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岳《慰吴吉甫县尉》诗
l 据说华岳《慰吴吉甫县尉》诗,诗中的《吴吉甫县尉》是宣公玄孙,其“缘由”如下:
1. 华岳安徽人,金兵南侵,举家逃难到福建闽西,初到闽西还是少年的华岳,和吴家有来往,并得到吴兴甫,吴吉甫兄弟教诲。
2. (华岳)对主和派官员深恶痛绝,因此(1025年)获罪在闽西牢中关了十年。
3. (1035年)出狱后考取了武状元,成为皇帝身边的禁卫军首领。在皇帝身边,疾恶如仇的华岳即痛陈奸臣误国,因此被奸臣以犯上之罪捕狱,皇帝欲保全岳飞之后的又一精忠之将,却遭奸臣当延杖死华岳。
4. 华岳一生传世诗作二千多首,宋人写诗如日记形式,从诗的顺序中,早年同一时期有两首关于吴家的诗印证了一个重要事件。南宋主和官员为满足金国狼子欲望,强索民间,逼得湖南江西民间暴发了动乱。岳飞后期,无瑕抗金,反在南方平息民变达八年之战。这期间地方士绅,更遭涂炭。
5. 此诗题头即是:兄家遭祸变,全家死矣,只余一夫人与小儿,(吴兴甫在闽西遭灭门之祸。)吴吉甫和夫人和长子吴五四入粤为博罗县尉而幸免与难。
l 对于所有吴氏宗亲来说,得到一首华岳《慰吴吉甫县尉诗》,诗中提到“吴吉甫”“吴兴甫”名字,自然会关注到他俩是否是宣公五世玄孙?对于所有吴氏宗亲来说,更是如获至宝,喜出望外,对于其中许多细节,自然有许多不同的诠释。我这个人,总喜欢寻根问底,我总觉得以上四点“缘由”,缺少了一些历史依据,我开始:
a. 查阅《宋史》列传第二百一十四 ,其中《忠义十》,载有“华岳传”。(详见附件一)
b. 查阅钦定四库全书岳华撰之《翠微南征录》《提要》(详见附件二)
c. 查阅钦定四库全书岳华撰之《翠微南征录》卷三《古诗》(详见附件三)
d. 百度搜索:华岳简历如下:华岳,南宋诗人。生卒不详,字子西,贵池(今属安徽)人。因读书于贵池齐山翠微亭,自号翠微,武学生。开禧元年(1205)因上书请诛韩侂胄、苏师旦,下建宁(今福建建瓯)狱。韩侂胄诛,放还。嘉定十年(1217),登武科第一,为殿前司官属。宁宗嘉定十四年(1221年) 密谋除去丞相史弥远,下临安狱,杖死东市。
e. 吴吉甫是否是博罗县尉?暂无资料显示,待查。
l 由以上a-d的历史资料,对照以上1-4“缘由”,我们可以得到如下结果:
1. 由历史资料知:华岳,字子西,贵池(今属安徽)人。因读书于贵池齐山翠微亭,自号翠微,武学生。由此可知:华岳少年时,并没有“举家逃难到福建闽西”,而是待在他的家乡安徽贵池渡过,并考取了“武学生”。至于有没有“和吴家有来往,并得到吴兴甫,吴吉甫兄弟教诲。”一事,待查。
2. 查《宋史》,华岳于开禧元年(1205年)因上书请诛韩侂胄、苏师旦,下建宁(今福建建瓯)狱。其中上书请诛的“韩侂胄”,不是“主和派”,而是“主战派”,“韩侂胄”“推崇岳飞,贬低秦桧,兴开禧北伐”。
开禧三年(1207年),韩侂胄被“主和派”杀害,华岳出狱。因此,华岳在福建建宁狱中时间只有两年(1205-1207年),而不是“十年”。
3. 华岳出狱后,于嘉定十年(1217年), “复入学登第”,从武学生登武科第一,只能算是个“武举人”,而不是“武状元”,因只得个“殿前司官属”,(殿前司有许多职务,他只是其中之一,或是其下属。)并不是“禁卫军首领”,因此“郁不得志”。华岳于宁宗嘉定十四年(1221年) 因密谋除去“主和派”丞相史弥远,失败,又下临安狱,被杖死东市。因此,华岳的死亡时间可以说是:“宁宗嘉定十四年”(1221年)。
4. 华岳一生传世诗作二千多首,收入《四库全书》集部四之《翠微南征录》,其“集名《南征者》皆其窜建宁时所作。”。《慰吴吉甫县尉》见于《翠微南征录》卷三《古诗》之一。可知《慰吴吉甫县尉》诗写作时间是他在福建建宁狱中时间,即1205-1207年间。也就是说,诗中的“吴兴甫”死亡时间是在1205-1207年间。而“缘由” 说:吴兴甫是死于“岳飞后期,无瑕抗金,反在南方平息民变达八年之战。”之时。查岳飞生于1103年。卒于1142年,享年40岁。 “飞岳后期”以岳飞卒1142年计,与《县尉诗》中的“吴兴甫”死亡时间相差六十多年。
5. 由于华岳生年不详,我们只好用估算方法。根据华岳登武科第一时是嘉定十年(1217年),“自古英雄出少年”,华岳登“武举人”年龄一般在20-30岁左右,因此,推算华岳出生年在1187-1197年间。
