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与他创建的魏武卒的相同命运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5/5/19 17:56:12  文章录入:OK  责任编辑:OK
 
吴起以及吴起在魏国创建的魏武卒,命运非常相似,都曾经威震宇内,最终都是被乱箭射死。



关于吴起



吴起(前440年-前381年),中国战国初期军事家、政治家、改革家,兵家代表人物。卫国左氏(今山东省定陶县,一说山东省曹县东北)人。
吴起一生历侍鲁、魏、楚三国,通晓兵家、法家、儒家三家思想,在内政、军事上都有极高的成就。成就魏文侯的霸业;仕楚时主持改革,史称“吴起变法”。后世把他和孙武并称为“孙吴”,《吴子》与《孙子》又合称《孙吴兵法》,在中国古代军事典籍中占有重要地位。唐肃宗时将吴起等历史上十位武功卓著的名将供奉于武成王庙内,被称为武庙十哲。
公元前389年,秦惠公出兵五十万攻打魏国的阴晋(今陕西省华阴市东南)。魏国的士卒得知这一消息,不等待官吏的命令自动穿戴盔甲准备抗敌的达数以万计。吴起亲自率领其中没有立过军功的五万人,外加战车五百辆、骑兵三千,大败秦军。
吴起投奔楚国后,楚悼王一向仰慕吴起的才能,任命吴起为宛城(今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一带)太守,一年后升任令尹。经过吴起变法后的楚国国力强大,向南攻打百越,将楚国疆域扩展到洞庭湖、苍梧郡一带。公元前381年,楚国出兵援助赵国,与魏军大战于州西(今河南省武陟县西南以西)。楚军穿越梁门(位于大梁西北的关塞),驻军林中(位于梁门以北),饮马于黄河,切断魏国河内郡与首都安邑(今山西省夏县西北)的联系。赵国借助楚国的攻势,火攻棘蒲(今河北省魏县南),攻克黄城(今山东省冠县南),楚、赵两国大败魏军。
381年,楚悼王去世,楚国贵族趁机发动兵变攻打吴起。贵族们用箭射伤吴起,贵族们在射杀吴起的同时也射中了楚悼王的尸体。楚国的法律规定伤害国王的尸体属于重罪,将被诛灭三族。楚肃王继位后,命令尹把射杀吴起同时射中楚悼王尸体的人全部处死,受牵连被灭族的有七十多家。吴起死后,他在楚国的变法宣告失败。
吴起在魏、楚两国军事、内政方面的成就在战国时期起到了深远的影响,后任魏国国相的公叔痤在浍北之战获胜后主动将战功让给吴起的后人,并称获胜的原因是受“吴起的余教”。与吴起同为卫国人的商鞅,受吴起的影响也很大,如在商鞅变法中的徙木立信和什伍连坐法都是仿效吴起的措施。
《汉书·艺文志》记载吴起著有《吴起》48篇。现存《吴子兵法》仅有六篇,包括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应变、励士这些篇目。《吴子兵法》在中国古代军事典籍中占有重要地位,后世将《吴子兵法》与《孙子兵法》合称为《孙吴兵法》,北宋时期将《吴子兵法》列入《武经七书》中。有一种观点认为《左传》的成书与吴起有关。最早把吴起同《左传》联系起来的是清代的姚鼐,他认为《左传》并非一人所写,左丘明有草创之功,但编撰增补工作主要是由吴起等人所为,近代学者童书业赞同这种观点。而钱穆和郭沫若则认为《左传》成书于吴起而与左丘明无关。这两种观点都尚存争议。



