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法宪记述的刘老庄战斗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8/8/28 12:02:23  文章录入:ok  责任编辑:吴鸣镝
 


作战双方:

济南军区铁军叶挺独立团第四连(后被称为“刘老庄连”)

日军步兵第54联队(平岛周平大佐)第一大队长(照沼清松大尉)指挥的4个中队。




吴法宪记述的刘老庄战斗

`“刘老庄八十二烈士”

在苏北第二次反“扫荡”期间,根据地军民涌现了很多英雄集体和各人,其中最为著名的是“刘老庄八十二烈士”。

一九四三年三月中旬,正向淮阴进行撤退的敌人,由于侦察到我们淮海区党委`淮海行政公署`淮海军分区等党`政`军领导机关都住在六塘河刘老庄一带,于是集中步`骑兵一千多人,在日军师团长川岛的指挥下,于三月十八日拂晓突然包围了刘老庄,想一举消灭我淮海根据地的领导机关。

幸运的是,我淮海区领导机关已于前一天离开了刘老庄,住在离刘老庄只有二`三十里路的一个村子里。当时,三师七旅十九团在团长胡炳云`政委刘锦平领导下,坚持淮阴`涟水之间的反扫荡斗争,住在刘老庄的是该团一营的第四连。

发现敌人突然来袭,四连连长白思才`指导员李云鹏马上意识到,领导机关所住地离刘老庄不远,敌人个把小时就可以赶到。在这危急关头,为掩护领导机关安全撤走,白思才`李云鹏立即集合部队,布置伏击,以阻滞敌人前进。他们迅速把部队布置到有利阵地,作好战斗准备。当敌人最后完全进入到我埋仗圈以后,白思才下令集中全连的机枪向敌人猛烈开火,打得敌人蒙头转向。敌人一下子摸不清这里究竟有多少队伍,立即仓皇撤退。

但一个小时以后,敌人发现刘老庄里的新四军部队并不多,就重新进行部署,展开兵力,从四面八方向四连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敌人集中各种火器向刘老庄进行猛烈射击,把刘老庄轰得乌烟瘴气。于是,四连撤入“抗日沟”固守,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上午九点,敌人发起第一次冲锋,被我四连用机枪`步枪和手榴弹打了下去。接着,敌人又组织了第二次`第三次冲锋,并冲到四连的前沿阵地。四连战士先用手榴弹集中投掷,继而又同敌人拼刺刀,又把敌人打了下去。

敌人见三次冲锋都没有奏效,就集中炮火猛攻四连阵地。四连全体战士在连长`指导员的指挥下,沉着坚定,凭借着一段不长的“抗日沟”,经受住了敌人千百发炮弹。结果,连长白思才被炮弹炸断一只手,立即昏迷了过去。指导员李云鹏也在战斗中负了几次伤,满身都是血。四连的战士有的断了腿,有的断了臂,整个战场上血肉横飞,尸体纵横。但是,四连的干部`战士怀着对敌人无比的民族仇恨,以钢铁般的坚强意志,从拂晓起战斗了将近一天。一天下来,战士们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喝,脑袋饿得发晕,喉咙干得冒火,眼睛被炮火熏得充血,鼻子也被呛得出了血,却仍然坚守战斗岗位。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在敌人最后一次冲锋之前,连长白思才咬紧牙关,命令剩下的战士上起刺刀,把子弹全部搜集起来集中使用,严阵以待,准备洒尽自己的一腔热血,同敌人展开最后的一场肉搏战。

临近黄昏时,敌人终于从四面八方攻上来了。四连为节省子弹,不再轻易使用武器,一直等到敌人离阵地只十来米时,连长才命令开火。随着这一阵猛打,敌人又倒下去了一大片。但这时,四连的同志已伤亡了一大半,子弹也越来越少,等敌人又重新冲了上来时,连长`指导员大喊:“同志们,杀呀!”战士们跃出“抗日沟”,同敌人拼杀在一起。到天黑以后,全连干部`战士共八十二人全部壮烈牺牲。

