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街、地安门,至鼓楼西旧鼓楼大街大石桥胡同拈花寺。北平的老百姓自发地参加葬礼,以此来表达他们的爱国情感和对日寇的愤懑。沿途的楼窗里、阳台上、街道旁的观殡民众,人潮如海。途中搭有很多席棚进行路祭。殡队边进边停,极为缓慢,从早晨出发至黄昏才抵达,几乎行进了一天。当时报称,此乃民国以来北平罕见的盛举。
匾额挽联等不计其数 先祖父治丧期间收到的祭文、挽联、匾额甚多。当时什锦花园住宅的正院、东院以及大门外胡同均高搭席棚,棚中挂满了各界送来的匾额、挽联、花圈、佛幡、万民旗、万民伞、帐料等,不计其数。家人曾专门抄录于册,多年珍藏,惜乎失于“文革”动乱。现在只能就记忆所及和手头的一些材料,挂一漏万地补记一些。 匾额的题词有:名垂宇宙,武圣,关岳吴,大义先觉,乃圣乃神,至大至刚,乾坤正气等。 挽联收受甚多,目前能找到的只有先祖父青年时的同窗挚友李际春的两幅及附文: 第一幅:不爱钱,不蓄妾,不入租界,执简以书,是为真不朽; 同投军,同就学,同拯国难,扶棺痛哭,岂独念私情。 第二幅:是奇男子,是真将军,家国系安危,斯人胡可死? 为天下忧,为民众惜,行藏系劫数,天道竞难论! [附文]:孚威之丧,举国同戚。况四十年间叨在契未,噩耗传来,能无心痛?前联情犹未尽,再志数语,以志将军之亡,为天下同悲,非一二人之私痛也。时艰未艾,吾与谁谋?天其犹未厌乱欤!悲夫! 凡来祭奠的政府机关、各类团体和朝野要人均有祭文。现就所存,摘录两则如下: 山东同乡会祭文: ……何来厄运,如沸如羹,虫沙化幻,风鹤时惊,东山在望,如望雨零。胡天不吊,劫数相仍。催我柱石,坏我长城。云霄惨淡,忽陨将星。况关梓谊,悼痛何胜,所堪共信,正气充盈。精神不死,虽死犹生…… 汇文小学师生公祭文: ……蓬莱境,东海滨,诞生大英雄,处忧患,如安居,志在拯救愚蒙。众民皆感戴,将来定成功。到现在,成往事,徒留身后名。嗟呼!痛心哉!……近年来,隐居在北京城隅,不贪财,不怕死,不住租借地。善绘画,兼真草,乐此无聊耳……日月失光兮,又逢黑云幕幕,天地色变兮,伟人骤而远逝。前途茫茫,是谁来挽救疮痍?我众无法。只有仰天长叹息。蹉呼!痛心哉!民也何辜?竟去了救国神裔。
抗战胜利后隆重公葬 先祖父灵柩在拈花寺暂厝历经七年之久,直至1946年12月才安葬于北平西郊玉泉山西麓自家购买的茔地。 抗战胜利后不久,邓锡侯、杨森等先祖父生前的故交挚友,从四川抗日后方先后飞来,并由他们倡议发起了公葬活动。当时的南京国民中央政府发来了明令褒电:“故吴上将军佩孚,于沦陷期间,忠贞不屈,大节凛然,为国殒没。为表彰忠烈,追赠陆军上将衔。”并以“故旧袍泽”及“平市各界”的名义发起公葬。 当时贵州省主席杨森主持具体事宜,组成了以行政院长孔祥熙、华北行辕主任李宗仁为主任委员的“蓬莱吴上将军营葬委员会”,登报启事与向全国各省市地方发函并举,募捐公葬费。 坟地是自家在玉泉山西麓陆续购买的,约计40亩。选用“玉泉”其地,寓意有三:先祖父生前以“关、岳”自喻,关羽死后曾在“玉泉”显灵,遂以为“圣地”;玉泉之玉,正合其字“子玉”;而清澈洁净的玉泉水象征其洁如白玉的品格永远流传。 当时募集的公葬费本相当可观,因此墓地的设计极为雄伟宏大。从图纸上看,坟茔高大,石座玉栏,还有碑亭、神路、石人、石兽、阳宅和树木围墙,可称蔚为大观。然而随着当时经济崩溃,物价飞涨,只建成了一座坟墓宝顶(水泥碹)和一个为掩埋墓门的土台,就用尽了巨额的募款。结果坟地成了个简陋的半成品,连墓碑都未能建成。 1946年12月15日,拈花寺举行了隆重的安葬前夕的大祭。灵堂前悬挂着蒋中正赠的“正气长存”匾额。北平市长何思源作为蒋的代表主祭并宣读祭文,另有政要人士、朝野名流、部下属员、亲朋好友等前来祭奠。由于葬费殆尽,只能一切从简。 1946年12月16日是安葬之期,国民政府明令全国下半旗致哀。时逢隆冬,运灵是辆扎彩棚的大型军车,送葬的是长长的汽车队。车队行经鼓楼、交道口、王府井大街、东西长安街、西单、西四、新街口,出西直门到玉泉山,一路人山人海。安葬后,由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站在寒风凛冽的简陋墓地上,向众人作了简短讲话,而后由李宗仁、何思源率领送葬来宾进行公祭。礼仪简单而庄重。 先祖父坟茔的确切地址现为北京海淀区四季青乡西洪门村,当地人依坟冢之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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