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丰吴氏家族传奇故事(三)——吴峋割股救叔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本站综合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0/12/24 7:48:25  文章录入:gohwu  责任编辑:gohwu
 

 

       晋朝的孝子王祥“卧冰求鲤”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

   同样,在无棣海丰也广泛流传着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海丰吴氏家族吴峋割股煎药救叔父。吴峋是吴式芬长子吴重周的儿子,吴式芬次子吴重熹的侄子。吴重熹比吴峋仅大一岁,老叔少侄比肩生活在吴家大院里,因为年龄几乎没有差距,加之性情投合,所以亲如手足。年长一岁的叔叔吴重熹处处谦让着侄子吴峋,吴峋也格外亲近自己的小叔叔。他们一块儿在宝砚堂里攻读四书五经,《墨子》,《荀子》,《易经》诸子百家,资治通鉴,唐词宋诗词,还要完成篆,隶,行,草,正,欧、颜、柳体临帖的作业。冬天,北方的无棣格外的寒冷。叔侄两人就挤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还相互策对。吴峋说:“叔叔,以竹子为题如何?”“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雨洗涓涓净,风吹细细香。”吴重熹脱口而出。哈,这是杜甫的诗句呀。我也来一个, “好竹千竿翠,新泉一勺水”吴峋毫不示弱。是陆游的名句吧,哈哈,不是陆游,是陆放翁………叔侄在策对互答中,睡着了。

   吴式芬的长子吴重周没有外出当官,全部精力都用在照料弟弟和幼子上,倾力着支撑整个家庭,好让在外为官的父亲放心。在昏暗的小油灯下,多少个严寒酷暑,吴重周陪伴两人,刻苦攻读圣贤书籍。小叔侄俩相亲相近,相互砥砺,在寒冷的冬天里,用嘴里的热气哈开冰冻的墨汁,一个研墨,一个展纸,用冻得像胡萝卜似的小手,工工整整书写着人生大字。

夏天来到了。一个炎热的晌午,吴重熹吴峋叔侄俩悄悄避开大人的目光,偷偷跑出宝砚堂,到佣人住的西跨院玩耍。时正值六月,知了趴在古槐树的枝条上疲惫地叫着,佣人们也已歇息。吴峋和重熹见到院子西侧一排土坯房子下面有一溜盛水的大麻缸,是用来腌制咸菜的。现在缸里接满了雨水,用来浇花。两人仿佛出笼的小鸟,忘情嬉戏于在硕大水缸间的缝隙,竟然忘记了炎热的天气。猛一抬头,吴峋看到一个盛满水的缸里,长满碧绿的浮萍,浮萍中间有一束奇异的花儿,粉粉的颜色着实让人的爱怜。吴峋喊着要摘,叔叔吴重熹说,我来替你摘吧。吴重熹个子矮,够不着缸沿,吴峋于是蹲下身子让叔叔吴重熹踩在自己的肩上,咬着牙,慢慢往上顶,那边的吴重熹说,再高点,再高点。自己也尽力伸直胳膊,去摘那束花。就差那么一点了,只听,扑通一声,吴重熹没了踪影。吴峋一下子傻了眼。待清醒过来,连忙喊救命。吴峋的喊声惊动了佣人,待众人赶到,吴重熹却奇迹般的从满是淤泥的缸里漂了上来。大家又惊又喜。惊得是即使成年人掉下去都难能从尽是淤泥的缸里出来,喜得是大少爷奇迹的生还。再看吴重熹满脸泥浆,还咧着嘴从大家笑哪。