关于魏武卒



“魏武卒”是吴起训练的精锐步兵。吴起率领魏武卒南征北战,创下了“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不分胜负)”的奇功伟绩。三十年来,吴起率领魏武卒攻下函谷关,大大小小历经六十四战,夺取了秦国黄河西岸的五百多里土地,将秦国压缩到了华山以西的狭长地带。
战国250余年历史中,魏国是最先强盛而称雄的国家。吴起任河西守将进行军事改革,训练了令天下谈之色变的魏武卒。魏所处的中原地区开发较早,生产力先进,人口众多、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由于路网纵横、交通便利所以天下物产云集从而使商业繁荣、制作业发达。战国时,铁器已逐渐推广使用。当时天下的冶金中心均在韩魏。魏国由以兵器制作业发达而称雄于当世。魏军以逐步采用铁制兵器代替青铜兵器,史称魏军甲兵犀利。魏国选练武卒,均为重装步兵,披重铠、持戈配剑、背弓弩、跨矢囊。可以说是装备精良。铁制兵器的使用对魏武卒的诞生产生巨大影响,如果没有强大冶金工业及兵器制作业的支持,以如此装备武装到单兵是难以想象的。
魏武卒装备精良,皆以重装步兵为主,《荀子·议兵篇》说:“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意思是说士兵披上三层重甲(内外三层防护服或者就是重甲的别称)和铁盔,能开十二石之弩(一百二十市斤为一石),每人背五十只弩矢,拿着长戈或铁戟,腰带利剑,携带3天的作战粮草,半天能走一百多里。魏武卒的人员选拔及其严格,能成为魏武卒一员,所享受的福利待遇是很优越的。故而,魏武卒都是强悍的精兵,战斗力可以说是首屈一指,成为当时世界上步兵最为精锐和彪悍的军队。
《吕氏春秋·用民》称颂“吴起之用兵也,不过五万”。 《尉缭子·制谈第三》说:“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据杨宽统计:“战国时代,各大国的兵额就有三十万至一百万之多。”(《战国史》19807月第一版第285286页),而魏武卒最鼎盛的时候,满员大概也不过五万人左右,可以说是精兵中的精兵。
魏武卒是战国前期魏国名将吴起训练的精锐重步兵。荀子曾说过:“齐之技击不可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遇之者,若焦熬投石焉”。





