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骡 马 驮 来 万 两 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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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家谱记载,到了十七世爷吴殿魁这一辈,我们朱楼老吴家,家道已经甚为火旺。吴殿魁,清顺治年间生人,身长五尺四寸,浓眉大眼,气宇轩昂。有兄弟二人,哥吴殿元,其事迹不祥,后人吴世庭,我本家二十一世爷,现为兰州军区武威军分区司令员,点击百度有祥细介绍,他与我长兄吴振贵私交甚厚。
殿元,殿魁二兄弟,有良田两千余亩,房子百间,傲居朱楼庄多半个高岗子。兄弟分家,每个人分得田千亩,哥分住西庭,弟留居东边老院。七十年代中期,世庭爷家翻修老宅,竟扒出许多还哗哗啦啦响亮的老式票子,当时我还是一个玩童,抢了一叠只顾玩去。后来我一直臆想这件事情,那到底是怎样一种银票?哪个朝代的?当时价值几何?
多么宝贵的一堆史料,甚至是多么宝贵的一捆财富,在那个缺少文化的年代,在那个当时老吴家竟没有一个大人能够站得出来的年代,我甚至痛恨我自己出生得太晚太迟,痛恨我自已太愚太拙,老吴家一大箱活生生的成长史,变迁史,竟然坏在了我们这一代,这一群不知道尿香屎臭的顽童的手上。
风从昨天吹来,路过今天,还要继续向明天吹去。大凡历史,不可能有多么多么清晰,总会有诸多遗憾让风吹去,留待后人沿着风的踪迹,一路寻去。要是都象现在小孩子尿个尿都要刻在光盘上存留,那么多年后历史学家就只能是一个曾经存在的名词,不可能象现在这样,一个小胡子鲁迅,就养活了那么多拿高工资的什么什么家,及至鲁迅从日本归来,乘的是哪一班船,坐的哪一排哪一个座位,回家后的第一夜与先配同没有同房,都有诸多大家喋喋不休,挣足了我等纳税人的血汗钱。至于我的这篇碎文,更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
我们兄弟三个,吴振贵,吴振海,吴坤,是十七世爷吴殿魁的后裔。从殿魁爷那代起,整整十代了,我们这一门都属于长子长孙,因此有关这门先人留下的故事,也就传颂得越多,使我今天了解得也就越细越深。
吴家老院子是殿魁爷分家时分的呢,还是分家后他又独自创下的呢?从后来的传袭看来,虽然分家时,十六世宗尧爷给两个儿子留下的的确够厚实,但长子殿元爷那一门,除了留下了一堆说不定一点也不值钱的票子,和一个空空荡荡的大院子以外,倒是别无长物,甚至有一支后来还迁到了洼刘,总的看来当时家业不是很厚实,香火也不是太旺盛。殿魁爷我们这一支后来就不一样了,树高人密,宅院遍布,特别是那处至今还存有很多痕迹的老院落,颇为令人震撼,还有一代代关于殿魁爷的传说,更是一代神话一代。
. 吴家老院子,也就是十七世殿魁爷置买的这处院落,历经200多年风打雨淋,一直到了今天,还有三间客房敦厚如初,威风凛凛。从我记事起,正宅是老三门最小的爷棒爷家的,前院客房则是羊羔爷家的。老小守根。我家是长门,从十八世爷吴兴裕那一代起,就离开了高岗子分开另立了。
老宅分为北院正房五间,南院厨房,佣房,杂物房多间,右前面又有客房三间。前后院之间有一雕花长廊相连。正房高大威武,小时候我娘带我去老奶奶家串门,我常常对着那有一搂粗的大梁发呆,更有房顶子上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石兽,栩栩如生,煞是好看。那个长廊才好呢,当时两边放有许多块刻有字体的捶布石,有些字我还能隐隐认识几个呢。现在想想那是多么珍贵的文物啊!因为老院子早在文革后期都翻盖成新房了,这些个宝贝后来我也去找过,棒爷说有一年修公路都拉去当石子挣工分了。
三间客房还在。羊羔爷家也早已经搬出来,又住上新楼房了,空留三间孤单单的老舍,象我魂魄不散的祖上,厮守在那里,总也不愿离去。上一个春节我回到老家,特意详细拍照了一番,以作永存。我知道不久它也会死去,就象老宅前那棵大槐树一样,成为一种永久的怀想。
我是不是要把它买下来呢?重整,复旧,换新。曾经几千亩地的城南老吴家,就只剩下这一点点残留了,仅存的我们当且珍爱,因为逝去的永远不会再醒来。
老宅门前,也就是高岗子下沿有一口水井,我们老吴家的私井。朱楼庄别处还有两口水井,但做工明显粗糙浅陋,只能称为土井。但我们老吴家这眼水井却相当精致,井口不大,井深水甜,井台高垒,井口有多块青石堆砌,雅道别致,另有情趣。庄子里一个个小胡同伸展过来,象一条条弯弯曲曲的井绳,把一个小村都紧紧的缠绕起来,紧凑而魅力。
井台子上那些个青石板是不是无价之宝呢?老井堆平了多年之后,凭着臆想,80年代后期,我还在《郑州晚报》上发表过一首小诗呢。
《石 碑》: 躺一口水井边/平庸了千年/突然在一幅眼镜里神奇// 小村上报了/村里大大小小的石头/竟相灿烂// 小村真幸运/终于有了识碑的骄傲。
我老家吴岗寨,原睢州大麓岗,现民权白云寺镇吴岗村。居白云寺西北一里,西依沙河,东临通惠渠,有人口三千,村里绝大多数人家姓吴。距离睢县朱楼村50华里,一条通惠渠,象一条血脉,把两地吴家联系在一起。
要追寻朱楼老吴家清朝初年是如何发家的?还得从老家白云寺说起。
千年古刹——白云禅寺,系中州“四大名寺”之一,与洛阳白马寺,嵩山少林寺,开封相国寺齐名。始建于唐贞观元年(公元627年),由唐代著名高僧杰安首建,是豫东最大的清代古建筑群和著名的佛教游览圣地。
2011年早冬,我曾驱车前往朝拜,方知康熙大帝当年为寻找出家为僧的父皇顺治,曾三次驾临白云寺,与该寺深深结下佛缘,有御笔亲书“當堂常赏”碑,赐作该寺,今为白云寺镇寺之宝。
康熙大帝前往白云寺寻父之年,我的十二世祖,顺治朝进士,睢州一代名仕淇公(载睢州志《名臣》)在镇江府衙卸任之后,正闲居在老家白云寺,地方官僚豪绅多有造访,品茗赋诗,德隆望尊。他的儿子璟公,康熙朝进士(载睢州志《文苑》),适在京城高任内阁中书,当朝皇上要去老家寻父,这是何等一种机遇?于是,父在家张罗筹划,子昼夜相厮圣皇,一路护驾引领,浩浩荡荡,吴家老少爷们,也都趋哉乐哉。
(没 完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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