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寿梦第四子季札的言行所表现出的贤德,经过孔子的赞美与司马迁的记录,己经留传于世,被后世称为至德第三人。其观乐之贤与挂剑之德,随着各地宗亲对吴氏文化的弘扬,现在也广为人知。
季札不接受父王寿梦的建议,而不继承王位,其原因,无论是季札自己陈述的理由,还是后世的各种推测,暂不必分析。但是,从他的二哥吴王余祭以及他的侄子吴王僚甚至他的侄孙吴王夫差对他的态度与行为,可以看出,季札对吴国尤其是吴国的王位正常传承,以及对摆正吴国国政,是有过努力的。
寿梦去世后,季札不继承王位,寿梦长子诸樊继承王位之后,常常做出非常勇猛的决策和行为,似乎是以求速死,以便按照父王寿梦指示的兄终弟及的传位方式,让季札早日继位,同时以此表示,自己的四弟登基吴国王位,自己是毫无意见的。所以诸樊在国际政策上,采取积极主动的方式,因为看不惯别国国君对别国国民的欺压,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些昏庸的国君简直是太不象话,没有人样,毫无仁义,所以诸樊以各种匡扶正义的名义,不断向其它国家的荒淫腐朽的统治阶层发动进攻,以拯救各小国的人民于水火之中,并且常常身先士卒,攻城掠地,在这种国际形势下,各小国的君主只能善待其民,中规中矩,不敢过于欺压自己的民众,诸樊也为吴国赢得不惜消耗自己的国力而主持正义的名声,同时也得到各国统治阶层宣扬吴王诸樊穷兵黩武的不好名声,但在各国民众中得到主持正义的美名,这是因为各小国的民众的心里都有一杆砰。
然而诸樊也因此而过早地战死于沙场,并由他的二弟余祭继承王位。他的两个儿子公子光与夫概,因为不再是王储,而过上了较为艰苦的生活,但也正因为如此,公子光与夫概也因此而了解民间疾苦,体查民情,同时在艰苦的生活中磨练了意志,增长了智慧,培养了优秀的品质,为以后吴国的兴盛打下了基础。
季札的二哥余祭继承王位之后,将吴国延陵这片土地分封给季札,让延陵这块地方的税收全缴给季札使用,这个地方的税收不用上缴国库,季札也欣然接受。如此以来,季札的个人收入比在王宫之中做为国王的兄弟的收入,要高了很多。余祭之所以这样做,也许是表示对季札的礼让王位的行为的一种补偿,也许是希望让季札离开王宫,到国都之外去,以便自己按自己的意志行使王权,也许是希望让季札暂时成为封疆大吏,主持一个地方的政权,培养季札的行政能力。
余祭登上王位之后,也象他的大哥诸樊一样,常常主持正义,并做出冒险行动,似乎也是以求速死,以便让季札早日登上王位,最终,余祭在攻城掠地并打败越国之后,让越国战俘成为做工的奴隶,在视察越国战俘工地的时候,被越国战俘刺杀身亡。
余祭去世后,余祭的三弟余昧继位。余昧可能是由于吴国国力被主持国际正义的大哥与二哥消耗较大的原因,也可能是由于为了吴国人民的休生养息,爱惜民力,珍爱国民的生命,所以余昧减少了争战,减少了冒险,余昧自己在位的时间也比较长。
余昧去世后,王室成员和全体国民的眼光都转向了拿着延陵的税收为延陵人民谋福利的季札。然而季札坚持不接受父王寿梦的遗志,坚持不继承王位。此时,由于公子光和夫概因为不是王储而远离王宫与政权中心很久,朝廷上下的大官小吏,丝毫没有公子光和夫概的熟人,也没有和季札亲近的人,都是和吴王余昧家族亲近的人,所以,余昧的长子吴王僚受身边的众人所推举、建议、托付,而继承了王位。
但是,这个举动,对于贤德的季札来说,肯定是不满意的,和公子光与夫概一样的不满意。对此,尽管此时公子光和夫概兄弟二人没有做出任何不满的表示和暗示,而且,季札也可能畏于三哥余昧和吴王僚家族长期爱惜民众与和平执政而赢得民心所形成的势力(因为诸樊所表现出喜欢打打杀杀的政策,让民众消耗钱财和性命,所以吴国国民也不希望诸樊的后代来继承王位,吴国基层民众不在乎王族的礼制),不敢做出明确的表示,但是肯定对吴王僚集团有过暗示,而且可能是一种明显的暗示。
正是因为季札有过这样的对主持王位继承正义的暗示与表示,所以吴王僚登上王位之后,在由于吴王余昧长期和平执政而积蓄下来的丰富的国力的基础之上,同时由于腐朽傲慢的楚国统治阶层对外扩张的咄咄逼人的攻势,开始对外征战,主持正义,为吴国王室拓展生存空间,为此吴王僚攻城掠地,攻下州来,并将季札分封于州来。
在王权时代,一个人如果不是国王,那就是国王的臣仆。所以季札不当国王,就必须是吴王僚的臣仆,哪怕他是国王的叔叔,除非季札离开吴国,象泰伯仲雍那样走得很远,并且断发纹身。既然季札不能远离吴国,只能欣然受命,到州来赴任,收取州来地区的税收而不用上缴国库。这样,季札享有了延陵和州来这两个地方的税收,季札个人能支配的收入提高一倍。
