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吴氏老村的变与不变 打印本文 打印本文  关闭窗口 关闭窗口  
作者:吴起梓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3/2/28 7:52:13  文章录入:吴起梓  责任编辑:gohwu
 

 

岭南老村的变与不变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广州市花都区狮岭镇益群村70多岁的吴老大爷就睡不着觉了。稍稍躺了一会儿,起身来到后院。狭窄的后院准确的说只是一个通道,通道存在的最大的意义其实在于那口古井。这是在岭南很常见的井,井很浅,水很清,在不足半米的深处,像一面大的镜子,映照着采水人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庞。

草草地洗了一把脸,他看到一缕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心里照旧一阵喜欢。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房子坐西朝东,门前是一片大大的池塘,清晨,无遮拦的阳光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将他唤醒,给他带来全天的好心情。

推开房门,他慢慢向南走去。到了池塘的南部折而向东,他站住了。这是一排长长的房子,是益群村旧时的私塾。站在其中的一个门前,他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名字:罗景晨。

罗景晨,解放前益群村有名的教书先生,老爷子还依稀记得他的摸样。虽然吴老爷子的读书生涯,和如今益群村的小学生们一样,也是在东面的小学校里面度过,但他听到过太多的关于私塾的故事,虽经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洗刷,在他的心里始终是历久弥新。

这是四排首尾相连的房子,南北两排长,东西两栋短,中间圈成了一个很大的的院落。

里面(房间)住人,后面(院落)读书……”,听着这样的传说,吴老爷子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想象着在私塾里读书的情景,他也一路走到今天。

吴老爷子是益群村80年代的老书记。还在职位上的时候,他带领着全村的父老乡亲一心朝着致富的路上狂奔,无暇顾及这些老辈人传下的精神和物质遗产;但是今天,在村民们失去了世世代代赖以依存的土地,代之于四面林立的高楼大厦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一丝将要失去根般的恐惧,使得他寝食不安……

老祠堂与新少年

在益群村村民中有吴、潘、胡、肖、李和汪等几大姓氏,每个姓氏都有大大小小的祠堂流传至今,其中以吴姓居多。靠近金狮大道,有一个不大的专营包包线的店铺,它的主人是一个刚满20岁的小伙子。不高的个子,一脸的稚气,与他益群村这两年舞狮队伍中最为优秀的选手的身份似有不同。

他是吴家新成长起来的一代。

他叫吴记房。

去年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他的一个小伙伴找到他,邀请他一起到吴氏祠堂参加舞狮培训。他是一个性格内向而倔强的小伙子,他会在事前犹豫,但一旦选定了目标,他便不会轻易放弃。

吴氏祠堂位于一个很大的池塘后面,是一个上风上水的所在。来到祠堂,教练已经在给队员们发放训练用的球鞋。吴记房迅速的穿好鞋,一瞥眼看到同来的伙伴还在犹豫着。

这是训练前必修的基础课程:围着500平方米的祠堂跑上10圈后,还要蛙跳5圈、做100次俯卧撑、100次仰卧起坐和其他一些热身运动。

吴记房心中有些发怯。当蛙跳进行到第三圈的时候,一阵头晕恶心,迫使他坐在了地上。十几分钟后,他头脑清醒过来,他看到,那个鼓动他一起参加的伙伴已经不见了踪影。

吴记房坚持了下来。在随后的从一米的高台跳往一米五的高台的训练中,他不仅完全跟上了训练的进度,其表现在群体中也尤为突出。

舞狮的动作是最为难学的。从广州请来教练,每堂课四个小时,前前后后要进行14次的授课,吴记房告诉记者,这些培训都是收费的,每堂课教练最低收500元。

益群村村民据说来自渤海,是南迁的客家人的一支。经过近千年的融合,他们形成了自身的风俗,正月初一和八月十五在祠堂祭拜祖先集中体现了这一点。

这是一个冗长的仪式过程:两支舞狮队伍,首先在祠堂的大门外拜三拜,进门以后分往东西两侧对着柱子抛狮。每侧有柱子11个,每个柱子前都要抛三次,然后左右两支队伍对抛(交换)。在进行左右共22个柱子的抛狮后,两支舞狮队伍在神台前汇合,共同对祖先拜上三拜,然后,分别从两侧退着出来,狮头配狮尾,在大门口再次采青。

必须是退着舞着出来,吴记房强调说,每步都要跳三下,以示对祖先的尊重。

    这个吴氏祠堂共有两个,左边为兄,右边为弟。所有的程序都要在两个祠堂完美呈现。

我们的舞狮队伍不只是为祠堂祭祖之用,吴记房解释说,村委会前更是我们的用武之地。

村委会前众民乐

2月底的一天下午,益群村小学校的部分同学们跟随他们的几位老师一起来到村委会三楼搞活动。在村委会大楼一楼临街的一侧,老年人活动室里正在打牌的几个老年人跑了出来,探头往学生队伍里观看。爷爷,爷爷……”有声音从学生队伍里传出。爷爷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由于三楼年轻人活动场地暂由小学生占用,记者来到这里时,看到一字排开的绿色网园农家书屋科普室多功能活动室等已经落锁,但年轻人活动过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辨,不难想象出不久前的热闹情景。

    在二楼的副书记室,记者见到了正在忙碌着的潘书记。他介绍说,日新月异的经济建设不停的蚕食着村民的空间,村落一些古老的建筑风格和文化传统面临失传的威胁,我们计划修建一座自己的博物馆,内容不分大小,有实物的最好,没有实物的照片也行,他介绍,像风簸、木耙子 、钎担、钉钯……等等那些正在消失的地域农业文化,都是我们收集的对象

满怀着深深的敬意,记者走出了村委会的大楼。广场前,几个小朋友在健身器材旁边尽情的玩耍着,孩子的母亲,坐在旁边悠闲地织着毛衣的那个年轻的女子,眉宇间露出满意的微笑……

 (特此鸣谢原博文作者申明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