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兆麟(1882—1942),字畏三,湖北鄂城人。16岁投武昌新军工程营当兵,先后考入工程营随营学堂、工程营专门学校学习。1905年加入革命团体日知会、翌年再考入参谋学堂,毕业后任第八镇工程营左队队官(相当于连长)。辛亥武昌起义之夜,被起义士兵推举为临时总指挥,占领武昌,后调北京。不久退出政坛,致力于社会事业,曾督修樊口大堤等水利工程,捐资修建武昌首义公园。晚年潜心佛法。1938年日军侵占武汉,诱以高位,不为所动。病逝后,重庆国民政府追赠陆军上将。
全国政协委员、湖北兆麟基金会会长吴德立是吴兆麟之孙
吴德立介绍,抗丅日战争期间武昌沦陷前,吴兆麟上了去重庆的船,却因患哮喘不能忍受船上的拥挤不得不下船,于是隐居武汉,当时记者曾问他此时的感受,他沉思片刻回答:“心治即国治,心安即国安。”这时他已经皈依了佛法。
日本侵略者知道吴兆麟的声望,诱他出任伪军总司令、伪湖北省政丅府首席参议,均遭吴兆麟严词拒绝,日寇无可奈何,将他软禁。面对山河破碎、国难当头,吴兆麟心情悲愤难抑,病情加剧,1942年10月17日病逝于武昌,终年60岁。
1943年7月,重庆国民政丅府明令褒扬吴兆麟,追赠为陆军上将。1947年11月26日,国民政丅府明令公葬吴兆麟于武昌卓刀泉。吴德立介绍,吴兆麟墓原在现在的黎元洪墓附近,现在武昌伏虎山重修了吴兆麟的衣冠冢
全国政协委员、湖北兆麟基金会会长吴德立是吴兆麟之孙,按照他的理解,吴兆麟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这是他能在突发情况下胜任起义领导人的基本条件。
吴德立说,吴兆麟的教育是在军队院校中完成的。他在学习期间,参加了清末新军在河南彰德和安徽太湖的秋季军事演习,根据这些经验,吴兆麟编写了彰德、太湖、武昌各次操练纪事和《战术实施》、《参谋旅行兵术》等书。这些书被印发给各军阅读,使得他在军中成名。“以一名年轻的初级军官而具有这样的军事知识,在当时军队素质最高的新军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吴兆麟投军读书的另一个收获,是形成了反清革命思想。”吴德立说,1905年,吴兆麟参加了湖北早期著名的革命团体日知会,宣传革命思想,探讨革命方略,在新军中很有影响。
同盟会成立后,将在日本讨论的革命战略寄给武昌日知会讨论。据吴德立介绍,吴兆麟在讨论中形成了这样的主张:“湖北军界同情革命者占十之六七,军队训练程度较优,军资甚多,军队最要紧的弹药、粮秣、被服充分,汉阳有兵工厂,弹药不可胜用也,以中国形势,占领扬子江可左右南北,况且湖北居扬子江中心,即孙子兵法中所谓‘衢’地是也……我丅日知会所计划革命战略以湖北为根据地,竭力联络扬子江上下游各省之同志,待时机一至,则由湖北首义,然后向北进攻,以北京为作战目标。”
1911年10月10日晚起义爆发,晚上7点,近300名工程八营的起义士兵聚集到军械总库楚望台。“这只起义队伍随时可能遭到镇压,义军此时最渴望有一军官来组织和领导,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吴德立介绍,吴兆麟当晚正是当值楚望台军械库守卫队的队官,由于他在军中素有威信,义军请他出任战时总指挥。
此时陆续有许多义军士兵也集中到楚望台,吴兆麟见秩序混乱无章,“如果要举他为首,就要绝对服从命令,如果今晚不胜,明天不但走不掉,还要危及九族。如果大家服从命令,他就愿意冒死一拼。如有不听令者或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
“我家老爷子很绝,他就职就就下令将城内电线一律割断,以防湖广总督署调兵镇压起义。”吴德立说,吴兆麟以弹药充足的楚望台为根据地,将义军分为三队三面围攻总督府,并派人到炮队和各营催促响应起义。
吴兆麟还制造了一起“假图章”促成停战的逸事。
11月27日汉阳失守,战时总司令黄兴辞职离开,吴兆麟和护理总司令蒋翊武共同防守武昌。这时黎元洪率先撤往葛店,刚好英国领事馆派英国人盘恩来见吴兆麟,告诉他英国领事联合各国领事想在民军和清军之间调停停战,清军方面已经同意停战三天,希望民军也能同意停战,吴兆麟马上表示同意停战。但盘恩说停战协议必须盖有都督印才有效,并表示要见黎元洪。
