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网络论坛上有这段内容,使我想到了吴禄贞的抬营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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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禄贞孙女吴厚婉与父亲吴忠黄及姐姐
吴禄贞有一子三女,儿子名吴忠黄,又名吴承先。女儿依次名吴忠华、吴忠敏、吴忠瑛。吴忠瑛是遗腹女,现年已百岁,居住美国,是吴家仅存的第二代后裔。吴厚婉的父亲吴忠黄,是吴禄贞唯一儿子,育有二子二女,吴厚婉是小女儿。
1902年,吴禄贞从日本回国,受到张之洞重用。1903年,他借职务之便在武昌花园山广结有志之士,组建“花园山聚会”,传播孙中山的革命理想。“花园山聚会”是湖北的第一个革命团体,先后参加聚会的进步青年,有姓名事迹可考的就有200多人,其中绝大多数成了辛亥革命的骨干力量,如李书城、刘静庵、胡瑛、张难先、蓝天蔚等。
吴禄贞把新军士兵作为策反的主要对象,并动员具有爱国思想的青年知识分子参加新军。正是吴禄贞这种“变敌对力量为革命力量”的“抬营战略”,为辛亥年的武昌首义埋下了革命火种:8年中,从“花园山聚会”到日知会、科学补习所,再到后来的文学社、共进会,众多革命党人加入到湖北新军。首义前夕,湖北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已经占到了三成左右,此外还有众多同情革命的中下层官兵。
“抬营主义”战略思想,即动员、选派革命党人和进步青年,加入清廷的新军营当兵,扎根军营,形成并联络发展成一股潜在力量,一旦时机成熟,就把敌军营一举抬过来,成为革命党人的军事力量,这种借敌军营为我培养军事力量的战略,是当时较为科学的运筹,是吴禄贞在“聚会”宣传的主要内容之一,也是他实际工作的重点。由于吴禄贞的积极宣传和扎实工作,“聚会”中的革命青年如刘静庵、胡瑛等,当场就脱下长衫,撕成碎片,以示投笔从戎的决心。李书城、耿伯钊、孔庚等青年,相继弃文就武,这些进步青年的踊跃带头,进步青年入营当兵形成了一股热潮。
与此同时,吴禄贞还利用自己特殊地位和条件,亲自从两方面扎实地工作。
一是发私函,介绍和推荐知识青年到新兵营当兵。当时湖北新军招收新兵,是有较多规定的,不符合规定不能招收,但吴禄贞的声望和地位高,下面军官对吴唯命是听,所以,吴禄贞得以随时介绍青年入营。他所推荐的人,绝大多数是读书人,很多青年知识分子争相到吴禄贞处求得一荐书,并以之为荣,是以吴禄贞在一月之内,就介绍了30多人。
二是亲自兴入武汉三镇街道里巷。郊县和故乡云梦县,动员知识青年当兵,在那段时间里,吴禄贞席不暇暖,每到一地,都积极动员,现身说法。所招之兵数量多,质量也高,有一次到黄陂县,几天就招收了96人,其中有秀才功名的就有36人,其余都有一定的文化。云梦县知名人士冯绍韩先生,就是经吴禄贞介绍去文就武的典型,冯先生后来参加了武昌起义、反袁运动、北伐战争,抗日战争。
吴禄贞辛苦推行的“抬营主义”战略方针,为辛亥革命武昌首义做了军事上的准备,这一点在武昌首义的实际中,完全得到了证实。
更值得一提的是,1904年,革命党人朱和中、贺元才等人到欧洲见到孙中山先生,向先生转告了吴禄贞在武汉的活动情况,重点谈及“抬营主义”战略,深得孙中山的赞讲,孙中山参考吴禄贞的思路,修改了他的组兵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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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禄贞与“武昌花园山聚会”
来源:孝感日报 作者:王腊成
