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岑吴氏外纪世系的接续问题(一)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作者:吴立梅  文章来源:吴立梅的博客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5/19 8:22:13  文章录入:吴立梅  责任编辑:gohwu
 

南岑吴氏外纪世系的接续问题

 

凡修谱,必牵涉到世系问题。内纪世系由于年代切近,记载详细,大多问题不大。而外纪世系则问题多多。

其原因不外岁历几千年,朝代更迭,兵燹相继,虫啮鼠咬,霉变弃掷,遂致资料不全,卷帙散乱。或统绪紊乱,或歧见迭出,或中间脱缺,使后人颇费猜想。且战国秦汉时期,人们多附会炎黄二帝为共祖,臆想之处颇多。自汉及唐,谱牒为官方所修,宋代方有民间纂修。而宋代以前之谱牒,已荡然无存。宗先人吴威在南宋咸淳《厚唐吴氏宗谱序》中说:“自秦火以来,家谱不行,官谱既废,久难稽查。惟遂昌进公以下,幸有记述,家谱是赖焉。”依此而论,本人所属的南岑吴氏自汉至唐这段期间的外纪世系,尚无确论。(汉代以前的世系也有较多问题,本文且不论。)目前所见各种版本的家谱,对这段历史均属姑妄言之。既如此,后人不必胶柱鼓瑟,姑妄信之可也。

但有姑妄之言要比没有姑妄之言要好,它毕竟提供了求索的凭借,虽然这凭借未必可靠。

对于南岑吴氏外纪世系的说法,首先应当依据南岑吴氏自己拥有的文献资料。而这毫无疑问首推《南岑吴氏宗谱》。

南岑吴氏以吴芾为内纪一世始祖,以吴洪为二世嫡祖,吴芾以前的世系均属外纪世系,在宗谱中称为“上世系”。查阅《南岑吴氏宗谱》首卷,光绪甲午(1894)重修本第二页的《上世系图》为:

进公(唐中宗年间登进士,官至刺史,世家处之遂昌)——峦——龙装——崇政——少连——伟——尚球(授著作郎,墓在吴基山)——景盈——石庆(赠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监祭酒兼侍御史)——全智(银青光禄大夫,司空,唐末迁□台之仙居,为仙居吴氏始祖)——陈(本府副将)——发(行第五)——福(行第九,有隐德,墓在西岭婆)——奉(行第廿三)——设(行第五)——允昭(行十五,赠武略郎)——师锡(行九,赠光禄大夫、少师)——芾(封开国公、少师,谥康肃)——洪(封开国男,浙东提举)

                                嘉庆五年岁次庚申十月

                                 二十三世孙国濂补梓

                                   友筠、望鲁校对

光绪甲午重修本第一页还有一篇《上世系图引》,对上述世系的来源加以说明。好在文章不长,下面全文照录。为便于阅读,予以标点。原文如下:

吾族祖康肃公,而宗提举公别子为祖。“继别为宗”,康肃公以上不复溯焉。正《礼》“祖迁于上”之义也。然考《太史公自序》曰:在夏商,则重黎氏;在周,则程伯休父。即孔子不尝曰:“某,殷人乎!”知所自来,古人恒惓惓焉。必谓遥遥华胄,可等之亡是公也?其不同林宝作《姓纂》,而不知己姓所自来也几希。(吴国)濂于乾隆壬子年获睹《仙居石井厚仁吴氏家谱》,知发祥于处之遂昌若而公,炽昌于台之仙居若而公,因补《上世系图》于右。后之览者,不犹登泰岱而跻日观峰,溯河源而抗于阗(?)河哉?

道光五年(1825)23世孙吴森作了一篇《上世系考》,在光绪甲午重修本第三页,紧贴《上世系图》,也照录并标点如下:

吴胄自泰伯、仲雍逊于荆蛮,自号勾吴。武王追封吴泰伯,泰伯无子,仲雍产季简。十六世至寿梦,始通中国。寿梦子季札封延陵。册封州来,是为延陵州来氏。长子诸樊生阖闾,至于夫差失国。子孙以国为氏,散处江淮闽浙。其家于遂昌者,唐中宗时登进士第,官至刺史,曰进公。进公生峦,峦生龙装,龙装生崇政,崇政生少连,少连生伟,伟生著作郎尚球,尚球墓在吴基山。尚球生景盈,景盈生石庆,石庆生全智,银青光禄大夫,唐末避地台之仙居家焉,墓在下砾。全智生副将陈,陈生发,发生福。有巨商以千金为寄,久之不取。福为贸迁赢利藏之,以俟其来。至则并归,商不受。相与决之官,郡使中分其赢,福固不可。商叹曰:“世有此人哉!”遂舍僧舍曰:“祝君有子。”因以女颜氏妻之,已而生奉。奉生设,设生允昭,赠武略郎,天资忠厚,急义好贤,菲食力田,发廪赈乏,始辟馆延师以教五子十三孙。长子师锡,赠光禄大夫,生康肃公芾。芾登绍兴二年进士第,历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户、刑、吏、礼部侍郎,以龙图阁直学士封临海郡开国公致仕,赠少师、光禄大夫,谥康肃。生于崇宁甲申十二月廿九日,薨于淳熙癸卯六月十九日。元配夫人郭氏,继配硕人马氏、张氏。子五,提举公洪为仲子,马氏出。登乾道二年进士第,敕升浙东江西提举致仕。赠中散大夫,仙居县开国男。生于绍兴乙丑六月初二日,卒于嘉定壬申十一月初二日,元配夫人周氏,继配恭人赵氏。子四,梃、楹二公周氏出,为湖山派。楷、校二公赵氏出,同生母居东阳南岑。