待我增援部队赶到时,敌人已经撤退,战斗已经结束。我们八十二烈士的牺牲,换来敌人的伤亡是一百七十多。

这次战斗后,淮海区和苏北的新华分社,专门写了这次战斗经过,发到了延安,延安向全国作了广播。在全国特别是各抗日根据地内,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朱德总司令把四连的“刘老庄八十二烈士”这一悲壮事迹,赞为“我军指战员的英雄主义的最高表现”。



延伸阅读


冈山大学姜克实教授的考据:


1. 新四军19团4连,刘老庄连,是在扫荡战中被截住,和主力分开了,不是主动断后,,被包围在一段壕沟中,冲不出来了。
2. 日军一个大队/4个中队以绝对的火力和地形优势,先劝降,被4连拒绝,是好样的。 

3.日军发起进攻后,轻易解决战斗,当场阵亡一个连长


日军步兵第54联队史《六塘河作战》的一节

作者是本书编者池田八郎。当时是参加作战的第一大队的步兵炮小队长。关于“联队史”的价值,笔者在《日军的战史档案资料》一文中已有过详细介绍。即联队史类的记述不属于第一手史料,但可称为第二手的加工史料。所以作为历史学研究的利用价值并不太高。不像战斗详报那样准确,不能过分信用。必须顺藤摸瓜,寻出其使用的资料之源。使用此类史料时,必须先判断所记述部分的材料是来自于“回顾”谈类,还是来自于战斗详报,日记等文献;是编者的叙述,还是当时的记录。若是前者,即使是当事人的话也绝不能轻信。从此点判断,本文不是战斗详报,缺乏许多重要内容,如作战时间(资料甚至没有标明作战日期),具体地点,地形,命令文,作战部署,人数,敌情报告(部队番号,指挥官姓名,数量),敌遗弃死尸数量,消耗弹药等。但又可以说此材料也不是个人的回顾录,有一定代表性,提供了一定重要情报。


执笔者池田八郎前言中记载到,“副史(战斗记录部分)是我借用了田坂联队长收集,记录,保存的战斗详报等文件,经长期精心的编辑作业集成。因作为史实价值连城,所以尽量保持不改变其原貌”(48页)。所以其原资料是可信的,问题就出在池田“精心的编辑作业”过程中。此歼灭战斗,从战术面讲是一个模范战例,所以联队应有过战例记载。问题在现在不能去顺藤摸瓜。据笔者调查,防卫厅战史资料中心的日军档案中,现在并没有任何有关《六塘河作战》的记录。联队史编辑者也早已去世,无从去追查资料之源,所以此资料形态虽科学性不高,源泉可信,又可谓独一份,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考证一:部队数量

按常识讲,此处要把握的是敌方当天实际上投入战斗的部队数量。而不是敌方所有的兵力总数。按资料内容判断,从始至终,日方投入战斗的部队只是一个大队,即步兵第54联队(平岛周平大佐)第一大队长(照沼清松大尉)指挥的4个中队。资料中虽然记载了“联队主力”后来到达的事实,但从部署上看,并没有被投入战斗。因为敌手(第四连)数量微小,所以不需要更多兵力。 

从下图的部署看,日军是在进行拉网式讨伐。按本资料记载,《六塘河作战》是17师团警备区域中的统一作战,从1943年3月16日至4月6日实施。目的是“彻底扫讨洪泽湖东北地域的新四军”。部队从泾河镇出发经孙家圩,劉老庄,指向沭阳,从南向北,实行拉网式大扫荡。联队分为几个纵队同时前进,第一大队在最左端(西端)。每一大队又散开在东西约3-500米、南北约800米-1000米的范围内。为了不让敌方察觉,大部队都在壕内行军。各队除一名在平地负责联络的士兵外,全体只有一小部分炮队(炮身也在壕内)和“200名苦力”在平地诱敌。