辛亥革命前夕,在全国革命形势的推动下,湖北反清组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其中吴禄贞所组织发起的“武昌花园山聚会”,是鄂省最早的革命团体。它的出现为鄂省建立革命组织开了先河。虽然历经时间不长,但是所从事的革命活动影响深远,为辛亥革命武昌首义的成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902年5月,22岁的吴禄贞作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第一期中国留学生,怀着满腔的报国之心学成归国。当他刚刚踏上家乡故土时,时任两湖总督的张之洞不但不接见当年由他亲自派遣的学子吴禄贞,反而下令将其以“谋反叛逆”之罪囚禁于将弁学堂(1900年,吴禄贞奉孙中山之命回国发动了安徽“大通起义”,起义失败逃往日本继续就读),由张之洞亲自升堂审问。面对强权和高压,吴禄贞无所畏惧,理直气壮地痛述时弊及清廷的腐败无能,提出只有革命才能救国,只有推翻清政府才能拯救民族。
也许是吴禄贞对时弊的痛述使张之洞有些醒悟的缘故,张之洞非但没有加罪,反而连声称吴禄贞为“奇才”,并得到张之洞的重用。吴禄贞被张之洞委任为武昌武普通中学教习、营务处帮办、将弁学堂护军全军总教习等职。
吴禄贞对张之洞委任的那些官职并没有多大兴趣,唯独对“总教习”这一职务颇感满意。因为这一职务将会对吴禄贞进行革命活动带来许多方便,也成为他的“护身符”。有了这个“护身符”,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深入到军营、学校进行革命话动,宣传孙中山的革命主张。
1903年5月,吴禄贞搬迁至武昌花园山孙森茂花园李寓。那里庭院宽敞,地段幽静,是聚众宣传革命之好处所。迁去不久,先后来花园山聚会的知识青年和进步人士就达四百人之多,其中参加花园山聚会主要成员 有吕大森、朱和中、胡秉柯、曹亚伯、时功壁、时功玖、冯牧民、徐祝平、耿伯钊、孔庚、刘静庵、胡瑛、张难先、蓝天蔚、周维祯、张荣楣等。著名辛亥革命老人李书诚等留日学生回国后,先后都加入到花园山聚会的行列。后来花园山也成为鄂省归国留学生和省城就读学生聚集之地。各军营学校的学生,每周都要到花园山报告开展活动的情况。随着花园山影响的不断扩大,全国各省的仁人志士也慕名来到花园山聚会。就这样,花园山李寓这个没有任何名称和任何组织形式的聚会,逐渐形成了一个隐密的革命团体——“武昌花园山聚会”。由于“武昌花园山聚会”在当时的确培养和造就了一大批革命英杰,后来都成为辛亥革命的骨干。因此,史学界根据其历史,肯定“武昌花园山聚会”为鄂省第一个革命团体。
根据革命活动的需要,“花园山聚会”进行了粗略的分工:李步青、耿伯钊、万声扬常住机关,负责日常事务与对外联络;李书诚秘密联系军队;孔庚主管革命书报的发行;李步青、朱和中、张荣楣等负责筹集经费。
为启迪民众,激发国人的革命热情,吴禄贞十分注重利用各种革命书报和进步刊物宣传群众,为了加大宣传效果,他们购买了幻灯机,同时还买回一些世界民族运动与反压迫斗争的片子,时功壁管理机片,耿伯钊制作说明。吴禄贞亲自为来访者一边放映一边讲解,此外还在军营学校、军营巡回放映,大大激发了青年学生和军人的革命热情。参加放映和讲解的还有刘伯刚、金华祝、余德元等。
到后来,社会上一些进步青年、各学堂的学生也三五成群地纷纷前往“花园山聚会”,自觉接受民主革命思想的宣传。吴禄贞见此情景,心中十分高兴,于是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决定把这些热血青年送到军营中去,将会对革命有利,这就是后来吴禄贞的“抬营主义”战略思想。
吴禄贞通过长期深入军营生活的实践,掌握了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特点,从而逐渐形成了“抬营主义”革命战略思想:就是动员和输送革命党人和进步知识青年入营当兵,扎根军营基层,形成强大的革命暗流。一旦时机成熟,举行起义,就能把敌人的军营一举抬过来,变成革命党人的军事力量。因此,今后的革命运动应当在士兵和学生中下功夫,会党不能作为主力,不与文武官吏为缘。吴禄贞多次与“花园山聚会”的同志磋商,一方面继续宣传孙中山的民主革命思想;一方面贯彻“抬营主义”战略,把发展新军中的革命势力作为工作的重点,辛亥革命之所以能一举推翻清廷,其重要原因就是得益于实施了“抬营主义”战略。