吴森在文后补注道:

仙居厚仁湖山派,与吾族同祖提举公。嘉庆戊寅年间,湖山派裔因本支衰弱,持谱标上《世系考》来东,欲到彼处接支合谱。森谨阅彼谱,康肃、提举二公诞辰、忌日、继配,吾谱载有差脱,且未详提举公支分两派,因备录藏家。兹会修宗谱,谨摘录登之,以补旧乘所缺耳。

综合吴威的《厚唐吴氏宗谱序》及《南岑吴氏宗谱》光绪甲午重修本首卷前5页上的资料,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一.吴进以前的世系缺乏可靠的文献资料的记述。

二.南岑吴氏对于外纪世系的了解始于清乾隆年间。

三.南岑吴氏对于外纪世系的认定仅此一例。

这也可从《南岑吴氏宗谱》历次修谱的谱序中绝大部分只上溯到吴芾得到反证。从延祐四年(1317)7世孙方正始成宗谱撰写谱序,到民国8年(1919)吴品珩所撰谱序,600年间共21篇大体如此。宣德丁未年(1427)11世裔孙吴泽的谱序中虽有“今重修是谱,遵县簿公所作谱例,外复考氏族来系,上世姓氏之所自出,古今迁徙之由……”之语,却语焉不详,无从查证。仅有景泰四年(1453)曾任东阳县令、时任贵州布政使司右参政建安黄仲芳有寥寥数语提及,谨录如下:

观其纪传,载周之泰伯季子之逊位让国;汉之胶东侯相,幼能谏父勿杀青竹为简写经书,以起疑谤;晋之刺史隐之,酌贪泉赋诗以厉清操;唐之右仆射凑,谏帝不可厚葬义章公主以疲民;宋之康肃公芾,恢宏治道,佐高宗以成帝业。

上文中,谏父者为东汉吴祐,字季英,陈留长垣人事见《后汉书》;吴隐之(?~413年),字处默,东晋濮阳鄄城人,是东晋末年著名的清官廉吏,事见《晋书》;吴凑,唐肃宗章敬皇后之弟,事见《新唐书》。

黄仲芳谱序中的寥寥数语,极有可能是他的泛泛而论。因为上述人物中,吴祐属陈留郡,吴质的后裔吴隐之、吴凑属濮阳郡,与南岑吴氏所属的延陵郡虽同出季札门下,但世系演变并不清晰。我们还不能排除早期的《南岑吴氏宗谱》中可能有外纪世系的记载。至于后来删去,可能修谱者觉得有所怀疑。毕竟大多数宗族的世系不可能如《孔氏族谱》那样纲目分明,罗缕有序。黄仲芳谱序的说法如果有据,那么,南岑吴氏外纪世系也只能是38世吴汉幼子吴武的世系,而非长子吴成的世系。因为吴隐之之名只出现于吴武的世系中。如果这样,南岑吴氏外纪世系39世到72世,与近年所出的《东阳南岑吴氏世谱》相径庭,倒与吴芾长子吴津黄岩后裔所主张的外纪世系相吻合。

附带一提,古人重名异名现象也颇多,从网上录载如下,以资参考。

19世季札,27世吴稿又名吴申,28世吴芮又名吴沐,29世吴浅又名吴霍,33世吴永又名吴千秋,34世吴封又名吴全,36世吴芸又名吴复兴,41世吴璞又名吴胜,42世吴镬又名先承,54世吴谔又名吴戢,58世吴堂又名洵文,59世吴明彻又名吴,60世吴逵又名吴盾,64世吴又名世伟,70世吴篪又名吴常。(笔者按:少数人名并不对号,世代则按《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公世系图》统一。览者切勿拘泥,姑妄信之可也。)

而《南岑吴氏宗谱》历次谱序绝少提外纪世系,还与吴方正始修族谱时定下的规矩有关。吴方正所撰《祖例》第八条说:

台之仙居大田吴氏,本宋理宗时有讳潜者,历官至左丞相,封许国公之后(笔者按:“后”字疑为“爵”字之误),与石井康肃公同宗,丞相乃康肃公从孙也(笔者按:此处将吴坚与吴潜混为一谈,吴潜为宣州宁国人,嘉定十年丁丑状元,淳祐、开庆年间两度拜相,曾封许国公;吴坚,仙居厚仁人,德祐二年任左丞相,吴芾从玄孙)。顾我先君当时笔录,止录康肃公石井所分一支,而大田厚仁诸处皆不收入,而通为一谱者,何也?方正尝闻先君言:“我上世从仙居石井迁居东阳南岑,至汝已历七时之远。宗族往来不相通,喜庆忧戚不相闻者,已有一百六十余年之久。东阳与仙居虽邻壤,地之相去者二百余里之遥。况居仙居者又有大田、厚仁诸处不一,若欲通作一谱,未免茫昧不明。且彼谱欲明我东阳一支,盖亦难矣。况我欲明彼谱之详,不尤难乎?可只依我所记,以康肃公为第一世之始祖。盖上以承石井本源,下以续南岑系绪。水木源流之本,一览可知。”其南岑乃康肃公知婺时,与仲子洪提举公所居之别墅,故以康肃公为始居南岑之始祖。今方正修此谱,列图叙系,一遵先君所言,不敢少有所违。后之子孙续修此谱者,须谨凛遵之。

看来,迁居南岑后的吴氏先祖格于祖宗立下的规矩,反对与仙居同宗联谱,也淡化本宗的外纪世系。因此,从《南岑吴氏宗谱》得到的外纪世系信息仅有寥寥一二百字的《上世系图》。内容虽少,但弥足珍贵。因为这是南岑吴氏对于外纪世系的认可,200年间,从未有人质疑并加以推翻。

对于外纪世系,时间上越靠前的名人名家的说法越具有说服力,其道理不言自明。那么,关于南岑吴氏外纪世系,历史上的名人名家有哪些说法呢?

笔者查阅相关网站,以求祖源地仙居吴氏宗谱的文献资料,所获甚微。即使查到一些资料,其可靠性也值得怀疑。而现有的南宋资政殿大学士杨栋的《吴氏三世祠堂记》、吴威《厚堂吴氏宗谱序》、吴思齐《厚堂吴氏宗谱跋》、明范祖干《厚堂宗谱序》,无一例外地从吴进叙起。吴进作为仙居吴氏,当然也是东阳南岑吴氏的外纪远祖应该是没有疑问的。据此,凡排除吴进的南岑外纪世系,很难得到南岑吴氏后人的认同。

从世系间隔上看,从吴进唐中宗(705~710)年间中进士,传10世到吴全智,吴全智登后梁开平二年(908年)戊辰科进士第(据万历《仙居县志》),时间间隔200年,代距为22.2年,这也符合唐代早婚的规定。譬如唐玄宗生于685年,其三子肃宗711年生,肃宗长子代宗726年生,代宗长子德宗742年生,德宗长子顺宗761年生,顺宗长子宪宗778年生,宪宗三子穆宗795年生,穆宗长子敬宗809年生。从玄宗的生年到敬宗的生年,相隔110年,8代皇帝平均间隔15.7岁,平均不到16周岁,这其中还包括了肃宗、宪宗是第三子。唐玄宗762年死,其时他的玄孙顺宗已经2岁了,唐玄宗是中国历史上惟一一位见到自己的玄孙皇帝的皇帝。说这些的目的,无非说明唐代早婚成习,帝皇之行为必然深深影响官吏士庶。因此,至少从代距来说,吴进到吴全智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说到进士题名录没有吴进之名的问题。唐代进士即使已经登第,按唐制,不论进士、明经,无论等第高下,名次先后,他们在及第后只能取得出身,并不立即授予官职。须再经吏部试合格,方称释褐,正式进入仕途。其地位与明清时期不可同日而语。即使是状元,也不受重视,遑论普通进士。周腊生考证唐代状元应有251名,可只有151人留下姓名即是明证。唐代进士名单不全者颇多,失载现象严重。查有实证者固然应信其有,目前查不到史料的也不能贸然断言其无。同理,不能因为查不到吴进名字就加以否定。

因此,对于外纪世系的推断,首先应尊重本宗的看法,而本宗又必须尊重祖源地的看法,在此基础上综合文献资料加以认定。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有不明白之处就存疑,万不可望影傅形,主观臆断,随意搭接。譬如,从季札到吴进1300年左右的世系,宋人尚且搞不明白,只是以“吴姓历数十世,至唐进公”的模糊语言一笔带过。宋后700余年的今天,想搞清楚谈何容易?忝为吴芾裔孙,虽然主观上很想弄明白黄帝以下的列祖列祖是谁、生平行状如何,但由于种种原因搞不明白——也许永远搞不明白——那只能阙而不论,总不能冒认他人祖宗为祖宗吧。

综合本文观点,在未见到遂昌祖谱,或在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天一阁等处查到有关资料前,对于南岑吴氏的外纪世系,吴进以前的一段应暂且存疑不论,从吴进到吴全智的外纪世系应尊重仙居吴氏及《南岑吴氏宗谱》的说法——除非有更权威的文献资料能将其否定。

                                      2008.6.22夏至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