吴峋却咧着嘴哭起来。

大家七手八脚把少爷从缸里抱出来。吴重熹病了,高烧不退,折腾了好几天,请中医调剂,招法收魂,才算痊愈了。

吴重周真的找吴峋算账来了?他要给主谋吴峋一点颜色看看。让吴峋跪在宝砚堂的青砖上背诵《吴氏家训》。吴重熹听到消息后,不顾身体虚弱,坚持与吴峋跪在一起,接受惩罚。

从此,吴峋与叔叔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那年吴峋八岁,吴重熹九岁。

春天来了,海丰塔下面的荷花湾也解冻了,几缕春风拂过,岸边杨柳舒展开了婀娜的身姿,一群群不知名的鸟儿飞来飞去来,唧唧喳喳唱着动听的歌。傍晚,叔侄俩从芹畔学堂散学归来,顺便拐了一个弯来到海丰塔下。这回叔侄俩可不是贪玩来的,他们要效法古人做一回登楼体验呀。叔侄俩一口气登上塔顶,凭栏远眺。极目之处,无棣河恰似银线,镶嵌在天际。塔下的荷花湾清澈碧蓝,犹如硕大的宝石镶嵌在烟柳之中,小草已经萌发尖尖嫩芽,望去已经是一片绿意融融了。

太阳正在西天那边慢慢落下,一抹晚霞映照在古城一片片青灰色瓦房脊上,炊烟袅袅带着古城人家温馨的香味,飘散在微黄的天空里,空蒙静谧的吴家大院,老街古巷里,轻漫着缕缕薄透的雾霭……….

在海丰塔上,两人笑语连连,指点着自己熟悉的街道,看,那不是县衙大堂吗?这边是果子张家店铺,李继方家的蜜三刀真好好吃呀,还有陈温良家点心铺里的草纸糕,杏仁酥那才叫绝呀。哈哈,不要说了,我都流口水了。吴峋嘟囔着说。

咱比试一下诵读吧。吴峋首先背诵道: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皋隰之沃流.北弥陶牧,西接昭邱.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以迄今.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济深.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欤之叹音.钟仪幽而楚奏兮,庄舄显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 

 这是汉朝王粲的《登楼赋》。

吴重熹接着背诵曰:惟日月之逾迈兮,俟何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惧匏瓜之徒悬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栖迟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将匿.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阒其无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凄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憯恻.循阶除而下降兮,气交愤于胸臆.夜参半而不寐兮,怅盘桓以反侧.

他们还比试背诵了《岳阳楼记》《前后赤壁赋》等等 。叔侄俩开心极了。

正当叔侄俩学业渐成之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吴峋十一岁那年的三月,叔叔吴重熹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整天昏昏欲睡,无精打采。最后连稀粥也喂不进去了。吴家遍求名医,效果甚微。愁云笼罩着整个吴家大院。

吴峋以泪洗面守候在叔叔的身边,嘴里喃喃说,叔叔你快点好起来啊。你说,我可怎么可以帮你呀。

当时吴重熹的父亲吴式芬正在贵州为官。时楚匪李沅发扰及粤西毗连黔境要隘。吴式芬亟筹防剿,而支度维艰。黔省藩库向无存项,吴式芬忙得焦头烂额。接到儿子患顽疾的消息,吴式芬心急如焚。忙给京城的朋友写信,讨取去疾良方。

五月的一天,一辆马车停在了吴家大院门口,吴峋见自己的父亲神色严肃的迎接进来一位鹤发童颜的官人。吴峋好生奇怪,无意间听见父亲与来人的谈话。屋里传出父亲悲凉的声音,这可咋办呀?大夫在没有其他方子吗?来人一口京腔,说,我这是子苾大人从太医那里求来得药方,需要你们家族的骨血皮肉作为药引方可治愈,万不可耽搁呀。好吧,大夫就请割我的肉吧。父亲说道。吴峋听罢,撩开房门,跪倒在地。说:“父亲,我原为叔叔割舍骨肉。”大夫还在犹豫。吴峋放声大哭,求大夫马上动手割下自己的皮肉。无奈,大夫在吴峋的大腿上割下一块拇指大的鲜肉来。吴峋当即昏死过去。父亲吴重周嚎啕大哭。大夫给吴峋服下一粒药丸,过了一会儿,吴峋才苏醒过来。大夫把吴峋的皮肉与人蔘鹿茸调和,又置入几颗宫廷丸,药制作成汤剂,给重熹服下。过了些日子,吴重熹的重病竟奇迹般的好转至痊愈了。

正是:

父慈子孝厚德传,

割股救叔感苍天。

骨肉维系连桑梓,

吴氏绣峰美名颭。

不是一剂汤骨肉,

北洋重臣焉石莲。

蓼舸未绝神州梦,

星汉落笔承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