“花园山聚会”的活动,尽管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其影响很大。不仅在省内而且波及全国,特别是在军、学界的影响力相当之大,这自然引来清廷的注意和不安。于是清政府下令湖广总督张之洞追查此事,张之洞也害怕事态扩大,革命形势无限蔓延,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于是采取釜底抽薪的办法,逐步将“花园山聚会”的骨干遣离。张之洞根据清政府的旨意,将激进者派往西洋,纯情者派往日本,只剩下吴禄贞和各营校中的同志。为了不招人注目,吴禄贞指示各营校同志不再到花园山聚集,各营校的活动转入地下进行。
1904年春,吴禄贞忽然接到清廷的指令,调任吴禄贞入京为骑兵监督。随着吴禄贞的调离,“花园山聚会”也相继解体。但它所播下的种子已生根、开花、结果。
吴禄贞发起的“花园山聚会”为辛亥革命培养了一大批骨干力量.为武昌首义的成功作出了一定贡献,吴禄贞功不可没,值得后人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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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武昌首义的播种者吴禄贞先烈
春秋网 作者:吴忠亚
被伟大的中国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誉为“盖世之杰”的辛亥革命先烈吴禄贞,他从十九岁留学日本时起,就追随孙中山先生,他的一些早期革命活动,对于当时辛亥革命的开创与发展,都有其极为重大的关系和贡献。
(一)、从“盖世之杰”来源说起
被伟大的中国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誉为“盖世之杰”的辛亥革命先烈吴禄贞(1880--1911),字绶卿,湖北省云梦县(旧属湖北省德安府,现属湖北省孝感地区)人。他从十九岁留学日本时起,就追随孙中山先生,投身其首创的民主革命运动,成为《兴中会》的早期骨干力量和中山先生的早期亲密战友。
他的一些早期革命活动,对于当时辛亥革命的开创与发展,都有其极为重大的关系和贡献。如其所领导的庚子(1900年)“大通起义”,就是第一次把中国民主革命的浪潮,由珠江流域推进到了长江流域。也就是第一次把中山先生所燃起的革命烽火,从南部国土延烧到了中原大地。从而,划阶段地扩大了武装起义的范围,首次冲击了敌人的长江防线,并为以后两湖革命运动的勃兴,乃至辛亥武昌首义的大爆发,树立了先声,开辟了道路。
湖北辛亥革命前辈张难先先生,在其所著《湖北革命知之录》一书中,首列“庚子之役”专章,以为其全书之冠;孙中山先生在其所撰《祭吴禄贞先烈文》中,也以“聚义江淮,建牙大通”,为先烈谱写下首曲赞歌,其深意即皆在于此。当时,先烈年甫二十,且尚在学生时代,就能奋勇投身于革命战场,负担起领导一方武装起义的革命重任;并能在敌众我寡,孤军无援的危急情况下,高高举起了中山先生所亲自授予的革命义旗,一举攻占了大通重镇。就像是一柄利剑,一举刺透了敌人长江防线的心脏。后虽因众寡悬殊,归于惨败,但其奋不顾身的革命精神,七天七夜的浴血战斗,已大足动天地而泣鬼神。并足使长江上下敌人,为之空前震动,两岸革命人心,为之空前振奋。其能得到中山先生“盖世之杰”的最高最后评价,盖已早就种因于这个时候。
然而,当年先烈早期革命活动之大有关系和贡献于辛亥革命者,实还远不只此;特别是从重视思想基础的角度看来,其意义之更为重要和影响之更为深远的,还应首推其为辛亥武昌起义,辛勤撤播革命种子的光辉一幕。兹值辛亥革命及先烈殉国八十周年之际,我们饮水思源,不能不更加深切怀念先烈当年所创建的这幕丰功伟绩!爰举所知,用申纪念!
