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与古长沙国

吳昊   吳栋山

近些年来，莲花先后发现几座古墓葬，从发掘出来的器物看来，莲花历史上的吳、越、楚文化渐渐被掀开了面纱。2007年笔者发现的升坊工业园区（水轮机厂区）的罗汉山西汉安成侯刘苍墓，对研究秦汉文化在莲花提供了佐证。也认定莲花在西汉时期属安成无疑，而且是经济文化活动中心。西汉历史上的长沙国有两个，前者为吳氏长沙国，后者为刘氏长沙国。

吳氏长沙国始封于高祖五年，到文帝后七年因长沙王没嫡子继位而取消，共传了五代，四十六年（前202——前157）。到汉景帝元年（前156）又设置长沙国，景帝二年遗其庶子定王发为长沙王，是为刘氏长沙国。

汉长沙国世系列表如下：

由于种种原因，历史上对吳氏长沙国吳芮的研究和记载较少，而当时和吳芮同时代的诸王若韩信，英布等则有众多的史学家研究及众多的书籍有记载。其实吳芮是秦汉时期名声很高的政治军事人物，也是江西历史上第一个光彩耀眼的“人杰”。在今天素有“西江第一楼”的滕王阁四楼，有一幅巨大的江西十大历史名人壁画，吳芮位居其中，且列首位。据《汉书·吳芮传》记载：“吳芮，秦时番阳令也，甚得江湖间民心，号日番君，天下之初叛秦也，黥布归芮，芮妻之，因率越人举兵以应诸侯”。《史记·东越列传》记载：“及诸侯叛秦，无诸，摇率越归番阳令吳芮，所谓番君者也，从诸侯灭秦”。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陈胜，吳广起义反秦，吳芮也主动投身反秦战争，也是秦朝第一位县令反秦。这对瓦解秦朝鼓舞义军斗志无疑起了积极作用，他也因此被拥推为百越反秦的领军人物，投奔他的人越来越多，以至闽越王无诸，越东海王摇也都领兵归属参与反秦，使其势力迅速壮大。刘邦进攻南阳时，与吳芮的部将梅鋗相遇，于是合力攻下析、郦。项羽为西楚霸王，“以芮率百越诸侯，从入关”灭秦，立芮为衡山王，建都于邾（今湖北黄冈西北），统管北越地区。

吳芮在楚汉相争之时鼎力助汉，帮助刘邦统一天下，成为西汉王朝的开国元勋。汉高祖六年（前201年）正月诏日：“故衡山王吳芮与子二人，兄子一人，从百越之兵，以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诸侯立以为王，项羽侵奇之地，谓番君，其以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立番君芮为长沙王。”西汉初年以原秦长沙郡建立长沙国，将湘县改名临湘县，（今长沙地），作为国都。汉初长沙国的疆域，按刘邦的诏令名义上为五郡，但事实上，象郡、桂林、南海三郡已为割据一方的南越王赵佗所占有。豫章郡又属于英布的淮南国，所以吳芮实际只有长沙郡一地。据《汉书·诸侯王表序》载：“波汉之阳，亘九嶷，为长沙”。这就是说长沙国的南北界限是，北波濒汉水，南抵九嶷山，它的领域包括当今的湖南大部分以及相邻的广东、广西、江西，湖北四省区的一小部分。

关于长沙国的民族，史书上称作“半杂蛮夷”，即为汉族与少数民族杂居之地。秦以前，湖南主要为楚、越两个民族，据《江西省古今政治地理沿革总略》记载，“……春秋时,东部一偶(秦汉余江县地)属吴外,全部皆为吳之西境,楚之东境，其界域不可考。七国时越灭吳，楚灭越全境属楚。”

春秋战国时，长沙国属地是吳、越、楚三大诸侯国疆域联结地带，也是三国长年角逐的区域。到了汉代，汉人即为长沙国人较多的民族，其次是越族，另外还有巴族等少数民族。越族大部分居住在南方，它与南越、西瓯、闽越等百越民族是连成一片的。另一方面繁荣昌盛的吴越文化和荆楚文，也长期在这里得到交流和发展。

西汉初期吳氏长沙国的人口，按《汉书·贾谊传》所载，在汉文帝时，长沙国在籍的民户为二万伍千，如按每户五口计算，总共不过十三四万人，可谓地广人稀。西汉司马迁曾有过精辟的表述：“楚越之地，地广人稀，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隋羸蛤，不待贾而足，地势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砦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是故江淮以南，无冻饿之人，亦无千金之家。”在汉初诸王国中，长沙国的力量比较薄弱，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当时对于汉中央来说，南北两大隐患，即“北有胡（匈奴），南有越。”而长沙国北靠中央直辖的南部（今湖北省），南与南越国接界，因此长沙国成为警戒赵佗割据势力的前哨阵地。正因为如此这样，汉初的王国丞相和郡守，一股未必封侯，但长沙国三届丞相均得以封侯，由此可见当时汉中央对长沙国的特别重视。