关于吴起之终与魏武卒之终,潇水所作的《青铜时代的战争-鳄鱼战争》中描述了这两件事




吴起之终



吴起在楚国开展工作第六年,楚悼王突然很不争气地死了,嘴里含着宝玉,停尸在祖庙堂,脸上带着惊慌不安,离开了人间。改革尚未全面深化。治丧委员会的同志们拥在庙堂里,阴霾的空气咔咔作响。以“阳城君”为首的旧大家族突然一分钟也不能等了,对着吴起怒目而视,切齿攥拳。他们招呼弓箭手呼啦一下子蜂拥而入,朝着吴起飞蝗乱射。“老楚王终于死了,看谁还能罩着你!”吴起登时身中数箭,转身就往棺材板旁边跑。后边兵丁追杀,箭戟交加。
  吴起抱住“总经理”楚悼王的尸体做掩护,无数乱箭射向吴起,也射在楚悼王body上。吴起大喊:“我死不足为惜,你们仇视大王,箭射大王body,大逆不道,谁能逃死! 众人闻言,恐惧而逃。吴起满身流血,鲜红尽染,倒地而死,结束了自己悲壮的一生。
  吴起出身平民,但事业心极强,在“布衣英雄主义”鼓舞下,追求功名、抒展抱负,凭着自己在鲁国的留学文凭,历仕鲁国、魏国、楚国,四海打工,革旧布新,不管带领弱国强国兵马都战无不胜,给世界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后死在了遥远的异乡工作岗位上,眼中充满着对传统道德的蔑视。
  一代英杰,死于非命,吴起之死也应了老子那句话:“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给人当枪使,不落好下场)。吴起、李悝同是法家,吴起的法家改革失败,不在于他能力不行,而是失去了楚王的鼎力支持(任何改革都需要领导支持)。而李悝在魏国的法家改革能够成功,就是因为有魏文侯这样雄才之主罩着,并且魏国是新建立的国家,不像老大的楚国这样形势复杂、积弊沉重,所以易于改革。吴起改革起来又毫不客气,从不轻易妥协,所以遭受的反弹也厉害。吴起死后,老贵族仍不解恨,把吴起的尸体肢解,办了车裂。吴起死时约不到55岁。吴起虽死不足惜,人总是要死的,但是楚国的改革却就此流产了,这是整个楚国的悲剧。后来,商鞅在秦国进行同样的改革,商鞅也被办了车裂,但秦国的改革继续深化下去,成了秦人的福气。秦人终于在一百多年后,灭掉了楚国。“楚不用吴起而削弱,秦行商君而富强”。
吴起勇于任事,笃信什么就厉行什么,担任职务就履行责任,从不曲从人意,出卖主张。像吴起这样的人,后代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后代的中国人更多是处世圆滑,意见暧昧,气质黯淡,絮叨着“难的胡涂”之类的疯话,奉行着“无可无不可,不可太什么什么,也不可不太什么什么”之类的可耻格言,追求着“事理通达、人情干练、心气和平”的做人境界,虑己保身则可,于社会与公务,直是行尸走肉。倘若再结帮拉派,相与利用以谋私,直是鹰犬虎狼了。这些人与吴起最大的区别在于,吴起有不可妥协的原则,宁可刚猛孤进,这些人则没有,为了保身谋私,他们出卖信条,无所不可。但司马迁却挖苦吴起说“寡恩,虑事深远,而不及自身”,意思是他不会做人,不会搞关系,最后把自己搞死了。其实,政治家和政客的最大区别在于,政治家的政治理念和信条是不可妥协的。
改革派怎么可能和既得利益者(旧大家族)化敌为友呢?二者本来就是水火不容。对大家族政敌多恩,就是对国家的大不恩。古往今来哪个政治家不招到非议和残酷的反扑——只有无原则的庸夫和出卖灵魂的政客才颐享天年。吴起可以称为以身殉职。
  吴起还是个文学家,有些人认为《左传》很多内容都是吴起写的。桐城派的姚鼐(是个文学流派,不是武林派系)以及钱钟书就是持这种观点。吴起是兵学高手,才会把《左传》中的军事斗争描述得栩栩如生,成为书中最大亮点。《左传》对楚国历任大王,不论好坏都褒扬得虎虎有声,对楚国大臣却恨之入骨,这跟吴起的人生遭遇很能对得上号。《左传》对三晋褒扬胜过齐鲁,这也是跟吴起的恩遇立场匹配。不管怎么样,通常的理解是,吴起是《左传》的讲授者,并且往里边塞进去了很多他写的东西。
  不管写没写《左传》,吴起确实写了一本《吴起兵法》,被海内珍藏,现仅存六篇,较《孙子兵法》有明显的丰富和发展,特别是技术层面比《孙子兵法》更多实操,列举了十三种可击的战机,六种应该暂避的情况。当敌人行军、爬山、过河、扎营的时候,你知道该趁什么时候出击吗?看看这书就知道了。(但知道了也用不上。)
  楚悼王、吴起死后,接下来,楚肃王继位,按照楚国严格繁细的法律“以兵器触及王身者,夷三族”。楚肃王挨个追查当初箭射“楚悼王”尸体者,得七十余家,全部满门抄斩。吴起伏尸杀贵,能在死后为自己报仇雪恨,也是千古一奇,其智高妙。同时,这七十多家贵人之死,使得楚国大家族被瓦解一空,新兴家族如昭、景、屈三家浮出水面。他们由于新兴而颇有一些作为,给接下来的楚国创造了楚宣王、楚威王的所谓“宣威盛世”。但是由于楚悼王的不幸早逝,吴起继死,楚国历史上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运动还是宣布夭折了,没有继续深化。虽然楚国一度出现宣威盛世,但总的趋势是在走下坡路,直至灭亡。


  
  