(二)、湖北第一个革命团体—“武昌花园山聚会”的形成
1902年(清光绪二十八年),风华正茂的吴禄贞先烈,作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第一期中国留学生,毕业回国。但,实际上他在当时,已不止是一名普通的回国留学生,而更是一名崭露头角的革命党人了。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当时两湖总督张之洞,在接见这批学成回国的留日学生时,独拒不接见先烈,并下令把他囚禁于将弁学堂。势欲追究大通前案,治他以“谋反叛逆”之罪。先烈处之泰然,毫不为其暴力权势所屈服。
当张之洞大逞总督威风,亲自进行审讯时。他也还是理直气壮地,痛陈当时清庭朝政腐败,国家濒于危亡之大势,及其立志革命救国,不计个人生死成败之大义。侃侃而谈,旁若无人。使张之洞理屈辞穷,不敢加罪,并还连连称他为“奇才”,任以为督署学务处帮办。同时,兼任湖北将弁学堂、武普通学堂及护军全军总教习。使他一下子就由“阶下囚”,一跃而为“座上客”,并顿时成为了武汉三镇的知名人物。他也乐得正好利用这些,作为他进行革命活动的“护身符”和宣传革命的讲坛。
武昌为湖北省会之地,自然也就是全省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中心。省内各府、州、县一些较为优秀和较有条件的知识青年,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这里。其中,当不乏思想进步的有志之士,而,向往革命和革命人物,也就自然在他们当中,成为了一种非常有力的时代风尚。当年吴禄贞先烈,早在留学时期,就以其“大通起义”的英勇事迹,播声海内外,成为人们心目中的革命英雄人物。这时,他载誉归来,自然更为故乡一代进步青年所倾慕,再加上“将弁之囚”等等,一系列戏剧性变化,在社会上日益传播开来,又更不免增加了一些青年们的“好奇心”,皆争欲一睹风采。以是当时先烈的武昌小朝街寓所,每天都有些素不相识的青年学生,登门求见。先烈也不以为烦,皆一一殷勤接待,并皆有问必答,诲人不倦。青年们辗转相告,来者日众,几至门庭若市,户限为穿,尤为狭小客室容纳不下,后来者皆不得不侧立窗外,或席地阶前。先烈恐以此慢客,更恐地近闹市,惹人注目,对来者有所不利,乃以之就商于其好友李步青先生。李寓花园山孙家花园,庭院宽敞,地段幽僻,得慨允,借以为聚众宣传革命之所。于是,名著一时的“武昌花园山聚会”(以下简称“聚会”),乃由此形成。
据当时人们回忆,先后参加“聚会”活动的省城各营、校进步知识青年,共达数百余人(现时之有姓名、事迹可考者,约尚有两百余人)。其中,绝大多数,后皆成为辛亥革命的骨干力量。最著者如李书城、耿伯钊、孔庚、朱和中、刘静庵、胡瑛、张难先、曹亚伯、时功玫、周维桢、蓝天蔚、胡秉柯、冯特民、徐祝平、张荣楣等等。则皆曾在本省及其它外省革命活动中,做出过重大贡献,成为了知名的革命领导人物。由此可见,当年湖北的一代革命英杰,皆曾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过“聚会”的培养和影响;由此,而把这个“聚会”肯定为,当时湖北的第一个革命团体,和培养湖北一代革命人才的第一个摇篮,也是都有其充份的历史根据的。近世有些史家,在论述湖北革命源流时,每以1904年成立的“科学补习所”(以下简称“科补所”),为当时湖北的第一个革命团体。这是对于当时历史实际的一大忽视,也是对于当时历史事实的一大违背。因为,早在“科补所”成立一年多前,由吴禄贞先烈所领导形成的“聚会”,就已于1903年,巍然屹立在武昌花园山上。而“科补所”的主要发起人和发起人,如刘静安、胡瑛,则更是由先烈在“聚会”活动期间,所亲手培植起来的;“科补所”的活动方针,也是完全继承了“聚会”的原定方针。此其成立先后的时间顺序,及其先后的继承关系,皆明显可见。史册记载,亦皆确切可考,读者自不难参证得之。
(三)、首先举起民主主义的革命旗帜
