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吴祥达夜袭海盗麦克比巨资索命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清明节将到，吴祥达结束了寻找儿时的旧梦乡村旅行，回到田中村。清明节前三天，吴祥达领着风水先生，到父母坟上察看立碑的进展情况。父亲的坟墓没有异义，而到了母亲坟前，风水先生根据坟地的山脉走向和来水环绕的实地情况，提议将原来的先言蜘蛛形，改为回龙拜祖形。得到了吴祥达的赞同。于是将母亲坟前已刻好碑石废除，重新刻写，改为回龙拜祖。
        光绪十二年（1886）清明节当天，吴祥达与大哥时新一道，到新立石碑的父母坟前隆重祭拜，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探亲访友假期，踏上了回广东军营之路。
        吴祥达来淳安省亲，从广东汕头出发，逆着他当年随太平军南下的路，寻着他少年的旧梦而来。即从汕头到潮州、梅州（嘉应州）、到焦岭（镇平），入江西省的瑞金，石城、玉山，入浙江开化县、遂安县最后到达淳安县。吴祥达返回广东，他要绕路广西龙州，去探望岳父母。然后，再返回广东汕头军营。
        吴祥达的第一个妻子张氏，比吴祥达小十岁，是吴祥达在广东潮州“虫二”菜馆张老板的独养女儿。故吴祥达既是张老板的养子，又是张老板的上门女婿。就在吴祥达到淳安老家探亲的同时，其妻张氏也带着身孕到广西龙州父母家去养胎做产。
        吴祥达一行百余人，从浙江淳安出发经安徽省的歙县、祁门；横跨江西省，穿越湖南省，南下广西，行程数千里，最后到达中越边境的龙州府。
        就在吴祥达到达龙州的当天晚上，吴祥达被张氏细眉大眼，温婉娇羞的风韵而情所动；张氏也被吴祥达的高大英俊的将军风度而吸引。不顾怀有身孕，两人情投意合的卷入巫山云雾之中。其后果是引起了第一胎儿的流产。
        光绪十三年（1886），春三月的一天，吴祥达突然接到了海盗头子金勾大胡子派人送来的情报，说离汕头不远，西南方海域的小绿岛上有一股海盗盘住着。海盗头子是德国人，叫麦克比尔。此人原是德国侵华将领瓦德西部下的一名小军官。参加过第二次鸦片战争，一八六二年在上海参加过。他为人贪婪成性，为更多地攫取中国人的财富，脱离了瓦德西部队，到中国南海组织海盗，以海上贸易为名，行抢夺海上商船为实。
        金勾大胡子原同麦克比尔合作过，因分赃不均而两人闹翻而成了仇人。金勾大胡子此次想借吴祥达之力，狠狠打击一下麦克比尔，以解心头之恨。并派人作内应。吴祥达接到情报之后，连同近日来得到的其他情报综合分析，确认此情报可靠。于是决定夜袭麦克比尔。
        晚饭后，吴祥达突然下令集中部队，出海作战。战士们分乘九只战船，扬帆出海。吴祥达喜欢夜战，尤其喜欢在天快亮的拂晓时分发起进攻。他认为，人在拂晓时最容易进入酣睡，这个时候发起攻击，敌人在熟睡中惊醒极易犯糊涂，一犯糊涂哦，思想就混乱，指挥不当。而我们的取胜率就提高。
        天黑后，海面上刮起了东南风，海浪很大，而且越来越大，海浪像小山头似的，那船就像葫芦瓢一样漂浮着。小绿岛上的海盗们认定，这样的海浪，谁敢侵犯小绿岛？放心大胆地睡个好觉吧！
        午夜时分，战船已行程百余里，东南风渐渐地弱下来了。快拂晓时，一点风也没有了。灯光下，大海平静得像一面镜子，这时离小绿岛不到五华里，吴祥达下令快速前进，官兵们拼命摇橹，连铁锹、木板、枪托也用作划船的工具，战船飞速前进。船一靠近浅海滩，吴祥达下令跳船，抢占滩头阵地，令船上所有枪炮对准绿岛，一齐发射，不停地向岛上轰击。战士们在炮声冲上了岛屿。海盗们被这突然来的夜袭弄得晕头转向，失魂落魄。有的乘船落荒而逃，小数乱开枪还击，但在朦胧中完全没有方向乱打枪。在混战之中，一个大胡子海盗带头举起双手，接着十来号海盗也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天大亮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战斗结束了。清兵无一人伤亡，海盗中有一死两伤。
        吴祥达的战船上装满洋枪洋炮，胜利而归。经审问，大胡子就是海盗头子麦克比尔，他之所以带头举手投降，是因为听大胡子金勾大哥说过，汕头吴大将军很通人情，不轻易杀人。投降吴大将军不会死，如果继续对峙枪炮，他必死。清军人数占绝对优势，小岛面积太小，无回旋余地。