魏武卒之终



孙膑说:“善战之人因势而利导。三晋之兵向来悍勇,轻视齐人,齐人几十年屡次败北,号为怯懦。我们应该故意示怯,骄傲魏军。”于是他教士兵把营地军灶数量由上一天的十万个,减到次日五万个,继而又减至三万个(准确地说,是供十万人、五万人、三万人吃饭的灶数。不是一人一个灶)。庞涓随后追到,摸着灶台,欣喜若狂:“我固知齐军胆怯,三天之内,士卒逃跑者过半啊。”庞涓斗志昂扬,声势汹涌,要保家卫国,一血前耻,干脆抛弃给养辎重,甩下步兵主力,只利用数量有限的轻装精锐战车兵,一天走两天的路,日夜兼程,誓将乘勇追穷寇!
  对于急着送上自己脑袋来的庞涓,孙膑跑到中原往北,进入河北省南端的马陵地区(现在邯郸地区的大名县区)时就收住了脚步,他刨好了坑,准备给庞涓收尸。孙膑命齐军砍割荆棘,在道路两边用蒺藜夹道堆积,成为壁垒。把战车也连贯排列在蒺藜后边,仿佛城墙。战车上排列大盾,充作女墙。又砍倒树木,纵横投置,堵住道路末端,和道路两边的蒺藜、战车以及夹道的丘陵地势一起,做成了一个要命的簸箕。工事都修完了,孙膑命令手持长柄武器的战车兵上车,紧列在女墙后面,短柄武器者在车下机动配置,以阻截逃跑之敌。
  接着,齐军做了战争史上空前绝后的一件事,夹道伏下一万只弩机,等待傍晚举火为号,万弩齐发。弩这东西不同于弓,是春秋末期楚国人发明的新式武器。弓的命中率不高,弓一旦上了箭,拉成满月以后,必须立即发射,不管瞄得准与不准——因为你老不发射的话,胳膊就要累酸。但是弓轻便、快速,便于在冲锋中携带。弩却把势能储存起来,拉开的弓弦可以固定在与弓体相交呈十字形的弩柄小钩上,一扣扳机(悬刀),箭才出去,这简直就是古代的步枪。所以人就可以从从容容地瞄准,爱瞄多长时间就瞄多长时间,还有瞄准器(望山)可以帮助,上有刻度,相当于步枪上的标尺准星。所以弩比弓命中的更精确。而且你两只手端持着弩,节省力气,可以瞄得更准。弩的另一个优点是劲道非常大,射程比弓远的多:一般弩是两只胳膊一起上弦(而弓是单臂拉弓),所以可以把弩臂材料的倔强系数设计得更大,更有弹性。弩还有用脚踏腰引来拉开弦装上箭的,叫蹶张弩,劲道更大了,发射距离更远,穿透皮甲木盾小意思(张艺谋的《英雄》里边的秦国兵就是坐在地上,脚蹬手引给弩上箭的,有点像坐着脱裤子)。战国时期的人们挖空心思,甚至给弩装上绞盘,用几十个人合力扭动绞盘,拉弦上剪,射程极远,无坚不摧,简直就是导弹。如果用人扭动绞车吃力的话,可以用老黄牛拉绞盘!
  弩机也有缺点,就是上弦比较费力气,上得也慢,在冲锋和突袭敌人时,派不上用场,不如用弓。所以弩主要用于防守,特别是向今天这样的伏击最适合弩了。伏击的时候,最好使用大型床弩,这是战国时期的古代机关枪,能连续发射。如果是一般的单兵轻弩,则采取迭射法:军士排成前后三行,第一行发射时,第二行准备,第三行装箭。第一行发射完毕退至第三行位置装箭,第二、三行递进发射,循环往复。这跟欧洲人排成三排使用火枪循环射击,是一样的啊。
  一万只弩分成内外三层,在马陵道两侧上好了弦,象捕耗子器那样架了起来,弓弩手们埋伏在草丛中,排列起三华里长,刚好可以把庞涓的五千轻锐战车纵队夹住,就像石膏板夹住一个受伤的胳膊。孙膑把侦察兵撒到几十里之外打探讯息。他们藏在树上(看得远啊),白天用旗帜向埋伏部队传递信号,晚上则敲鼓指示敌情,鼓声和旗号都有专门规定的含义,就像发电报的电码。这是古代的“声光通讯”。
  根据情报,孙膑预计庞涓同学会在薄暮时分到达马陵,于是特异选了道旁一颗大树,剥去树皮,上书“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八个大字,作为庞涓的牌位,等在那里。齐国的战士们则趴在草地上,埋伏在战车上,当夜色已上升到群星的高度,他们的猎物果然出现。庞涓的轻锐战车在黄昏之后进至马陵道,人困马乏,极度疲劳,前端道路还被阻塞了。庞涓命令,上前排除障碍,继续前进。然后亲自到前方视察。于是他走近了自己的墓碑,新作的,上边还散发着植物剥了皮以后的清香,那是一颗发白的树干,隐约有着字迹,但昏黑难辨。