吴禄贞先烈,是当时我国政府派送到日本,学习现代军事的首批留日学生之一;也是这批学生中,最先接受中山先生革命洗礼,由朴素的爱国主义者,发展而成为民主主义革命者之一。而更为值得着重指出的,则是当时,同辈的两湖革命党人中,最早结识中山先生,并最早成为中山先生亲密战友的、唯一的,就只是先烈(如以革命地位仅次于中山先生的一代革命伟人黄兴来说,先烈比他晚生了六、七年,但在这方面,则比他早了五、六年)。所有以上这些基本情况,就自然使得先烈,有资格成为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思想,在两湖地区的最早传播者。当年先烈从日本学成归来时,行囊十分空虚,脑子却十分丰满;主要装的就是他从海外所学到的各种新知识,和中山先生所亲自传授的民主革命新思想。这是他当时为故乡人民带回的最珍贵礼物;也是他当时急欲奉献于故乡人民的最珍贵礼物。1902年,回国前夕,他曾在东京举行的一次中国留日学生成立大会上,发表了豪情满怀的演说。把留学生会馆,比作了美国独立厅,充分表达了对于中国民主革命前途的坚强信念。这时回到武昌,组织领导起了这个“聚会”,得到了故乡大批革命青年的拥护,不禁更加豪情满怀地,把这座花园山看成为湖北革命的策源地。首先在山上树起了,中山先生民主革命的伟大旗帜。较为隐蔽而又较有系统地,对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的思想、宗旨和理论,进行了连续不断的大力宣传。第一次把民主革命的思想种子,有计划和有组织地,撒播在湖北的土地上。而由于有了两湖总督张之洞这座“保护伞”,一些惯于趋炎附势,奉承意旨的地方官吏,也都听之任之,不加干预。使他自始至终,都能于畅所欲言。这大概要算是当时神州大地上,能于半公开宣传革命,而又能于半公开安然存在的唯一特殊场所。其所以能于这样存在的原因,主要当然是由于,当时先烈的公开政治地位,及其足以慑服一切敌人(包括张之洞在内)的革命威望和胆识。要说完全没有半点风险,当然不会是事实,而且,也是绝不可能的。
关于吴禄贞先烈,上述革命活动的重大效果及其深远影响,当年曾经亲临其境和身受其惠的李书城、耿白钊、孔庚、朱和中等前辈,都曾先后异口同声对我多次回忆说:“我们当年就学武昌时的一大幸事,就是幸得受教于绶卿先烈。当时,我们对于孙中山先生,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对于他的革命主张和活动,虽也稍有所知,但都只是道听涂说的一鳞半爪,未得窥其全豹。而中山先生又复亡命海外,使我们想要求教,也不得其门而入。幸值先烈从日本学成归来,把我们集合到了武昌花园山孙家花园,为我们上了民主革命的启蒙一课。使我们对于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思想和理论,开始有了一些,比较系统和比较全面的了解。后来,我们和同时参加听讲的许多人,都能先后走上了革命道路,成为辛亥革命的战斗一员,就都是得力于他的启发和引导。他的年龄,比我们虽只稍长一两岁,乃至三、四岁。但他在革命道路上,却比我们这辈同代人,都已先行了一大步。足以成为我们的引路人和带头人,开一代革命新风,创一代革命新基。当时,他对我们湖北的革命运动,确实是曾起到了这种开创作用的。我们常说,绶卿先烈是我们湖北革命第一人,根据就是在这里”。
(四)、首倡“抬营主义”的革命战略思想
辛亥革命初期,以中山先生为首的革命党人,都把江湖会党,当成为发动武装起义的主要依靠力量。而倾其全部注意力于,联络会党首领,和宣传、组织会党群众。吴禄贞先烈,也自然毫不例外。如在其组织“自立军”和领导“大通起义”的早期革命活动中,也就是以长江流域会党,作为基本队伍的。大通惨败后,他认真总结了这场血的教训,深自痛切认识到,当时满清王朝的军事实力,用以抵御外侮故不足,用以镇压内部则有余。革命党人想要取得起义的胜利,就必须要有一支足以战胜敌人的武装力量。而决非徒恃会党群众,进行军事冒险,所能侥幸成功。他当然也还同时深刻认识到,组成一支强大的革命劲旅,一要有足够的人力;二要有足够的财力;三要有巩固的根据地;四要有现代的武器装备;五要有合格的训练人才。