交通壕是战时苏北地区的一种形于道路的特殊工事,四通八达。据联队史记载,作战地段深宽达各5米。


在接近刘老庄前,池田八郎的大队炮小队 “兵士10名和支那人苦力約200人”,拉开距离在平地前进。大队炮(92式步兵炮)在平地行进的理由,估计一是有马匹车辆不便入壕。二是有炮兵观测器具,可借以侦查敌情。实际上首先发现敌情的就是炮兵的眺望镜。此时浓雾弥漫,视界约100米前后,从此点判断时间应是早晨。之后浓雾逐渐消散。在视界可达600米的时候,平地行进的大队炮队发现了“由右向左”进军的敌大部队。可考虑,此从东向西急行的大部队即是新四军第3师第7旅第19团主力部队。第一大队位于第54联队的大拉网最西端,也就是说第19团已经基本脱出了日军的布网。


在大队炮小队发现敌情准备作战的同时,在壕内前进的尖兵小队(第二中队的一部分)与一部分新四军在壕底遭遇,随即进入战斗。遭遇地点记载为壕内的拐角部。


从地图判断,拐角部是一个复杂的十字路口。遭遇战将19团部队分截为两段。大部队向西退走(图左方F)一小部分(第四连,图中部F)被堵在壕内拐角部路口,形成对峙。在对峙的同时,第一大队迅速展开,从地面对第四连形成包围。此时被截断的第
四连退入一条没有出口的死壕,日军称“袋冢”。当日军发现第四连进入死路后,宽下心来,在包围封锁的状态下,大队长召集部下,商讨如何“料理”(处置)这瓮中之敌。 

突击过程

商讨后,大队长决定先以炮击将敌一步步压至死壕尽头,最后展开突击。从作战图看,此时第一,第三中队和大队本部,在死壕东端展开。封锁壕顶并预备截击突击时向反方向突围的第四连残部。第二中队堵在拐角处壕口。重机枪和大队炮也配置在此。目的是封锁壕口,并炮击壕内之敌迫使其退向死壕尽头。第九中队(第三大队所属)配置在壕的西面担任突击任务。

使用的作战部队为四个步兵中队(合计450名左右),大队重机枪中队(92式重机枪4挺),一个步兵炮小队(1-2门九二式步兵炮),还有一门警备用的联队炮(RIA,41式山炮),炮口对向后方。预防新四军主力的回援。

此为典型的歼灭战部署,在此状况下被包围压制的第四连没有任何突围的可能。所以突击前,日军先通过翻译申得瑞劝降“在此继续抵抗没有任何意义” “放下武器自动站出来投降的可保住一命”。可是第四连的回答,却是对申得瑞射击的枪声。见此大队长命令突击开始。此时,联队主力也闻枪炮声赶来。但没有部署、展开而停留在后方一线观战。因为靠第一大队的750名人员早已稳操胜券。


刘老庄战斗再评价

攻击的部队仅仅为第九中队的110余名。按步炮协定,在支援炮火的第五发炮弹刚炸裂后,第九中队在队长船越正大尉的率领下冲向敌壕内,展开肉搏。但船越本人在进入壕前中弹倒毙。此后情况,联队史记载为“除一名能脱出壕外被我拦截火力击毙者外,壕内之敌全部成为我刺刀之血锈”。 


此日战斗结果联队史纪录死亡两名。一名就是指挥突击的船越正大尉,倒在壕外。另一名死亡者是联队本部的书记(文书)中地政美曹长(205页)但不能确定他死于何处。因为是联队的文官,所以不会是此突击战斗中的死者。日军对每一名战死者记载的都非常准确[4],没有战斗详报也能按死亡记录(行政文书)确定死者的姓名,死亡时间,地点,死亡原因等。看来中地政美死亡情报的来源不是战斗详报,所以只能知道死者的姓名,死亡日期,但不能了解具体死亡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