  庞涓耳听残风呼啸,似有千军万马袭来。虽然内心发怵,还是命人举火照明。“此树下……什么?”庞涓往上边扬脑袋,“死于……庞涓死于……此树下!啊!中埋伏啦!——约束队伍,后撤——”。庞涓想退出马陵道,话没说完,齐军望见火光,万弩齐发,铮铮纵纵,弓弦弹射,好像四野响起了十面埋伏的琵琶。那些蓄势待发的弩机,将一万只,两万只,三万只瓢泼一样的箭雨注向狭道中的庞涓纵队。箭矢山呼海啸,就像满天蹦跳的雹子,砸向秋林瑟索的树叶。
  魏国战士纷纷僵扑,碾转于乱箭之下。这些轻装的魏国精锐士卒,不穿沉重的甲胄,所以根本扛不住箭矢射击,何况那是力道极大的弩箭。人仿佛轻絮白纸,被箭雨攒得七零八落,纷纷跌下战车,以各种美妙的姿势落地,像秋天的树叶般飘摇而下。死尸被箭雨扑扑地射着。大马则比较扛射,皮厚,但弩箭穿透力巨大,近距离可以射透老牛,马们嘶叫着,很快成了主人的陪葬。
  侥幸未死的魏兵前突后撞,前突却是荆棘障路,后撤导致自相冲撞,队伍大乱,完全崩溃,无论庞涓怎样喝令布阵防御,都已无济于事。特别是那些“减灶”减下去的七万齐兵,也全都诈尸出来!齐军以压倒优势,把这疲惫不堪的几千魏军,拍入地狱。这些魏国职业军人们,饿着肚子在异乡河北的土地上蹀血成泥,临死连一顿晚饭都没吃上。
  庞涓身受多处箭伤,两个儿子已死于乱军。他站在明处指挥,成了被蝗虫们啃着的一盘菜。庞涓身上流血,喉干唇焦,仰天而叹:“我今天智穷力竭啦,也不好意思再当俘虏了!”于是解下衣甲,拔剑吻喉而死,临抹的时候还愤愧而骂:“唉,可恨啊!遂成竖子之名!”(竖子当然就是指睡在他下铺的孙膑了)
  曲不成欢惨将别的弟兄相残故事收场了,接下来,一切平静了。风改换了吹拂的姿式,风中的新愁旧怨,该怎么改换它?齐军整集队伍,去迎击魏军后续主力部队。魏太子申这时候正督促着九万多步兵,在日出时刻,向一直未见踪影的敌人追击。不料这回敌人找上门来了,他赶紧接住齐兵一场血战。齐兵颇有一定战斗力,称作“技击”,每斩获敌人一个首级,获奖励黄金八两,见钱不要命。
  马陵之战,魏国主力被彻底摧毁,满山遍野躺得满满的,都是断气和正在断气者。魏军十万几乎全必丧命,躺死在血泊中,可以堆满三十个足球场。连魏太子申自己都当了俘虏。巨大的伤亡肥沃了我国北部中原。现在我们领教到了鳄鱼巨大的咬合力,那其实等于“狮子+鲨鱼”的总和。
  魏太子申被俘之后系至齐国,参加了一个祭天仪式,在仪式上被光荣地杀死,魏国至此丧失战国前期首强地位,结束了魏文侯以来近八十年的霸业。魏惠王(魏罂)如果当初利用魏文侯改革创造的首强优势,依托吴起的西河之地,西向攻秦,得陕西之土,据崤函之险,以具有“四塞之固”的陕西关中为根据地,向东俯冲中原,就可一并而得天下,这是上策,周武王、秦始皇、汉刘邦都是这样得的天下。中策则是北向兼并赵国,尽得山西土地,依靠山西黄土高地,南下驰骋中原,也是好办法,这是唐朝开国的路子。总之,挟西方或北方厚土,以窥中原,进行外线作战,是最占地利优势。而魏惠王采取了从山西迁都中原的下策,东与齐,南与楚,北与赵,西与秦,四面为敌,被动从事内线作战,落到了从前郑国的地位。魏国以一国之力而敌群雄,几个回合下来,国力大伤,武卒尽死,完蛋了。
  我们知道,鳄鱼可以一年不吃饭,可以潜伏水底两小时不呼吸,可以咬死重达数吨的恐龙,可以在地球横行两亿年。但是我们千呼万唤,魏国却再也没有复苏,它的光彩沉末于大地。这条鳄鱼之沉没,等于给秦国势力东进中原,举行了奠基礼。秦国正在进行商鞅变法,鳄鱼蛋正在孵化,一百二十年后,秦灭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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