“都督大印已经被黎元洪带走,葛店离这里90里,派人去取已经来不及了。”吴德立说,当时吴兆麟心生一计,对盘恩说黎都督已经迁到离此地20里外的刘家祠办公,现在天黑路不好走,请盘恩先在司令部用饭,马上派人去取都督大印。吴兆麟一边派人去找黎元洪,一边请军务部长孙武快马进城找人刻一颗都督印,就这样南北停战达成协议,武昌转危为安,起义军也得到一个休整的机会。
修建武汉首个动物园
袁世凯当上临时大总统后开始大量裁军,吴兆麟等首义将领被调到北京,北京政丅府授予他陆军上将、勋二位,又颁授嘉禾勋章、文虎章。
吴德立介绍,心灰意冷的吴兆麟经常到北京广济寺听经,寺里长老告诫他“急流勇退、得大解脱”,于是他便退役从事社会公益事业,后来被举为武昌辛亥革命首义同志会理事会主席。当时辛亥革命伤残军人很多,吴兆麟用退役金买了600亩地建首义公园,买了几只猴放在园内,成了武汉第一个动物园,里面还有茶馆和菜地,供有劳动能力的伤残军人经营。
兴建长江大堤建民生闸
1922年春夏之交,鄂城樊口一带遭水灾,梁子湖周围变成泽国,吴兆麟决定修长江樊口大堤,并在堤上建民信、民生二闸。1924年,康有为来到樊口大堤工地,对工程极为赞赏,亲手题“为民兴利”四字送给吴兆麟作纪念。
前不久,吴德立专门去大堤查看,发现其仍然十分牢固。吴德立介绍,樊口大堤是70多年前水利设施的成功案例之一,大堤建有民信、民生二闸,几十吨的铁闸不用动力,潮涨时自动开闸,潮落时自动落闸,建成后当地七县一州沼泽变良田。
由一个家境贫寒的农家子弟成长为军校优等生,再被推举为辛亥武昌起义军事领袖。两次被授上将军衔,在政治生涯的高峰期急流勇退致力于公益事业,晚年至死都不当汉奸,他就是武昌起义临时总指挥吴兆麟。
下令火攻总督府
楚望台附近北面的三十标和西面的宪兵营都是湖广总督瑞澄的部队,对起义军威胁很大,吴兆麟当即令炮兵以猛烈火力进行先发制人的攻击,保障了楚望台的安全,接着又令炮兵以集中地火力轰击督署衙门。
“瑞澄开始并未把这几百名起义军当回事,因为两个星期前的一场类似的‘暴动’很快就被扑灭了,但当他调兵时,电话不通了。”吴德立介绍,吴兆麟要求天亮前必须拿下总督府。他亲自带队向总督府后面进发,发现督署后街都是店铺,便命令士兵将所有店铺门板拆下堆在督署后墙外点火,同时派人送信给炮队向火光处射击。炮兵终于有了射击目标,各路义军看到督署起火,加紧进攻,清晨5点左右终于打下总督府。
坚持推举黎元洪当都督
在10月11日讨论成丅立湖北军政府的会议上,因为刘公、孙武、蒋翊武均不在武昌,吴兆麟建议推举黎元洪为都督,但黎元洪拒不就任都督之职,革命党于是成丅立谋略处筹划决定军政策略,吴兆麟为谋略之一。
吴德立介绍,当时吴兆麟将不肯做都督的黎元洪软禁在都督府,同时以黎元洪的名义通电各省响应革命,黎元洪则以绝食抗丅议。到了13日,见黎元洪还不肯就职,革命党人都十分气愤,蔡济民、张振武等人要杀黎元洪推吴兆麟为都督。吴兆麟以自己官阶太低不肯就任。他力辞说,黎元洪是汉人在湖北军中官阶最高的军官之一,如果他能出任都督,国人会认为是湖北军中所有汉人起义,便有望号召各省响应。吴兆麟叫人找来剃头匠,把黎元洪的辫子剪掉,使他不能反悔,黎元洪这才同意做都督。
对此,吴德立认为这个做法是对的,黎元洪外号“黎菩萨”,能摆平各方势力,综合各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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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首义临时总指挥吴兆麟亲撰寿匾被发现。由吴兆麟亲撰的这块寿匾,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一位中国近代史专业研究生,在湖北鄂州市葛店墩子塘无意中发现的。匾额长约2米,宽约1米,为木质结构,额面镀金。匾额上虽落满灰尘,但仍清晰可见“福寿春晖”字样,落款为“陆军上将愚弟吴兆麟顿首拜撰”。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民国史研究所所长范小方教授说,关于吴兆麟何时被授予上将军衔有两种说法,一说法是中华民国成立初期就授予他陆军上将衔,另一说法是中华民国成立后授予其中将,在他逝世后,重庆国民政府追授他陆军上将衔。现在看来,吴兆麟的陆军上将并非是死后追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