而所有这些必需的重要条件,都是赤手空拳的革命党人,所难于办到的。但他并没有被这些重大困难所吓倒,而是苦心孤诣,上下求索,力谋所以迎难而进的成功之道。最后,终于以其军事家的敏锐目光,和深入军营生活的实际经验。切实掌握到了,敌人军营可以从内部突破瓦解的根本弱点。从而,逐步形成了所谓“抬营主义”的革命战略思想。那就是动员和选派部份革命党人和进步知识青年,入营当兵,扎根军营基层,形成强大的革命暗流。一旦时机成熟,举起义来。就能把敌人的军营,一举抬了过来,变成为我们革命党人的军事力量。所谓“抬营”之意,具体就是这样。当时,他对此认识得十分透彻,主张得十分坚定,并还有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成了“聚会”席上所反复宣讲的重大课题。他每次讲到这个课题时,最后总要满怀信心地鼓励大家说,只要我们能于坚苦卓绝和百折不回地,把这个方面的工作做到了家。我们就一定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把满清王朝的天下,变成革命党人的天下。与此同时,他也还以其特有的有利地位,亲自为这方面的工作,鸣锣开道。当时,湖北新军,对于招募新兵,都有规定时间。不在规定的招募时间,投军者就不得其门而入,但先烈介绍新兵,就独能不受任何限制。原因是,当时他在新军中,享有极高的威望。一些中下级军官,对他皆敬若神明,奉命唯谨。即使不在招兵时间,只要他随便写张条子介绍入营,营官们都一律照收,不敢拒绝。而且,对他所介绍的新兵,皆一律称为先生(因为他所介绍的都是知识份子),而不敢直呼其名。出操和干重体力劳动时,皆一律特别优待,酌予减免。这就为知识份子入营当兵,大开了方便之门。一些有志投军者,亦皆争先趋赴,以得到先烈一纸介绍为荣。先烈则更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以是一月之间,经先烈先后介绍入营的,就共达三十余人(朱和中前辈在其《欧洲同盟会纪略》一文中,曾详记当时的这一情况,可供参阅)。
这在当时,当然也能算得是,一件令人快意的壮举。但同成千上万的新军人数比起来,也就只能像是几粒小石子投入到汪洋大海,引起不了大的波澜。先烈就由此更进一步地认识到,“抬营主义”的革命战略思想,是一项非常远大的革命计划,单凭他自己或者其它少数人,像这样一个一个地介绍入营,力量和规模就都实在太小,也实在赶不上,革命形势的需要。必须赶快另想办法,从宣传号召入手,先在社会上造成与论声势,使得知识份子入营当兵,能很快成为广大知识青年,爱国、救国、投身革命的自觉行动,并进而形成为一种强有力的社会风气,最终,才能在较大范围和较短时间内,为革命党人进行军队工作,创造有利条件和打下广泛基础。
这是当年先烈,根据当时现实所产生的、一种新的坚定认识和信念。自然又是一件很不简单的设想和工作,决不是讲几句空话的大道理所能轻易收效的。他为此而忘寝废食地劳神苦思,并还为此而深入到三镇街道和附近农村,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社会调查。深深感到,当时社会上所广泛流行的所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是人们对于“当兵”的鄙视,也是妨碍知识份子,入营当兵的根本思想障碍。为了排除这种障碍,他针对鄙视当兵的传统社会心理,响亮提出了“秀才当兵”这一人们从未听过的崭新口号。“秀才”是清代知识份子所普遍追求的一项初级功名,代表着一定的知识程度和一定的社会地位,而为一般人们所承认和尊重。在传统观念中和在传统看法上,“秀才”是高人一等的知识份子,是不可以同“当兵”,相提并论和排列到一起的。而他的这个口号,却正好相反,破天荒地把“当兵”同“秀才”划了等号,把“当兵”的地位,提到和“秀才”同样高;再加上,他自己的社会声誉和威望,又是那样特别高,他的许多话,都具有“一言九鼎”的威力。他的这个崭新口号,自然也就更为人们所重视,其所能产生的社会影响,自然也就更大。