关于刘氏长沙国，按《汉书·地理志》记载有县十三：临湘、罗、东道、益阳、下隽、攸、酃、承相、湘南、

昭陵、茶陵、容陵、安成。大部分在湘水、资水流域，小部分在江西省（即我安成）。面积63万平方公里，不及吴氏长沙国的五分之一。

此时长沙国的户口数：据《汉书·地理志》平帝元始二年所记：“户四万三千四百七十，口二十三万五千八百二十五”平均每平方公里约为4人左右。

从政治制度方面来看，吳氏长沙国实行郡县制，曾分为三郡、即长沙郡，桂林郡，武陵郡，大约40余县。刘氏长沙国因版图小，仅13个县，比一个郡还小，故未分置郡。

从《长沙国南部地形图》中可窥见其行政制度。该图绘有80多个行政单位，其中县级有八个：营浦（今湖南道县），南平（今湖南荫山县）冷道（今湖南宁远县）春陵（今湖南新田县）桃阳（今广西全洲县）观阳（今广西灌阳县）桂阳（今广东连县）龄道（今湖南蓝山所城一带）。乡，里行政单位70多个。史书云汉代五户为邻，五邻为里大小并无定制。从上可见长沙国与汉王朝一样，是实行郡、县、乡，里四级行政单位。

两个长沙国的官制也有所不同。吳氏长沙国与汉中央基本一致即“宫室百官，同制京师。”贾谊在《新书·等齐》中说：“天子之相，号为丞相，黄金之印，诸侯之相，号为丞相。黄金之印，而尊无异等，秩加两个千石之上。天子列卿秩两千石，则臣己同矣。”从长沙出土的长沙国官印中，有“宫丞之印”、“官司之印”、“长沙司马”等，     均为王国职官。至于地方官员有“临湘令印”、“临湘丞印”、“酉阳长印”、“临湘右尉”等。其官职设置大体与议中央相同，除丞相、大傅由中央任免外，自御史大夫之下的大小官吏均由王国自行决定。到长沙刘氏长沙国时，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汉书·百官公卿表》云：景帝中元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丞相日相，省御史大夫，延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这说明官吏的任免权已收归中央，人员也大有精减，而且在名称上也有改变，如改“丞相为相”、“太仆日仆”、“诸侯不得治国”。一个国实际上等同一个郡了。

从以上史料上可见，吳氏长沙国确实比刘氏长沙国范围管得宽，权力相应也大。当时的长沙国，在西汉人看来是一个卑湿野蛮之地。刘氏长沙国国王刘发生母唐姬地位卑贱，他在景帝的儿子中最不受父皇宠爱，所以被封到落后的长沙国做王。公元前（142年），即汉景帝后二年，刘发从长沙回长安，与各位王兄弟为景帝祝寿，景帝觉得亏待了这个儿子，于是下诏，将武陵、零陵、桂阳等地划归刘发长沙国管辖。吳氏长沙国在西汉初时，不同于其它异姓王，安然至终。除了有“立大功而不骄，居王位能恭瑾，不恣肆，忠君”等方面因素外，与长沙国之地势地洼，土地贫瘠也有关。

莲花在安成侯墓中发现一“安成侯”龟钮金印，与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丞相利苍龟钮金印，字体格式一模一样，完全印证莲花在西汉时期的建置。2011年，六模桐鼓堆发现一大型棺椁墓。该墓是一座带墓道的竖穴土坑木椁墓，由斜坡墓道和墓室组成。墓葬椁室由巨大柏木垒砌而成，室长约7米，宽约3米，高约2.1米整座墓葬所用柏木近300立方，规模宏大壮观。

从发掘情况来看，该墓曾遭过严重的盗掘，盗墓者不仅将随葬品洗劫一空，而且使墓室遭到疯狂的破坏。椁室内到处散布着盗墓者刀砍斧劈后留下的残渣。主棺是一巨大独木棺、棺盖也是用一根整木挖制而成，盗墓者将其劈损将棺盖饰件盗走。由于被盗掘，随葬品保存较少，仅发现少量漆器残片等。但从中较重要的发现是一编钟架，和一些车子构件及棺盖漆画等。

关于该墓的时代，从墓葬形制和出土部分器物来看，可能为东周或春秋时期。由于墓葬没有发现任何文字材料，因此墓主的情况不清楚。从墓的规模来看，应该是当时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物。该墓葬没有采用汉代普通流行的盒形木棺，而是采用独木棺这种汉文化地区比较少见的葬具，特别是棺盖上的漆画，它用三种颜色，即朱红、黄、黑三色绘成，全是勾连云纹，既无动物，也无人物。作为“祥瑞”的象征。《礼记·丧大记》说：君盖用漆，三衽三束，大夫盖用漆，二任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说明该墓主人是大夫以上。它象征死者灵魂乘苍龙跨瑞飞升上天的意义，这种现象意味墓主人可能不是汉人，而是受汉文化影响较深的越人，或其它当时的少数民族。

从以上莲花两座墓葬发掘结果，证明莲花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曾经是春秋战国及长沙王国时代的重要的战略要地，要不为什么这样两座重量级的侯王怎么会安葬了偏僻的莲花山地呢？欲知谜底有待后人深入地发掘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