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荡在他乡的游魂
一个幽灵,一个红军战士的游魂,在关中的上空漂泊、在富平的田野游荡。
时间追溯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一个站在关中田野的青年男子——蒋德旺,眺望着远处走来的一支队伍,向他所处的方向走来,临近了,看清了,这支队伍,头顶灰蓝色八角帽,上边镶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下穿着不一样的有的露着脚趾头的鞋子。从他身边走过,他好奇地跟着,有人与他搭话了,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到北边打鬼子。反正生活没有着落,兵荒马乱的,到那里都一样,只要给饭吃就行。年轻人就答应了,跟着队伍朝北走去。翻山越岭,跨沟过河,来到一个崇山峻岭的山沟里。
过了几个月,南边发生了大事,一个叫张学良与一个叫杨虎城的人把当今的委员长拘禁了,逼着他打日本,委员长的部下叫嚣着要攻打西安,夺回委员长。一时间,弓张剑弩,战争一触即发。为了防止战争进一步扩大,住在陕北山沟里的年轻人的这部分队伍,奉命开到关中富平一带,驻扎在东盘龙湾与宋家河一带,防止政府军队的进攻。与他们相隔几十里的洪水一带驻扎着一部分国军。这些国军是收编的一支为患多年的土匪,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国军。旗号变了,服装变了,本性原样,不时的打劫百姓。住在不远的这支红军,想教训一下这些所谓的正规军。于是在排长蒋德旺的带领下,与在敌营的内线取得联系,准备里应外合夺取敌人枪支与马匹,不了得手后战马不认生人,发出了嘶叫声,惊动了睡觉的敌人,双方立即展开了激战。他们一看,自己人手少,况且在人家地盘,不是人家对手,就撤退,边退边打,退到觅子乡地界的西干渠沿岸,蒋德旺被敌方子弹击中了要害部位,栽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其余的战士远去了。
国军一查,人已经死了,想用尸体做幌子来引诱搬尸体的,于是就派几个士兵暗地里盯梢。内线把尸体存放的地方告诉了蒋德旺的老表吴志俊,吴志俊在谈水乡开油坊。听到消息,志俊与几个相好的张广华、苟尽忠商量,利用晚上去盗尸体。出发时,又叫了两个朋友,驾着油坊的牛车,来到放尸体的地方,把尸体装上车,上边盖些柴草,赶着牛车向张家桥奔去,国军盯梢的一看,尸体被拉走了,立即组织人马追赶,边追边喊,站住,不站住就开抢了。牛车慢,骑兵快,不一会儿,就听到马啼声,追赶的队伍里,就有那个内线,他一看不得了,就朝天空放了一排子枪,然后以天黑为由劝同伙说,天太黑,如果人家打伏击我们是会吃亏的,几个害怕了,也就不追了。
志俊几个把尸体拉到张家桥附近一个烂窑里,然后找来木板,用钉子定了个棺材,把蒋德旺埋在张家桥附近一个沟边的埝地下。人埋了以后,志俊到新村去报消息,结果蒋德旺家里一个兄弟在县城,一个在陕北,家里没人,只好到其姐姐说了,其姐姐听了,说也只好暂时埋在那里 ,等到有机会再搬回。后来蒋德旺的弟弟德顺六十年代到富平看病,曾经去了德旺的坟地,由于家里生活一直不好,也就没有进行搬尸体。其姐姐经常念叨,临终叮咛,要侄子把蒋德旺尸体搬回埋在祖坟。侄子有这个愿望,但日子紧,没有力服,也就一拖再拖。后来侄子打听到国家有政策,把分散埋葬的英烈人员移到烈士陵园。就寻找蒲城、富平、市上,省上,主管部门,一直没有结果,说是要官方证明,时间已经过去七十多年,搬运尸体的人都已作古,到那里找证明,找不到证明,蒋德旺的遗骨就移不到祖坟或烈士陵园,那么,他的游魂只能在异乡漂泊,游荡,也只能做游魂野鬼了。 易室居者20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