如在“聚会”席上,他就时常语重心长地对着大家说:“我们社会上有句长期流行的老古话,叫做‘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一些秀才先生们听了,都不免有些生气,认为这是对于他们的一种轻视和侮辱,但实际并不是这样。大家都清楚知道,造反就意味着革命,而革命造反,是免不了要打仗动武的。秀才先生们手里,从来就是只有笔杆,没有枪杆,自然地打不了仗,动不起武,自然也就造不成反。所以,这句古老话,实在是句老实话,而且还是说得非常客气的。如果要让我说,那就不只是三年不成,而是百年不成,乃至一辈子不成了!总而言之,革命造反,要靠真拼实干,绝不是空喊几句口号,或者发表几篇文章,所能成功得了的。这也就是说,满清专制王朝,绝对不是单凭口号、文章,所能推翻得了的!‘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在座的青年朋友,都是些知识份子,也就都是些秀才,而且,都还是些具有革命思想的知识份子和秀才。一定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懂透这些道理,切切不要轻视‘当兵’,而要特别重视‘当兵’。把它看成为革命造反的‘法宝’。我还更加希望大家,都要奋身跃起,入营当兵,把敌人手里的枪,接了过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如果我们的革命秀才,都能下决心这样干,那就我们的革命造反事业,决不会三年不成,而定会三年有成。甚至成功的时间,还不要等到三年了!”
当时他的这些话,使得所有在座的人们,听了都无不十分激动,有些极积份子,如刘静庵、胡瑛等等,当场就脱下长衫,扯成碎片,表示了入营当兵的决心;随后李书城、耿伯钊、孔庚等人,都相继弃文就武,投身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军事,自然也都是受了他的影响。“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由于一些极积份子的踊跃带头,入营当兵的知识份子,也就接踵而来,形成为一股热潮。如新军某次在黄陂招收新兵九十六人,其中,有“秀才”功名的就占了三十六人,一般的知识份子就更多。这就有力说明了“秀才当兵”,在当时已不再是什么稀有现象,而是已在秀才队伍中成了风气了。不只黄陂一个地方是这样,武昌、汉阳和其它各县招兵时,也都有类似情况。这就更能有力说明,在“秀才当兵”这一崭新口号的号召下,已在当时社会上,普遍形成为风气。知识份子,这样大量地涌入了军营,自然大大提高了新军的素质,同时,也就确如当年先烈所理想的,为革命党人进行军队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打下了广泛基础。其伟大的效果,则更是已为此后革命活动,所完全证明了的。
(五)、革命种子的开花结果
1911年10月10日晚上,湖北新军的革命党人,打响了《辛亥武昌首义》第一枪,并一举取得了全面胜利。正如当年吴禄贞先烈所预言的:“一个晚上,就光复了武昌全城,把这里满清王朝的天下,变成了革命党人的天下。”这是一次重大的胜利,也是“抬营主义”战略思想的一大典型胜利。当时,首义前夕,驻防武昌城内外的一万五千新军,形式上虽还照旧打着清军旗号,但实际上各营基层力量,已皆为革命党人所掌握。“抬营”之势,已经基本形成。起义枪声打响后,两湖总督瑞澄,第八镇统制张彪等人,都只有弃城逃命,而毫无组织抵抗力量的余地,也就是革命党人“抬营”成功的必然结果。
这里必须跟着特加说明的,就是这个“抬营主义”的革命战略思想,虽为当年吴禄贞先烈在武昌花园山所首倡。并且,也是他当年所辛勤播下的革命种子。但,最后取得“抬营”成功的,并不是先烈,而是继他之后的一些湖北革命团体和一些湖北革命党人。因此,这份功劳,决不应只记在先烈一人身上,而应同时记在这些湖北革命团体和这些湖北革命党人身上。或者说,只应首先记下先烈首倡和初期播种的功劳,而把竞其全功的功劳,留给别人。下面,就简要说说与此有重大关系的一些湖北革命团体和党人,以明当年事实原委,并以同申纪念!