也许,吴王僚仅仅是为了把季札分封于州来而特意攻下了州来这个地方,以便让季札不仅远远地了离开王宫,而且远远地离开国都,以便自己行使王权而不受妨碍。当然,吴王僚封季札于州来,其表面的理由肯定是,因为季札擅长于和各国交往,季札封于这里,便于和各国展开外交,建立吴国是君子之国与至德名邦的国际形象,
这个时候,吴国的国都,应该是在现在的江苏镇江一带,而季札的封地,是在镇江以南的延陵,如果吴王僚是因为季札推让王位而给季札一些补偿,可以在延陵的附近扩大季札的封地,以便让季札获得更多的税收,但是吴王僚将季札封在了州来(现在的安徽凤台),是在镇江以北,而且是长江以北很远的地方,是与延陵完全是隔断的地方,并且州来是一个刚刚被征服的地方,当地肯定有各种不服,而吴王僚分封季札到此,就是让季扎治理当地的各种不服。而且此时季札直接面对的,就是咄咄逼人的庞大的楚国,在此处,季札可谓是居于险境。
但是贤德的季札显然很好地治理了州来当地各种不服,也很好地维持了国际关系,让楚国没有来进攻州来。
但是这样的分封,即使季札满不在乎,但是季札的五个儿子吴常、征生、重道、木熹、子玉肯定是看不下去,而且公子光和夫概也是看不下去的,季札的二哥余祭的子孙也是看不下去,整个吴国王室除吴王僚家族之外,都是看不下去的。此时的公子光和夫概兄弟二人长期被派去征战,虽然一方面磨练了公子光和夫概二人,但是也是让公子光和夫概兄弟二人常常处于险境,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现在吴王僚对待自己的叔叔,也象对待自己的堂兄弟公子光和夫概一样的,这也促进了公子光要夺取王位的决心。对于公子光夺取王位,季札的五个儿子肯定也是不会反对的。而此时吴王僚打破和平的战争行为,也使吴国国民失望。
由此可见,如果季札对王位传承丝毫没有主持正义的意图,如果季札不常常发表对国政的正确看法与观点,甚至对国政中的不当之处有过针砭的暗示与旁敲侧击,如果季札没有以此主持正义,吴王僚也不会这样对待季札,而是只会扩大季札在延陵的封地,以示对季札让位的补偿。
公子光夺得王位之后,采取伍子胥和孙武子的建议,厚爱其民,国力得到提高。而此时,季札也放弃了州来,回到延陵,离开了前线,回到了后方。但是,贤德的季札,他那主持正义的禀性一直没有变,对国政一直持针砭的暗示和旁敲侧击的规劝。
最终,孔子在史书中记载,公元前485年,吴救陈。这即是季札孤军救陈国的史实。这是夫差执政的第七年。
这年冬季,楚将子期伐陈,延陵季子救陈。季札对子期说:“吴楚两个国家的君王都不讲道德,为了自己的霸权将陈国这些小国争来抢去,但这些国家的人民有什么罪过呢?我请求你退兵,这样可以成全你的有德而爱民的美名。”随后,季札和子期先后撤离战场。
如果季札不是一直持有对国政的正义和正确的主张,一直以暗示的方式规劝国君,那么刚愎自用的夫差也不会将季札再次推到前线,孤军进入险境。这个意思直接就是让楚国军队把季札抓起来带走,让季札远离吴国国都,别在夫差耳边哼来哼去。然而,楚国军队首领并不上当,同时也是贤德的季札命大福大,经此一事,季札贤德的名声更大,夫差见事到如此,也就善罢甘休了,但是,这样的事情,肯定引起了季札的己经成年的儿子孙子的不满,虽然季札的儿子孙子不敢公开表示,但自此之后,年纪很大的季札,也就听从儿孙的劝说,只是安安心心的逗一逗自己的重孙玄孙,享一享天伦之乐,不再以暗示来纠正国政了。
之后,夫差北上黄池会盟争霸,越国攻陷姑苏,亡国迹象己暴露殆尽,季札所做的,只能独善其身,为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的其它后裔和自己的后裔早早做好准备,安排好出路,甚至安排好了四散出逃的路线以及经费,以免被越国一网打尽,亡国灭种。
在越国第二次攻陷姑苏(越国第一次攻陷姑苏是在吴王阖闾攻下楚国郢都之时,也可以说是越国第二次收复姑苏,因为姑苏原本是越国的城市或者是越国的故都)之后,虽然勾践给了夫差六年的时候,六年之内没有再次攻打吴国,但是夫差在六年时间里,最终没有翻过身来,在越国第三攻陷姑苏之后,吴国亡国。
吴国虽然亡国,但后来吴氏的兴盛,这应该与季札在吴国末期的早早安排,让吴国王室成员攒足钱财、确定线路(甚至可能安排好了渡海逃往现今的日本的线路)等等措施,而让吴国王室成员四散于各地有关系,并且,与教导吴国王室成员在国亡之后要以吴为姓等等,也有很大的关系。如此,以致于吴国亡国几十年之后,做为吴国王室后裔的富二代---吴起,就因为有家族财富为基础,而在幼年受到良好教育,从而成长为一代兵圣,为吴氏王室争了光。同时也预示着吴国王室与吴氏家族的再次崛起。
季札在被迫放弃为国朝主持正义之后,季札以这种方式为家族主持正义。
无论季札是因何种理由违抗父意而拒绝王位,但季札一直没有放弃正义。季札让王位,并没有放弃家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