动的场面我只是听大人讲了。不过在那里我看过村里宣传队的演出，是三家浜还是白毛女，或还是什么，反正也很热闹，开心的劲儿或许也只有当时三四岁的我才通晓了。
大厅的后面还有好一间瓦房，似乎是五间房的，靠东的那间住着一个老人，我们都叫他华伯，其他旁间一直都没有人住，后来不知何故也拆了，只剩华伯住的那间了。华伯行动不方便，常常住着拐杖，他对我很好，现在想起来竟有想哭的感觉，这也不知是何故。记得我们后来搬家后，他还常常来看我。不过华伯的屋子里，我是很少去的，印象中有口棺材颇为恐怖。华伯所住的这间屋，后面的地势就有些高了。后靠山前临水，或许就是风水学里的最佳居住宝地了吧。墓地或许也是这样吧，清明扫墓时，看到的先人墓地也是这样的。
不知何故，我好久来均做着这样的梦：华伯屋子后面的地变成了山，我从那里俯冲而下或是飞翔而降。耳边呼呼的风声，身边哗哗的树叶声。我飞得好轻盈，落得好舒畅。但一直来我都不知那是个什么梦！困惑的是，那时我……
|
|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