首先,应该提到的是继“花园山聚会”而起的“科学补习所”。它成立于1904年,主要领导人为刘静庵、胡瑛等等,都是“花园山聚会”的基本成员,并皆亲受吴禄贞先烈培植,由先烈亲为安置在湖北新军,作为他在新军中进行活动的依靠。“科补所”的活动方针,全部继承了“花园山聚会”的原有方针;也就是一面继续大力宣传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思想,一面贯彻实施“抬营主义”的革命战略思想,把发展新军中革命势力,作为他们的工作重点。如在其公开发布的章程里,就明白规定了,以招待“远来入学、入营者,为之安置一切”为重要职责之一。而当时在新军马队管带黎元洪名下,充当司书的刘静庵和早已入营当兵胡瑛,又都正好有条件,便于履行这项职责,并能把这项工作做得比较出色。先烈对于刘静庵等人的工作,也是极为关心和支持。动身入京前夕,他曾把刘、胡等人,特地找到家里,亲切嘱咐他们:要“埋头苦干,不要浮燥;要与各省同志取一致行动”等等,并还捐赠俸银数十两,作为“科补所”的筹建经费。
“科补所”成立后不到半年,就遭到查封,刘静庵也被黎元洪开除了营籍。随后,他在武昌圣公会教堂掩护下,组织起了“日知会”,继续工作。重点仍然是放在联络和发动新军这方面。1907年,刘等因密谋起义事机败露,同时被捕入狱,赖先烈在北京极力营救,得免于死。但“日知会”的革命活动,终不能不到此结束。以后成立的“文学社”、“共进会”等革命团体,也就都同先烈没有了直接关系。
不过,这些前仆后继的湖北革命团体,虽在团体名称,领导人员等方面,变化很大,但“把运动新军作为湖北革命一大特色”的这条主线,却始终没有断过。就像“接力运动”一样,由吴禄贞先烈当年从武昌花园山上,所奋力发出的这第一根“接力棒”,一直都被这些前仆后继的湖北革命团体和革命党人,争先恐后地接了过来,冲了下去。而且,越到最后,冲得越是猛烈。最后,终于胜利地到达了终点---成功地爆发了《辛亥武昌首义》。当代著名史家贺觉非、冯天瑜两先生,在其合著《辛亥武昌首义史》一书中,专章论述“湖北革命组织的建立、演变和发展”甚为详尽。而于探索源流,贯通脉络,则尤为具体明晰。如其言:“湖北革命组织,发轫于‘武昌花园山聚会’,再接于‘科学补习所’、‘日知会’等团体,而由‘文学社’、‘共进会’收其成”。实为这一历史巨著的两位作者,对于当年湖北革命组织,先后继承关系。及其一连串接力活动之最为简明扼要,和最为切合当时历史实际,的重大概括和总结。也是他们对于这幅“接力”赛场,全景的精彩勾画。而其更为重要的,则是向我们广大读者,深刻展示了革命种子,开花结果的历史过程。并为后世饮水思源者,提供了有益的线索和帮助!