        吴祥达听了麦克比尔陈述之后，觉得此人实在，识时务，应该不杀，但不能便宜释放他，要让他破财保命。于是，他在向两广总督汇报时，只说抓到了十多个小海盗，几百支枪、三门小炮，一万多发子弹。还有白银等物资。由于吴祥达一贯不肯杀人的主张，建议放回小海盗，不给德国侵略者任何借口，找清政府的麻烦。得到了总督的同意和清政府的批准。上级还批文说，要给吴将军和战士们嘉奖，因国库空虚，就将缴获的银两全部作为奖金，不用上缴，由吴将军造好方案，按等级奖给全体将士。
        吴祥达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有些不快，甚至有些气愤，按清政府的贯例，应该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如今政府一点没有奖赏，他对下级将士怎么说好呢？于是开始萌发了一个想法：产生了乘此机会，向海盗头子挖点银子，一方面给战士作点奖尝金，另一方面拿回家作为筑拱桥，建乡村石板路地经费，为家乡做点好事。
        在吴祥达看来，中国的封建制度，最突出的特征是严格的等级关系，在这种权利等级结构中，上对下拥有绝对的权力，下对上必须绝对的服从。由此造成一个必然的结果是，国家政治生活能否正常运转，廉洁高效，取决于两个不可缺的条件，一是以皇权为代表的最高权力是否能保持强大控制力，二是这个最高权力本身是否能保持廉洁。目前的清政府已在风雨飘摇之中，已失去最高权力的控制能力，同时，以慈禧为首的清政府的最高统治者本身就是一个腐败者。在这样的背景下，当今的中国，形成大官大贪，小官小贪，中官中贪，无官不贪的现实局面。我吴祥达不贪白不贪，不过我不为己而贪为乡亲们而贪，决不放进自己的衣袋里，不算为私。其实海盗的钱是从中国老百姓手中掠取的，现在我从海盗手中夺回来，还给中国老百姓，应该是做好事。
        有一天，吴祥达放话说，准备将十多个小海盗送出公海，一个不杀，放他们回去。但海盗头子麦克比尔暂不能放回。这消息使麦克比尔紧张起来了，他急着要求去见吴大将军。找个借口说，自己的胡子太长，想找个地方理理头发和胡子。这时，吴祥达心想，敲竹杠的机会到了。
        麦克比尔见到吴祥达就说：“我想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天，这头发和胡子太长了，能否让我理理胡子再死好吗？”
        吴祥达哈哈大笑说：“阎王爷还没有招你回去的意思，你就安心地活下去吧，不过怎么才能活下去，你自己认真地考虑考虑。”
        麦克比尔听了吴祥达的话之后，高兴地说：“你们清政府不是有拿钱赎死的政策吗？我愿意出高价赎命，吴将军开个价吧？”
        吴祥达说：“圣朝政府雍正十二年（1734），户部和刑部奏请皇帝批准，颁布了不同身份的人用白银赎买死罪的价格是：三品以上的官银，一万二千两，四品官银伍仟两。请问按你的身份，该是清政府的几品官？”
        麦克比尔回答说：“我不管什么三品、四品，按最高价赎买不死就行。”
        吴祥达说：“按四品官赎罪，你如同意，就这样办，钱到放人。”
        麦克比尔说：“中国讲吉利数三六九，我出六千两白银，放我回去。”
        吴祥达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说：“两天以后，以理胡子为名，放你回去。”
        两天后，吴祥达下令在码头备好船，将被俘的十几个小海盗们送到公海。另外又同意麦克比尔到理发店理胡子。
        麦克比尔由两个清兵押着到近码头的一家理发店理胡子。进入理发店以后，清兵把麦克比尔德手铐拿下。两个清兵在店门口守候着。过了半个时辰，两个清兵进理发店一看，麦克比尔不见了。问理发师要人，理发师说,发理过后，两个清兵把他从后门带走了。弄得两个押麦克比尔来理胡子的清兵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跑着回军营报告发生的事。
        其实，都是吴祥达事先安排好的。把麦克比尔的胡子、头发理得光光的，穿上小海盗的衣服，戴着小海盗的帽子，另派两个清兵将他从理发店后门带走到码头上，上了放走小海盗的船，混在小海盗的队伍中逃走了。真可谓是：“金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不再来。”等到这两个押麦克比尔去理胡子的清兵到军营回报后，吴祥达下令全城搜捕麦克比尔。把整个汕头城折腾得鸡飞狗跳，六神不安也没有捕到麦克比尔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