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入学不久,总务杨老师把我和赵连宇、贾宏印找去说。学校考虑,让你们贫寒生半工半读,给老师打水,打扫卫生,冬天还要给老师生炉子,每月给九块半钱。可以不出操,不上自习,但不耽误上课。
这样,我就开始了半工友生活,我给数学教研组老师服务。开始我还住在大宿舍和班里的同学在一起,早上要提前起床给老师送温水洗漱,保证老师在学生出操时提前到操场,饭后要送开水。老师和学生同用一个锅炉,所以,必须一开始就要打到水。否则,就有可能打不到水而耽误事。又没有钟表,全凭自己感觉掌握时间。
第一次拿到钱时,正是我放在桌斗里的钢笔不知被谁拔去了笔尖,没有笔用的时侯,我就用几块钱买了一支铱金笔。这支笔到我上大学时还用着。冬天到了,需要给老师搬煤,劈柴,生炉子。我们几个就住到校传达室对面的屋子,屋里有炕,炕上有席。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把炕烧热睡觉。但不知席下有个窟窿,结果,我们睡着了,火把我的棉袄袖子烧掉了半片,成了缺袖棉袄。这天是星期六,我用馍袋子把胳膊包住回家。因母亲双目失明,喜哥十岁时就在家做庄稼,我和城哥小时就会做针线活,平弟还会织布,有弟学会了纳鞋,上鞋,打毛袜子,织毛衣。上高小和初中时,每到寒假,我就帮母亲拆洗棉衣、棉被、做鞋。到家后,我就自找针线布棉,把袖子接好,穿上它继续上学。
春节过后,杨老师告诉我。老师们说,让学生打水是剥削,他们要自己干,你就不用干了。以后每月给你五块钱的助学金。这样,就结束了半工友生活。和我一起的半工友赵连宇寒假期间当了兵,贾宏印上初中时得肠梗阻动过手术,寒假时病犯了,在去医院的途中不幸死了。时隔几十年,工友生活,时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