据资料显示:“吴吉甫”生於宋神宗元丰五十《公元1082》壬戌正月二十日。卒於宋孝宗隆兴元年《公元1163》癸未,享寿八十有八岁。也就是说:华岳出生时,“吴吉甫”早已去世24-34年矣。
6. 结论:华岳《慰吴吉甫县尉》诗中的“吴吉甫县尉”和“吴兴甫”都不是宣公玄孙!如是宣公后裔,也是宣公的10世孙以上,到底他俩属于吴氏那房那支的?待查。
附件一:《宋史》列传第二百一十四《 忠义十》载有“华岳传”,全文如下:
华岳,字子西,为武学生,轻财好侠。韩侂胄当国,岳上书曰:
旬月以来,都城士民彷徨四顾,若将丧其室家;诸军妻子隐哭含悲,若将驱之水火。阛阓籍籍,欲语复噤,骇于传闻,莫晓所谓。臣徐考之,则侍卫之兵日夜潜发,枢机之递星火交驰,戎作之役倍于平时,邮传之程兼于畴昔,乃知陛下将有事于北征也。
侂胄以后族之亲,位居极品,专执权柄,公取贿赂;畜养无籍吏仆,委以腹心,卖名器,私爵赏,睥睨神器,窥觇宗社,日益炎炎,不敢向尔。此外患之居吾腹心者也。
朝臣有以庸琐之资,请姻师旦,骤入政府者;有以谀佞之资,附阿侂胄,致身显贵者。陈自强老不知耻,贪不知止,私植党与,阴结门第,凡见诸行事,惟知侂胄,不知君父。此外患之居吾股肱者也。
爽、奕、汝翼诸李之贪懦无谋,倪、僎、倬、杲诸郭之膏粱无用,诸吴之恃宠专僭,诸彭之庸孱不肖;皇甫斌、魏友谅、毛致通、秦世辅之雕瘵军心、疮痍士气,以致陈孝庆、夏兴祖、商荣、田俊迈之徒,皆以一卒之材,各得把麾专制,平日剜膏刻血,包苴侂胄,以致通显,饥寒之士咸愿食其肉而不可得。万一陛下付以大事,彼之首领自不可保,奚暇为陛下计哉?此外患之居吾爪牙者也。
程松之纳妾求知,或以售妹入府,或以献妻入阁,鲁之贡子为郎,富宫之庸驽充位。此外患之居吾耳目者也。
苏师旦以秽吏冒节钺,牙侩名爵;周筠以隶卒冒戎钤,市易将相。此外患之扼吾咽喉者也。彼之所谓外患者实未足忧,而此之外患盖已周吾一身之间矣。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所贵乎中国者,皆听命于陛下也。今也与夺之命、黜陟之权,又不出于陛下,而出于侂胄。是吾有二中国也。命又不出于侂胄,而出于苏师旦、周筠。是吾有三中国也。女真以区区之地,犹能逼我淮、汉,曾谓外患之居吾腹心、股肱、耳目、爪牙及吾咽喉,而不冯陵吾之宗庙社稷乎?曾谓一家之中自为秦、越,一舟之中自为敌国,而能制远人乎?比年军皆掊克,而士卒自仇其将佐;民皆侵渔,而百姓自畔其守令,家自为战。此又启吾中国亿万之仇敌也。今不务去吾腹心、股肱、爪牙、耳目、咽喉与夫亿万之仇敌,而欲空国之师,竭国之财,而与远人相从于血刃相涂之地,顾不外用其心欤?
臣尝推演兵书,自去岁上元甲子,五福太一初度吴分,四神直符对临荆、楚,始击蜚符旁临瓯、粤,青门直使交次于幽、冀,黑杀黄道正按于燕、赵。考之成法,主算最长,客算最短。兵以先发为客,后发为主。自太岁乙丑至庚午六年之间,皆不利于先举。傥其畔盟犯义,挠我疆场,至于事不获已,然后应之,则反主为客,犹曰庶几。万一国家首事倡谋,则将帅内睽,士卒外畔,肝脑万民,血刃千里。此天数之不利于先举也。矧将帅庸愚,军民怨怼,马政不讲,骑士不熟,豪杰不出,英雄不收,馈粮不丰,形便不固,山砦不修,堡垒不设,吾虽带甲百万,餫饷千里,而师出无功,不战自败。此人事之不利于先举也。
臣愿陛下除吾一身之外患。吾国中之外患既已除,然后公道开明,正人登用,法令自行,纪纲自正,豪杰自归,英雄自附,侵疆自还,中原自复;天下自底于和平,四海自跻于仁寿,何俟乎兵革哉?不然,则乱臣贼子毁冕裂冠,哦九锡隆恩之诗,恃贵不可侔之相,私妾内姬,阴臣将相,鱼肉军士,涂炭生灵,坠百世之远图,亏十庙之遗业。陛下此时虽欲不与之偕亡,则祸迫于身,权出于人,俯首待终,何脐可噬。
事之未然,难以取信,臣愿以身属之廷尉,待其军行用师,劳还奏凯,则枭臣之首风递四方,以为天下欺君罔上者之戒。傥或干戈相寻,败亡相继,强敌外攻,奸臣内畔,与臣所言尽相符契,然后令臣归老田里,永为不齿之民。
书奏,侂胄大怒,下大理,贬建宁圜土中。郡守傅伯成怜之,命狱卒使出入毋系。伯成去,又迕守李大异,复置狱。
侂胄诛,放还,复入学登第,为殿前司官属,郁不得志。谋去丞相史弥远,事觉,下临安狱。狱具,坐议大臣当死。宁宗知岳名,欲生之,弥远曰:“是欲杀臣者。”竟杖死东市。
附件二:钦定四库全书岳华撰之《翠微南征录》《提要》:
附件三钦定四库全书岳华撰《翠微南征录》卷三之《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